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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先生 第12章(1)

  待產(chǎn)室里,兵荒馬亂。

  右前方那床,待產(chǎn)的產(chǎn)婦凄厲哭叫:“好痛!好痛!我不要生了!救命呀!叫醫(yī)生、叫醫(yī)生啦!”

  家屬緊張兮兮,來來回回跑到護(hù)理站,不停拜托護(hù)士來看情況。

  “還早,才開兩指!弊o(hù)士經(jīng)驗老道,知道離生產(chǎn)尚有很長一段距離。

  “都是你!你這個混蛋!嗚嗚……”產(chǎn)婦開始痛罵老公。

  老公任由她罵,一直討好陪笑,不斷說對不起。

  床與床只隔著布簾,所有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左前方那床,準(zhǔn)媽媽正為了即將上場的“大戰(zhàn)”,努力吃,認(rèn)真吃,胃口超級好。

  “蜂蜜水喝了沒?”婆婆問。

  “要不要再吃一顆小籠包?”媽媽問。

  “老婆,玉米濃湯我?guī)湍愦禌隽。”丈夫說。

  簡直像是……來待產(chǎn)室野餐,一家子和樂融融。

  護(hù)士事先曾說,趁有食欲時,想吃就吃,只要吃得下就好。

  隔壁床,待產(chǎn)那對小情侶,忙著玩平板,憤怒鳥的叫聲“咿呀——”地叫。

  “老公,幫我過這關(guān)!

  “就瞄準(zhǔn)這邊嘛,然后——喏!

  “我等一下進(jìn)去生,你再幫我過4-3哦!

  傅冠雅躺在床上,是最靜悄、最沒發(fā)出聲音,也是唯一一個獨自前來的產(chǎn)婦;蛟S是她沒有家屬陪伴,護(hù)士特別關(guān)心她,注意她的狀況,怕她發(fā)生意外,沒辦法被立刻發(fā)現(xiàn)。

  疼痛邁入第三個小時,而且仍在持續(xù),一波一波的,才稍緩,又馬上激烈起來。

  相較于右床的慘叫,她只是呼吸聲變大,偶爾,幾聲痛吟逸出緊咬的唇瓣,其余的,也沒有了。

  叫了,也不會有人安撫,不如省下力氣用在后頭。傅冠雅是這么想的。

  這一刻,時間特別慢,煎熬特別漫長。

  終于,右床的待產(chǎn)媽媽吼到?jīng)]有力氣,終于被推進(jìn)產(chǎn)房,準(zhǔn)備迎接新生命到來,家屬慌忙轉(zhuǎn)移陣地,改往產(chǎn)房方向聚集。

  待產(chǎn)室整個安靜下來,只有胎心音監(jiān)測機的聲音,細(xì)微規(guī)律。

  左床的準(zhǔn)媽媽也停止進(jìn)食,開始進(jìn)入密集陣痛,忍不住發(fā)出哭聲,陪產(chǎn)的丈夫不停安撫。

  傅冠雅要送進(jìn)產(chǎn)房前一分鐘,在冰箱上發(fā)現(xiàn)留言的賴皮小姐,匆匆趕來。傅冠雅看到她,第一句話是:“你晚上……不是要上課嗎?”這時她已經(jīng)滿身大汗,嘴唇都咬破了,雙眼血絲明顯,氣若游絲。

  一見到熟悉面孔,酸軟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滾出了淚水。

  “拜托,生小孩比較大條好不好?!還管上不上課!你干嘛不打電話給我,我請假陪你來呀!”

  “我怕你來,以后不敢生孩子……”傅冠雅想說笑,但笑不出來了。

  “要送產(chǎn)房了,借過!弊o(hù)士出聲提醒,動作俐落。

  賴皮小姐快步讓開,目送傅冠雅進(jìn)到產(chǎn)房。

  待產(chǎn)室一角,擺了個眼熟的小行李箱。

  賴皮小姐認(rèn)得它。

  早在好幾個禮拜前,傅冠雅就開始收拾所謂的“生產(chǎn)包”。

  她拖起行李箱,到產(chǎn)房走廊外等著。

  “雅雅姐自己一個人,挺著大肚子,拖著行李,到醫(yī)院生寶寶……”

  可惡!那畫面,讓賴皮小姐好想哭!

