她住的VIP病房附有營養(yǎng)均衡的餐食,見她晚餐沒吃多少就要看護將餐撤掉,他不免擔(dān)心她會餓肚子。
稍早,齊舒妤已換到寬敞的單人病房,有一名全職看護照顧,但范翼仍決定留在病房陪她,不希望她身邊只有陌生的看護作陪。
“不餓。你餓了嗎?可以先去買宵夜,還是要李小姐代買?”李小姐是巫特助安排的看護。
“你晚餐吃那么少,之前應(yīng)該也沒什么進(jìn)食,這樣會沒體力的,我問過醫(yī)師說你可以吃外食。
想想看,有什么想吃的?我先去買,晚點餓了可以吃。”他坐在病床旁,溫言又問,只要她有胃口,他會盡可能為她買來。
齊舒妤思索了下,“本來是有想吃的,但現(xiàn)在不方便!
“什么?說出來,我?guī)湍氵_(dá)成!
“我想……去你的住處,再吃你煮的火鍋。”她有些靦腆的說出車禍前,她想回味的滋味。
聞言,范翼心口一陣暖熱,薄唇一揚的說:“等你出院,我煮比上次更大鍋的好料招待你!
“好!彼_心地點點頭。“嗯,我想到另外想吃的了!
“什么?”
“阿嬤肉包!蹦侨獍涛叮鋵嵙钏y忘,那亦是她和他的初相識機緣。
“現(xiàn)在?”范翼不免有些為難。
方才信誓旦旦保證只要她開口,就會盡量買來滿足她的胃,但這時間,別說阿嬤早已收攤,說不定都快睡覺休息了。
“明天早上好不好?我先打個電話跟阿嬤商量,讓她明天早點開蒸籠!
“沒關(guān)系,不用太勉強!彪m說出想吃的食物,卻也清楚時間點不對。
“這時間要請她老人家再開蒸籠做幾顆包子,是有些不好開口,但若要求阿嬤早起一兩小時先開工,就不算太勉強!逼綍r阿嬤是早上七點半才開始賣肉包的。
范翼于是起身,掏出褲袋的手機撥電話,邊走到窗邊和廖阿嬤簡單問候幾句,提出個人要求。
半晌,結(jié)束通話,他返回病床旁,對齊舒妤笑說:“明天一早,我去拿肉包給你當(dāng)早餐!
“你跟阿嬤感情好像很好!狈讲怕牱兑碇v電話,人高馬大的他,竟會向阿嬤撒嬌央求,教她聽了驚奇又好笑。
“阿嬤算是從小看我長大的,她當(dāng)我就像自己孫子一樣,我也當(dāng)她是親人長輩相處!彼巫勇渥,難得話多,向病床上的她,娓娓道出童年往事——
“我小學(xué)、國中一直跟阿嬤住同一條巷子,也就是她現(xiàn)在擺攤的地方。小學(xué)時我很皮,有一次弄壞阿嬤的蒸籠,我媽很生氣,拉著我去向阿嬤道歉,阿嬤沒收下我媽堅持付的賠償費用,也許是清楚我家經(jīng)濟困難,又因我媽堅持賠償,阿嬤就提出替代方法,要我下課后去她攤子幫忙一個禮拜。
“其實,我哪是去幫忙?阿嬤每天都會預(yù)留幾顆肉包請我吃,留我在那里寫功課一兩小時,就算是有受罰了!被叵肫饋,他不禁泛出一抹笑意。
“原來,阿嬤人這么好,難怪做出的包子特別好吃!饼R舒妤笑贊。
這是第一次,他主動向她提起他的童年往事,她很高興聽他分享。
“下次有機會,帶我去認(rèn)識阿嬤好不好?”她自然地對他提出要求,雖曾見過那和藹的阿婆一面,但現(xiàn)在她與他的關(guān)系不同之前,她想認(rèn)識從小待他好、被他視若親人的廖阿嬤。
她的提議教范翼微訝。方才電話中,阿嬤已猜出讓他提出特別要求的對象是否為女友?他只能老實承認(rèn),阿嬤除了關(guān)心問候她的車禍傷勢外,也交代著,找一天帶去給她好好看看。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非常在乎的女生。
“嗯。”他向她應(yīng)諾。
“你母親……過世多久了?”齊舒妤輕聲探問。因他難得主動提起,她不禁想知道多一些。
她只知道范翼自幼單親,是母親獨力扶養(yǎng)長大的,他母親已不在,他身邊沒有其他家人,這才讓她在聽他親口表示與廖阿嬤形同至親時,很想好好跟那老人家接觸了解。
“好幾年了……”提起母親,范翼眸光一黯,卻不若之前那般避開這話題。
這一晚,他告訴齊舒妤不少自己的事,只不過關(guān)于他的父親,他仍是略過完全不提,她也沒刻意多追問他不想談的事。
他愿意告訴她一些自己的成長過程,曾與母親的相處點滴,已很難得,很令她欣慰。
這一晚,在病房里,他比平時話多了很多,也許是怕住院的她覺得冷清,他盡可能找話題,一再陪她說話,直到見她有些倦意,才要她好好躺下,閉上眼睡覺休息。
他安靜地看著她入睡,之后沒在一旁的家屬休息床休息,將那床位直接讓給看護,而他始終坐在病床旁的椅子,靠著椅背僅閉眼小憩,整夜守著她,直到天亮。
翌日,早上六點半,當(dāng)齊舒妤還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陣香味喚醒。
她輕眨長睫,微張開眼,就見范翼站在病床邊,手上拎著一紙袋,打開紙袋,大掌扇扇袋口,刻意讓肉包香味飄向躺在床上的她。
“‘阿嬤肉包’快遞來了,快起來趁熱吃!狈兑韺λ肿煨Φ。
“這么早……”齊舒妤抬手看表,訝異他能提早在營業(yè)前一小時就把肉包給買回來。
“我五點就去找阿嬤報到,還幫忙揉面團、拌餡料,就為了能早一刻讓你吃到剛出爐且熱呼呼、香噴噴的肉包!狈兑淼炔患傲伟邚娜萋齺,在一旁看著的他,一再搶著要幫忙出力,當(dāng)然這包子的質(zhì)量和細(xì)節(jié)都由阿嬤著手把關(guān)。
齊舒妤因他為了幾顆肉包的行動力,不免一陣溫暖感動。
“要起來吃早餐了嗎?還是要再睡一會?頭會不會暈?”見她仍躺著,范翼關(guān)心的問,也許該讓她多睡一會。
“不用,睡飽了!逼綍r沒那么早起,但昨晚她算早睡了,這會見他興高采烈送肉包來,她也想趕緊起來享用。
見她要起來,范翼于是先將病床搖高,彎身要扶她。
“李小姐不在?”齊舒妤疑問,這才發(fā)覺不見看護。
“我回來時,請她先去外面休息!彼叫南牒退毺!澳泐孪葱枰龓兔?”
