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彭筱薇一臉茫然的坐在病床上,曲起的膝上擱著一份文件,表情看上去心事重重。
「怎么啦?」他非常討厭看到她不快樂的樣子。
「桀愷,你知道我一開始創(chuàng)立婚友社時,曾經(jīng)出過事嗎?有個女孩被人騙了身也騙了財,等到女孩發(fā)現(xiàn)時,那男的還用話語污辱她。」她的聲音很輕、很遠,仿佛陷入過往的記憶中,「身心受創(chuàng)的女孩最后想不開,就自殺了!
「嗯!褂阼類鸬拇鹎,坐在床緣,勾過她的頸子。
「她喝了酒,跳樓自殺……卻沒有死成,反而毀了容!顾y受的回抱住他,眼淚淌了下來,「然后她還回到我身邊,當我的得力助手!
是小琪?原來就是她啊!真是個令人敬佩的女孩,在歷經(jīng)這樣的創(chuàng)傷后,還能有勇氣回到原點,幫助所有可能跟她有一樣遭遇的女人。
「她說,她想要頂下婚友社!古眢戕毕ラg的文件落下,是產(chǎn)權讓渡的相關文件。
「哦?」于桀愷看著那些散落的文件。他是自私的,絕對舉雙手贊成,因為一旦沒有了婚友社,說服筱薇跟他回香港相對的就會容易許多。
他想要筱薇完完全全屬于他一個人,在他睜眼即見、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說她算過了,即使最近的會員人數(shù)有增加,但也是一時的……一旦你離開后,情況終究會回到原點,我們的婚友社終究會倒閉,她希望在情況變糟之前,先從我這邊頂下來!
「她是個好女孩。」于桀愷輕拍著她,「她可以等妳走投無路后,再以更便宜的價格跟妳買下的!
「我覺得我欠她好多……怎么辦?」
彭筱薇在他懷里哭泣,而他只能擁抱著她,當她的依靠,做她的浮木。
「妳覺得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他吻著她的發(fā),「我也需要妳,筱薇!
「咦?」她愕然,拾起水汪汪的眸子。
「我將會回香港,我希望妳可以跟我一起過去!褂阼類鹫\懇的道出心聲,對于她,他不愿耍任何手段。
一起……去香港?她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這太突然了!彭筱薇有些顫抖。她從未想過離開臺灣,到香港與他一起生活的情景。
「你要想清楚,一旦我過去香港,可能就、就變成只能依靠你……」她不安的咬了咬自己的手,「這樣很怪,而且大家都會知道我們的關系……」
「我做事一向清楚明快,我就是要妳!顾怀C揉造作,直接的表白,「我甚至希望妳愿意更進一步!」
是的,若是媽希望他定下來,那對象除了筱薇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桀愷……」她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著,只因她再次被需要,而這種被需要感跟依賴截然不同。
這個男人說他需要她,是對幸福的需要、是對愛情的渴求。
而她想讓他幸福,比什么都想!
「我五號會回香港一趟,然后會再回來,等妳的答案。」于桀愷緊緊握住她的雙手,「在香港妳可以當我的秘書,也可以去找工作,我要妳在任何地方都做妳自己。」
「桀愷!」彭筱薇感動的張開雙臂,環(huán)住了他的頸子。
「做我愛的那個彭筱薇。」他閉上眼,感受著充滿愛戀的擁抱。
。
彭筱薇在兩個星期后出院,而兩位去日本久到快變?nèi)毡救说哪赣H也安全回國,徐美美住到李小玉那兒去,一來是不想打攪孩子們的「幸福生活」,二來是她們都孤身一人,未來已決定住在一起,多個伴生活。
婚友社活動的事宜也已經(jīng)進入尾聲,彭筱薇決定把婚友社無條件讓給小琪,這是她應得的。
所以五號那天的活動,也將是她這位社長的退休日。
那天很多在這兒認識進而結婚的夫妻會蒞臨,所有的現(xiàn)任會員也會到場,其中不乏之前那堆千金大小姐們,而她們恐怕還不知道,于桀愷已心有所屬。
「五號回香港嗎?」張欣恬含蓄的一笑,「真巧,原來那是你的機票!