  “連留言都只是提醒我……‘晚餐在冰箱里,要記得熱來吃,我去醫(yī)院生孩子,你乖乖去上課’!

  賴皮小姐真的流下兩滴淚,替傅冠雅感到生氣。

  眼淚沒澆熄怒火,倒像火里添油,燒得更旺。

  “哇靠,搞什么鬼!她一個人在生小孩,其他人都死光了嗎?”

  她太氣不過了,拿起傅冠雅的手機,滑開通訊錄,開始噼哩啪啦尋找名單,顧不得隱私不隱私。

  頭一個,名稱寫著“老爸”,她打過去,聲音剛哭過,說:“雅雅姐在生寶寶!拜托你,快點來醫(yī)院陪她!”

  得到的回應(yīng)是:“你詐騙集團(tuán)哦?”然后被掛掉。

  第二個,名稱寫著“娘親大人”,她不死心,再打,重復(fù)同樣說法。

  “我老婆在洗澡,你是剛那個詐騙集團(tuán)厚?”再掛。

  “哇靠靠靠!我用你女兒的手機打,還什么詐騙集團(tuán)呀?!”

  都不看來電顯示的嗎?

  名單繼續(xù)翻,這一次,鎖定了這一個。

  田先生……

  唯一一個,在姓氏旁邊加上臉紅表情。

  賴皮小姐直覺知道,這家伙的身分獨一無二。

  至少,不會有誰在自家保險員的名字旁,加上這種鬼東西。

  撥過去!

  田圻炎的手機,乍然響起。

  他冷淡瞟去,甚至連手都沒伸過去,直到蛋幕上,燦爛的笑臉照片——屬于傅冠雅所有——落入眼簾。

  那是某一天早上;他剛醒來,她正彎著腰偷拍他睡覺,被捉包后,還一臉笑咪咪的說:“你的睡臉,好可愛哦!

  明明是她的笑顏,才真的可愛。

  他本能拍下她這抹美麗……

  提離婚迄今,她沒有撥過電話給他,質(zhì)問,哭訴,歇斯底里,追根究柢,一通都沒有。

  而他,也不敢打。

  今天,她卻撥給他……

  鈴聲催促,他快速接起,還沒開口,竟發(fā)現(xiàn)自己喉頭緊縮著。

  “……雅雅?”

  “我雅你個瘦肉精口蹄疫啦!你是前夫?qū)Σ粚!你是那個拋妻棄子的爛男人對不對!我告訴你,你最好穿防彈衣來醫(yī)院,我一定扁你!一定把你扁得連你老媽都不認(rèn)識你!”

  賴皮小姐爽快痛罵,前兩通的鳥氣,一塊兒發(fā)泄。

  “……你哪位?為什么用傅冠雅的手機?她人呢?”田圻炎口氣也很冷。

  “我是你前妻的房客!用她的手機是因為她不方便!她人呢?她在替你這個混蛋生小孩啦!”她一口氣回答,怒火正旺。

  “什么?!”

  “你耳背呀你!雅雅姐在醫(yī)院生孩子啦!”

  傅冠雅失去了意識,幾秒鐘?幾分鐘?幾小時?她不是很確定。

  半昏半醒中,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童年的田圻炎,在偌大、空曠的屋外角落,好瘦、好小……讓她好心疼,好想擁抱他。

  她陪著小小圻炎,一塊兒玩、一塊兒說話、一塊兒畫畫。

  夢很短,被一陣嬰兒微弱的、幼貓嚶嚀般的哭聲打斷。

  她緩緩蘇醒,看清四周,同時,想再縮回夢里的念頭,強烈涌上……

  這、這是什么陣仗呀?!

  右手邊,老爸、娘親大人,一個沒缺。

  左手邊,田圻炎、蘇無敵、蘇幼容,排排站好。

  床尾,站著賴皮小姐和楊士偉。

  美夢做完,改做惡夢了嗎?

  所以,眼前這些人,都是幻覺?

