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苗栗回來后,他們照原定計劃去采買東西,可是彭筱薇卻一個接著一個的噴嚏打個沒完,后來在賣場搬東西時,還直接腳軟倒地,體溫飄高,真的生病了。
急得于桀愷顧不得其它,什么東西全擱下,二話不說就直接載她到醫(yī)院,還夸張的掛了急診。
「我沒看過這么夸張的事,只是發(fā)燒就來掛急診?」白袍醫(yī)生搖了搖頭,「通常急診呢,都屬于——」
「郭名玠,你廢話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于桀愷不耐煩的打斷醫(yī)生的長篇大論。
醫(yī)院里白墻映燈,顯得明亮且慘白,于桀愷跟一位斯文的醫(yī)生坐在長廊的椅子上頭閑話家常。
他近來被在臺灣的朋友「贓」到,除了先被數(shù)落一頓回臺不看朋友的罪行外,剩下的就是久別重逢的友情轟炸。
而這位整形權(quán)威郭名玠,正是他自高中以來的好友,他今天出游開的車子,就是跟他借的。
「好啊。我只能說你真是好狗運欸,把她送來急診是送對了。」郭名玠微微一笑,「她不是因為感冒而發(fā)燒!
「咦?」于桀愷有點錯愕。
「放心啦,就知道你很擔心彭小姐。」郭名玠呵呵笑著,「她只是疲勞過度,腎臟發(fā)了炎,整個身體的器官都嚷著要休息了!
他起了身,領(lǐng)著于桀愷往走廊另一端走。
「腎臟發(fā)炎?怎么會出這種事?」
「輕微的,我想她是勞累過度又不喝水的關(guān)系!构d扶了扶鼻梁上那精致的銀框眼鏡,「不過,她只要靜養(yǎng)就好了!
靜養(yǎng)……唉,都怪下午玩得太瘋亂講話,生病這種事怎么能當玩笑話?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好,她平常真的太過勞累,現(xiàn)在可就不得不休息了。
「我希望她待在醫(yī)院靜養(yǎng),你別讓她出院!褂阼類鸾淮糜。他不認為回家后,她會乖乖躺著。
雖然郭名玠是整形醫(yī)生,但這間醫(yī)院好歹是他家開的,這點要求還辦得到。
「這沒問題,我還讓她住VIP病房外加特別看護……看在老友的份上,打你八折!构d說得超從容,還從口袋拿出一張估價單,「等你假扣押解決了再匯給我,免息。」
「你這家伙,還跟我算錢?」于桀愷槌了他一拳。
「不然看護免費,夠意思了吧?」
「看護免了,我親自照顧就可以了!
親自?郭名玠怔住,狐疑的鎖起眉頭。他原本聽某人說,桀愷跟張欣恬正在交往,可是瞧他這模樣,這位彭小姐似乎才是虜獲他的心的女人!
來到特別病房前,于桀愷透過玻璃窗,瞧著正熟睡的女人。
看她睡得如此安詳,他由衷的希望她能作個無憂無慮的美夢,好好的睡一覺。
。
窗外鳥語婉轉(zhuǎn),綠葉扶疏,彭筱薇悠閑的靠在病床上,看著外頭的風和日麗。
挨在她身邊的高大男人,這會兒正專心致志的對付手上的蘋果,仔細的削皮,去子、去核,打算切成一盤再給她吃。
「我整顆連皮吃就好了啦!」病人等得不耐煩了。
于桀愷沒理她,因為他正在表演削完一整顆蘋果,蘋果皮卻不斷的特技。
事實上從幾天前開始,彭筱薇已經(jīng)連續(xù)看過削梨子皮跟奇異果皮表演了,現(xiàn)在只是換顆水果,一點都不新鮮。
她現(xiàn)在跟個廢人似的,整日躺在床上,于桀愷幾乎二十四小時都陪著她,照顧她的起居還有飲食,細心得叫人驚訝又感動。
「你怎么什么都會?」她凝視著愛人,好奇不已。
「那當然,我是什么人。俊顾荒樌硭斎坏膰虖垬,利落的擺盤,「來,請慢用」
望著盤里工整的蘋果,彭筱薇不由得想起自己每次削蘋果都歪七扭八,更別說去核之后大小不一的慘狀。
「你說高中畢業(yè)后就到香港,吃過很多苦嗎?」她叉起一片蘋果,細細品味。
「很多,多到我都數(shù)不清了!褂阼類疠p輕一哂,「那是段珍貴的回憶,因為那段日子,才造就了今天的我。」
「你真是個矛盾綜合體!」她打從心底這么覺得,「明明感覺是有錢大爺,卻事必躬親;看起來嬌生慣養(yǎng),卻什么都拿手!