“不用!彼p搖螓首,其實不需要看護的,有他作陪就夠,卻也不好辭去巫特助安排的看護。
她下床前往浴室盥洗,范翼幫忙將點滴架推到浴室門外,等著她。
稍后,她和他一起坐在窗邊的沙發(fā)上,心情愉快地享用熱騰騰的美味肉包。
早晨朝陽透過窗簾映上她粉臉,脂粉未施的她,更顯晶瑩剔透,那美麗純凈的笑顏,教他望得怔忡不已。
“呼……好燙!”齊舒妤小嘴噘起,吹著才咬一小口的肉包,粉舌輕吐,有些被湯汁給燙口。
見狀,他心口一熱,喉結(jié)滾動,頓時涌起吻她的念頭——想覆上她柔嫩甜美的粉唇,想替她因熱燙而輕吐的粉舌吹涼……
范翼不禁起身,大掌撐在茶幾桌面,上半身橫過桌面,傾靠向坐對面沙發(fā)的她,先替她吹去手中肉包冒上的白煙。
她抬眸微訝,因他近在咫尺,令她心口怦怦直跳。
“好吃嗎?”他一雙深眸低凝她,低沉嗓音問道。
“嗯。”她微低頭的回應(yīng)了聲。
因他靠得太近,他的氣息拂上她頰畔,教她一陣羞怯,低下頭又咬了一口肉包品嘗。
“好像比上次更好吃,是因為有你出力揉面團嗎?”又咀嚼一口皮Q軟、帶湯汁的鮮美肉餡,她抬眸再度贊道。
“真的?我嘗嘗!闭f著,范翼貼近她,不是嘗她手中的肉包,而是薄唇直接貼上她唇瓣,品嘗她的軟唇,和她口中的肉包余香。
齊舒妤因他突來的吻而輕顫著,卻是閉上眼,接受他的熱情。
齊優(yōu)人一推開病房門,就見那方沙發(fā)區(qū)情景,感到驚愕不已。
身后,緊跟著的金于俐,神情有些尷尬,以氣聲說道:“剛才就提醒你要先敲門的!彼唤韧顺鋈。
齊優(yōu)人卻是邁步上前,刻意加重步伐聲。
那方,吻得忘情的兩人,范翼先察覺有人進(jìn)來,退開與齊舒妤糾纏的唇瓣。
她眼色迷離,小嘴輕喘,怔怔地望著他。
“是不是你哥來了?”范翼抬手輕撫她嫣紅頰畔,低聲提醒被他吻得神智茫然的佳人。
雖然有些不滿被打斷,他心想也只有她的親人才會沒敲門就直接進(jìn)來。
聞言,齊舒妤一驚,回了神,轉(zhuǎn)頭看向來到面前的人。
“二、二哥!”她驚喚了聲,忙從沙發(fā)站起身,一張臉蛋倏地更加熱紅!斑有于俐姊,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國!”
“你二哥不放心你一個人住院,匆匆結(jié)束了出差行程,連夜奔赴機場等候補機位,凌晨的班機飛回來,前一刻下飛機想先打通電話給你,怕你還在睡覺,這才直接過來醫(yī)院!苯鹩诶忉尅5弥骀ボ嚨?zhǔn)軅,她也非常?dān)憂。
“我……不是一個人住院!彪m無比感動二哥和準(zhǔn)二嫂匆匆飛回臺灣探視她,不過她也澄清并非一個人冷冷清清在醫(yī)院度過。當(dāng)然,不是指陌生看護的陪伴。
“二哥這么急匆匆趕回來,好像還打擾你了?”齊優(yōu)人語氣難掩一抹窒悶,一雙俊眸刻意朝另一男人打量。
眼前這陌生男人,身材高壯魁梧,皮膚深黝,五官深峻,帶著幾分粗獷,身上一件短袖T恤,卡其長褲染上些許油污,看來不修邊幅,個性落拓不羈。
自得知妹妹出車禍,他便一直忐忑不安,就算已安排醫(yī)療團隊和專人看顧,特助也一再向他報告妹妹狀況,他仍無心繼續(xù)工作。
家人雖都置身國外,但他算是離她最近距離的至親,清楚妹妹在這情況下,肯定會因沒家人在一旁而心生害怕孤單,他必須早一刻回來她身旁探望才好。
萬萬沒料到,她病房一大早就有男人在,對方還熱吻她!
他完全不知道妹妹幾時交了新男友?她過去從不曾向他隱瞞她的感情事。
他微惱,是因妹妹的隱瞞,更因?qū)Ψ酵獗砜雌饋恚浅2贿m合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