  “媽媽可以準(zhǔn)備喂寶寶羅。”

  然而,護(hù)士口罩下的笑臉,外加送入懷里的重量,以及傷口的疼痛,她知道……這不是夢。

  不該出現(xiàn)卻出現(xiàn)在病房的那幾位,終于肯挪抬腳步,走到單人病房前端,一點都不小的小客廳。

  護(hù)士貼心拉起拉簾,教導(dǎo)她哺乳的方法,為她調(diào)整舒適姿勢。

  傅冠雅很想專心,可是簾外的動靜,又使她超不安。

  她沒有心理準(zhǔn)備,在一生完寶寶后,相隔不到幾個小時,就得面臨這種陣仗,還一口氣兩攤……

  一邊是爸媽,一邊是田圻炎……同時都是她欺瞞的對象。

  一點聲響也沒有,兩方人馬,好安靜。

  安靜過頭了。

  她的喂乳并不順利,心里難免焦急,加上擔(dān)心接下來可能面對的種種狀況。其中,她最最害怕,怕他知道寶寶的存在,把寶寶從她身邊帶走……

  不自覺地,她邊喂,邊掉眼淚。

  “很痛嗎?忍耐一下。”護(hù)士關(guān)心詢問,并且安撫著。

  “有一點……”她只能這樣答。

  布簾外,有人幾乎坐不住,要走過來查看情況。

  “干什么?你這個‘別人的老公’,輪不到你去看。”

  娘親大人的聲音雖軟,氣勢可不軟,阻止了“前女婿”的動作,也包括差點站起來的傅強生……他同樣算“別人的老公”,乖乖坐回沙發(fā)上。

  娘親大人逕自走到布簾后頭,去看女兒和寶寶,提供經(jīng)驗幫助。

  田圻炎只能佇立原地,僵硬如石像,動也不動,聽見前岳母說:“你這個孩子,連爸媽都騙……自己一個人,不是要吃很多苦嗎?”

  想罵的話,還太多太多,看到女兒現(xiàn)在的模樣,也罵不出口,只能嘆氣。

  畢竟,心疼多過于責(zé)備。

  而傅冠雅的回應(yīng),是小小的啜泣、吸鼻聲。

  微弱的哭聲,像刀刺在他心上。

  “好了,不要哭,會傷眼的。”娘親大人說。

  “嗯……”

  剛出生的寶寶,無煩無惱,吃飽睡,睡飽吃,小小要求,一點也不貪心。

  所以,吮完奶,小嘴還輕蠕,已經(jīng)又睡著了,她完全不知道,她這顆“嬰兒炸彈”,即將引爆一場戰(zhàn)爭……

  賴皮小姐率先湊過來,瞅著孩子瞧,這么小一只,粉粉黃黃的,看不出來像誰。

  “雅雅姐,是我打電話給他們的,對不起哦……我那時太生氣,很舍不得你,才自作主張……”她現(xiàn)在感到好抱歉……當(dāng)下怒火沖腦,完全不覺有錯。

  “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不怪你……”怪了也沒用呀。

  賴皮小姐的沖動,相處數(shù)月的傅冠雅,已經(jīng)相當(dāng)熟悉,不意外。

  “你若需要我?guī)湍阙s人,我隨時可以動手!

  賴皮小姐很夠義氣,銳利眼神,直接瞄準(zhǔn)田圻炎。

  她也是一直到剛剛,才完全弄懂狀況……從楊士偉口中,了解復(fù)雜的“多角關(guān)系”,前夫、前妻、現(xiàn)任妻子、現(xiàn)任妻子的背后靠山。

  “……”傅冠雅偷瞄田圻炎。

  他也在看她。

  看著她抱在懷中,他的女兒。

  冷靜的臉龐下,是激動的、喜悅的翻騰,久久不能平息。

  一個由自己延續(xù)下去,與心愛的人共同孕育,最純凈的小生命。

  他多想擁抱她。

  連同辛苦生下她,那個傻氣的女人,一起抱進(jìn)懷里。

  為什么……這么容易的事情,他竟然無法、更無權(quán)去做?

  “你前夫是第一個沖到醫(yī)院的人,我打完手機,不到十分鐘吧。我本來要揍他的,但是……看在他表現(xiàn)得很擔(dān)心,不忘幫你喬單人病房,處理雜七雜八的事,只好先放過他!辟嚻ば〗阗N近傅冠雅耳邊,講悄悄話。

  另一個放過他的理由是……體型比例太懸殊,她應(yīng)該打不贏。

  “他那個秘書也很慘,被他削得狗血淋頭……原來,他不知道你懷孕哦?”賴皮小姐又問。

  他罵秘書,用一種沉且嚴(yán)厲,不是大吼大叫那一種罵法:

  她懷孕的事,你為什么沒告訴我?你多久前就知道?