「因為我不是天生有錢,我是白手起家的辛苦人。」于桀愷也抓了片蘋果往口里塞,「哇靠,怎么這么酸!」
「歹勢,別拿這個跟富士蘋果比。」這是小瞇送的,應(yīng)該是超市的禮盒,「你味蕾怎么還沒習慣平常的口味啊?當初不是什么都吃過嗎?」
「大爺我的味蕾嘗山珍海味已經(jīng)快十年了,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改變……我的媽啊,有夠難吃!」他忍不住把蘋果吐掉。
「哼,挑剔!」彭筱薇再叉了一片來吃。對她來說,這種蘋果已經(jīng)算是好吃極了,尤其是他親手削的,再酸再澀她也會吃完。
她原本以為感冒送急診是件很荒唐、可笑的事,怎么知道自己竟然是腎臟發(fā)了炎。后來她就沉沉睡去,不大清楚轉(zhuǎn)病房的事情。
她只知道輾轉(zhuǎn)醒來時,內(nèi)心焦急的只想看到桀愷,想握著他的手,希望黑暗中他能伴著她。
很奇怪的,她沒想到媽媽,也沒想到其它人,一心想的只有他。
然后看見角落的椅子上窩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她開口叫喚,他就奔至床邊,她能讀出他眼里的愛憐,那讓她感動得無以復(fù)加,深深體會到她是這么的被某個人深愛著,憐惜著。
「醫(yī)生有說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嗎?」彭筱薇偎著他輕聲問著。
雖然這里的日子幸福舒適,但是她在婚友社還有很多事要做。周年慶就要逼近了,好多事還沒搞定,那天的流程、要叫的外燴,還有活動與場地布置……她沒有辦法再坐在這里當廢人了。
「醫(yī)生說不行!褂阼類鹬v得很認真。事實上,醫(yī)生得要他點頭說可以才能放人。
「我現(xiàn)在都好好的了……」彭筱薇一臉無辜。燒都退了,為什么他還要一直住院?「而且住院很貴,我又沒什么保險,還住這種高級病房……太花錢了!
「這間病房不收錢的,妳放一百二十個心!」這女人怎么滿腦子都在想錢的事呀?「特別看護是我,妳等著用別的方式付我錢就是了。」
「什么方式?」她狐疑的挑眉。怎么覺得他話里有鬼?
「哼哼……等完全康復(fù)后,妳就知道了。」他露出一臉賊笑。
「色鬼!」彭筱薇一骨碌的鉆進被子里。
于桀愷朗聲笑著。他很愛看她害羞的模樣,因為要看一個暴力女嬌羞,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他拉起被子一起往下鉆,在被子里攫獲那甜美的唇瓣。醫(yī)生說要安靜休養(yǎng),可沒有說接吻是屬于被禁止的激烈運動。 。
他們吻得難分難舍,完全沒注意一票人站在病房門口,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被子里「蠕動」的身影。
「我說,這里是神圣的醫(yī)院,兩位可以適可而止一下嗎?」郭名玠終于看不下去了,提醒的聲音響起。
聽出是好友的聲音,于桀愷率先控出頭,原本想請他先滾蛋,卻發(fā)現(xiàn)外面不只一個人。
「我們的大紅牌怎么都窩在這里伺候社長啦!」小瞇揚聲說道:「而且看護都看到床上去了!」
一聽見小瞇的聲音,連彭筱薇都倉皇失措的探出頭來,滿臉通紅的望著外頭。哇呀,怎么大家全到了?!
婚友社的員工全塞進病房里吱吱喳喳,好不熱鬧。
小瞇她們要她放心,活動的事全部上了軌道,由小琪操盤,一切流程跟細節(jié)全在掌握之中,根本不需要她擔心。
大家就是要她好好養(yǎng)病,不要煩惱婚友社的事。
郭名玠則把于桀愷叫了出去,告訴他,他們這群朋友之中的臺灣商界龍頭龍展揚,代為出馬處理他假扣押的事,幾乎把事情都搞定了。
「張成不得不撤銷了告訴,只是有那么一點不甘愿,你得回香港一趟,把他搞定!
「我要等筱薇痊愈,好好跟她談一下這件事!褂阼類鹕裆亍_@是比張成更棘手的問題。
「她……勢必要跟著回香港吧?」郭名玠望進玻璃窗。果然彭筱薇才是桀愷的愛人,這個他得找時間跟那票閑人澄清一下。
「很難講,她不是那么容易聽話的人。」他聳了聳肩。誰叫他找了個難搞的女人!「也很難捉摸,總之事情得一步一步來!
「我要幫你訂機票,給我個日子,總是得速戰(zhàn)速決!构d拿出筆,要于桀愷當下做決定。
「就五號吧,她辦完活動的那天。」那天很多人陪她,也不至于寂寞。
「OK,我會再把機票拿給你,我先走了,記得還是要讓她多休息!构d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里頭的小琪身上,突然頓住腳步。
「欸,你還沒幫筱薇檢查耶!」于桀愷不高興的抓住他的衣袖。
「我是整形醫(yī)生,干我啥事?等一下她的醫(yī)生會來啦!」他無奈的打掉好友的手,往病房里一踏,「那位長頭發(fā)的小姐,妳,就是妳!」
小琪聞言,有些尷尬的回首,不大敢全然面對俊美的郭名玠。
「妳的臉還有得救,有興趣的話來找我!顾麥厝岬男χ衙o身邊的于桀愷,「先找他再找我。」
「欸,干么……」意會到好友的用意,于桀愷止住了話語。名玠知道小琪自卑心重,不方便直接面對面將名片遞給她。
望著郭名玠遠去,小琪下意識的摸摸自己凄慘的右臉。
「去吧,名玠的醫(yī)術(shù)高超到嚇死人!褂阼類鹨贿M病房就把名片塞給她,「妳也想抬頭挺胸的走在路上,不是嗎?」
她兩手端著名片,緊咬著唇。
彭筱薇趕緊趁勢鼓勵。如果桀愷肯定那位醫(yī)生,那對方的醫(yī)術(shù)應(yīng)該不差。
大家都知道于桀愷的標準跟眼光高得要命,于是一起鼓動。
他拍了拍小琪,就出去外頭打了幾通電話,聯(lián)絡(luò)一些事情,F(xiàn)在筱薇需要的是朋友,暫時不需要他這位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