  你竟然跟她一起瞞我?

  我是你老板,還是她是你老板?!

  又說:

  話為何不講清楚?同居人?!那個小女生也叫同居人?!

  可憐的楊士偉,一個字都無法辯解。

  傅冠雅只能投以“抱歉”眼光,雖然為時已晚。

  “好了,沒做們的事了,我們家自己的女兒和孫女,我們自己照顧,你們請自便,門在那邊,快滾!

  傅家大家長,下達(dá)逐客令。

  蘇家大家長,不甘示弱,高傲哼氣。

  “稀罕嗎?我家幼容以后生的孩子,一定比這一個更漂亮、更可愛!你們家的,活像只小猴子!”老人愛逞口舌之快。

  “爺爺……”蘇幼容連忙制止,但來不及了,在場的人不管姓不姓傅,全倒抽口氣。

  賴皮小姐率先哇哇大叫:“靠!你自己不去照照鏡子!誰比較像猴子?!”

  “哪來的不良少女?跟老人家這樣說話!姓傅的家教,就是你這德行嗎?”

  蘇無敵瞇眼鄙視。

  看這打扮,染發(fā)、奇裝異服、舉止輕佻,絕不是什么良家婦女!

  “哼哼,我又不姓傅,他們的家教關(guān)我屁事!”賴皮小姐手叉腰,下巴仰高三十度,用鼻孔示人:“我才想知道你貴姓,哪家的家教這么失敗!”

  “你……”蘇無敵指著她,一口氣險險喘不上來。

  “我,我怎樣?你媽教過你,可以說別人的孩子像猴?嗎?我媽可是教我,刮別人胡子前,先把自己的刮干凈!”

  “你……”

  要比口舌之快,賴皮小姐可不輸人。

  “你喜歡自家小孩被酸嗎?不喜歡嘛,那你干嘛嘴賤,去說別人的小孩?將心比心呀,而且,小寶寶那么可愛,何必睜眼說瞎話?見不得人家好哦?”

  “你你你……你這個……”蘇無敵氣到手指發(fā)抖。

  這輩子,沒有哪個黃毛丫頭膽敢嗆他!

  不,三十年前有一個!

  拋棄了蘇幼容的那個小媽媽,除她之外,沒有第二個!

  現(xiàn)在,第二個,出現(xiàn)!

  更嗆!更辣!更無禮!

  “小賴,不要這樣,少說兩句。”傅冠雅阻止她,爺爺身體不好……

  “他說你的寶寶像猴子耶!”還替他說話?

  要是哪天她也當(dāng)媽,誰敢這樣說她的孩子,她一定跟對方拚命!

  “這位小姐說得對,這種臭老頭,不用跟他客氣!”傅強生和賴皮小姐同一陣線,共抗外敵。

  “他是圻炎的爺爺呀……”傅冠雅小小聲說。

  她并不討厭蘇無敵,尤其婚禮當(dāng)天,他牽挽著蘇幼容,珍愛無比,緩慢步入飯店,她只看到一個慈祥的老人。

  也許,他自私;也許,他獨斷,但他不是為了他自己。

  而且,他幫助過田圻炎,把無助的孩子救出痛苦的環(huán)境,照顧他、教育他。她沒有辦法……討厭這樣的人。

  “好了,要吵出去吵,讓雅雅休息!蹦镉H大人連老公一起趕。

  “我女兒,一點都不像猴子,她很漂亮!

  開口反駁,捍衛(wèi)心肝寶貝名譽的人,不是傅冠雅……她還沒那個膽,去頂撞蘇無敵……說話的人,自然是寶寶雙親中的另一位,田圻炎。

  新手爸爸不容有人說女兒壞話,一句都不許。

  “你又知道那是你女兒,離婚那么久,誰曉得她……”話一脫口,蘇無敵自知失言,可是話已經(jīng)說了一半,吞不回去。

  田圻炎雖沉默,但眼神強烈駁斥。

  蘇無敵明白他的脾氣,目光犀利、唇緊抿,是不悅的征兆。

  “幼容,你陪爺爺回去吧!绷季,田圻炎只淡淡說。

  因為心虛,蘇無敵沒有任何反對,像個做錯事、說錯話的孩子,低頭不語,快步走出病房,蘇幼容跟在后頭,輕輕合上門。

  “蘇無敵這死老頭,嘴真是無敵臭!什么狗屎話都敢說!”傅強生手中若有鹽,絕對撒個兩大把,驅(qū)邪!

  賴皮小姐耳朵一豎,聽見了關(guān)鍵字眼,異常驚訝:“蘇、蘇無敵?昔日……人稱‘房產(chǎn)猛虎’的蘇無敵?!是剛那個老人?”

  “是,他正是,有什么疑問?”楊士偉回答,也發(fā)問。

  “那、那個小姐……不就是……”賴皮小姐張大嘴。

  “蘇幼容,蘇先生的寶貝孫女!

  “。⊥劭俊焙鹜,賴皮小姐宛如一陣颶風(fēng),猛掃出門,響亮腳步聲,在長長走廊里跶跶回蕩。

  沒人知道她猴急什么。

  不過,也沒人在乎她猴急什么。

  “你干嘛不跟著滾?!”傅強生沒給田圻炎好臉色。

  渾小子!答應(yīng)過他的事,完全沒做到!

  什么一定照顧雅雅,絕不讓她委屈!

  什么跟她結(jié)婚,發(fā)自真心,沒半分虛假!

  結(jié)果……

  女兒哪里沒受委屈?!

  連生孩子這種大事,還是經(jīng)由房客通知,否則他們沒有半個人知道!

  做父母的,誰能不對始作俑者氣得牙癢?!

  “爸……”傅冠雅有絲不忍。

  她對他……還是會心疼的,只能用眼神哀求老爸,不要為難他。

  傅強生接收到了,看女兒這模樣,也狠不下心,于是撇開臉,不去看那渾小子。

  “你……想抱抱孩子嗎?”傅冠雅輕聲問著田圻炎。

  她看得出來,他很想。

  他眼里,充滿渴望。

  不,我最想抱的,是你。

  這句話,若脫口說出,絕對被“前岳父”直接轟打出去。

  但他真的想抱她。

  不是情欲的擁抱,而是出于一種感謝、一種歉疚,更有一種……憐惜。

  謝謝她那么辛苦:抱歉害她那么辛苦……

  “嗯!彼c頭,朝病床走近,接過寶寶,動作近乎笨拙。

  幸好,寶寶沒被他吵醒,也沒為別扭的抱法,發(fā)出抗議哭聲。

  看了寶寶的睡臉,好久、好久,尋找著兩個人在她身上的遺傳,眉毛像誰,鼻子像誰……

  最終,他的眼神,還是回到她身上。

  “你的臉和眼睛……會痛嗎?”

  生產(chǎn)用力不當(dāng),導(dǎo)致臉頰和眼球的微血管破裂,她臉上花紅一片,眼白也布滿血絲,乍見下,頗為觸目驚心。

  “嗯?”還沒機會照鏡子的她,不知道他所指為何。

  “過陣子,它會自己退掉!蹦镉H大人回他。

  “你們在說什么?”娘親大人替她調(diào)整床位,要她躺好。

  “沒有。你呀,好好躺下休息,寶寶睡就趕快跟著睡,我叫你爸馬上回去整理房間,弄張嬰兒床、買幾袋尿布,你一出院,立刻搬回家去!

  “呀!對厚,我們什么東西都沒準(zhǔn)備……”傅強生緊張起來。

  “我布置好了,寶寶需要的,家里有!备倒谘耪f。

  娘親大人眼一瞇,太后威嚴(yán)立現(xiàn)。

  “我不會讓你和寶寶自己住外面,給我回家來,好好做月子。我從沒看過有哪個孕婦像你,一點都沒胖,可以想見,你懷孕期間根本就沒補……等做完月子,再來修理你。”

  最后那三字,說得又輕、又溫柔,更彰顯它的狠勁。

  傅冠雅頭低低的,不敢多嘴。

  偷瞄田圻炎一眼,似乎,他也無法反駁前岳母。

  他的表情像在說:我不知道岳母這么有氣勢……

  她則默默投以感嘆:不然,你以為為什么我尊稱她“娘親大人”?

  在傅家,娘親地位無比崇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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