活動前一天,她抽空到婚友社一趟,很幸運的攔截到于桀愷。
「什么意思?」他們光明正大的在大廳的圓桌那里談話,不私下談以免引人非議——引彭筱薇鬼吼鬼叫的非議。
「我那天要回香港,有人托我訂兩張機票,說是重要的人!顾Z帶保留,事實上這中間的事她全部都有參與。
那天的飯局之后,她隔天就前往龍騰企業(yè)找龍展揚,婉轉的告知于桀愷現(xiàn)在的處境,再到曹氏企業(yè)去找董事長曹宸皓,發(fā)現(xiàn)他好像早知道于桀愷歸國,除了謝謝她的告知外,一樣也很樂意幫忙。
所以一有什么狀況,她總是很自然的從他們那里得到消息,包括他要回香港這件事,所以她主動攬下了訂機票這項工作,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妳剛好要回去?」
「是,一陣子沒回去了,爸很想念我呢!」張欣恬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掩飾想接近于桀愷的目的。
「嗯,那我們該不會坐在一起吧?」想到這個他就很無力。
「呵,一起訂的機位,那是當然的嘍!」張欣恬瞇起眼,笑得燦爛,「對了,先提醒你,那天所有班機都沒有位子了!
該死!這個可千萬不能讓筱薇知道,要不然她又要疑神疑鬼了!
「張小姐,我知道這話有點冒昧,但能不能請妳答應我一件事?」怕她從中作梗,于桀愷不得不放軟了身段,「我跟妳一起回香港的事,請對大家保密!
「咦?」她假裝不明所以。這種事當然是要越宣傳開來越好!
「尤其是彭筱薇,千萬、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這一個批注,讓張欣恬瞬問恍然大悟。
是怎樣的情況會讓男人避諱?于桀愷曾經(jīng)為這個婚友社社長對她冷言以對,而她聽說這陣子他幾乎都在照料生病的社長……也就是說,彭筱薇跟他有關系!
原來是這樣,所以他才一直不肯對自己敞開心房!
柳眉微蹙。她見過彭筱薇幾次,人長得既不出眾也沒特色,頂多就是優(yōu)雅端莊罷了,年紀與她相仿,論身世、背景、財力全部站不上枱面,為什么于桀愷會喜歡那種女人?
「我知道了!箯埿捞裎⑿︻h首。她怎么能輸給彭筱薇那種女人?
「OK,沒事了吧?我還要去忙。」于桀愷起了身,送她往外走,「等事情結束后,我會親自登門道謝!
「不用!顾蝗淮钭∷氖,「我說過,于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這次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他斂起笑容,帶著嚴肅的神情看向她。這位張小姐三番兩次都這么說,又幫他幫得那么起勁,該不會……
「張小姐千萬不要想太多!挂怀槭,他重新露出了笑容,「我的事,不屬于任何人的事!
張欣恬聽出他明確的拒絕,但是她依然維持優(yōu)雅的笑容,挺直腰桿的離開婚友社。
于桀愷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那是一種禮貌,而且他在擔心是不是不該跟她一同回香港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估淅涞某爸S聲從身后響起。
他不禁在心中叫苦。怎么好死不死又被她看到了!他回過身,太上皇正站在飲水機邊,泡她的三合一咖啡。
「那妳一定有聽到我怎么回應!
「沒。」彭筱薇把雙眼瞠到最大極限,裝作無辜樣,「我感覺好窩心喔,」
「彭筱薇,妳別拿她做文章喔,我警告妳!」沒聽到想要的答案,于桀愷又開始發(fā)飄了。
「警告?嚇死我了?!」她絲毫不當一回事的沖她的咖啡,「人家美麗大方,我哪比得上啊?就像我弟說的,他懷疑你的眼光有問題!」
「我于桀愷的眼光一向最精確,妳比她好上幾千倍!顾椭员堑暮吡寺,這可是肺腑之言。
「最好是啦,睜眼睛說瞎話。」她輕笑出聲。雖然覺得桀愷把話說得太離譜,但她聽起來還是覺得很開心。
「妳永遠不懂妳的美。」講八百遍了,她還是有點妄自菲薄。
彭筱薇用力眨了眨眼。她跟張欣恬要是站在一起,把整條街的男人叫過來問,誰都嘛會說張欣恬才是美女好嗎?
吹了吹咖啡,她喝了幾口,把杯子遞給于桀愷。
「我才不喝這種泥巴飲料!顾拿碱^都皺在一起了。
「真慘,我們連味覺都很不配!」她刻意嘆了好大一口氣,「什么都搭不上的情人!
于桀愷又氣又煩,可還是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捏著鼻子灌了一口。
要不是真的太愛她,哪個女人值得他這么犧牲!
「你真的愛我?」她開心的接回杯子,用肩膀頂了他一下。
「廢話!」他連告白都滿沒情調(diào)的。
「對我一見鐘情嗎?」這是她把「第一次見到就移不開眼」簡化之后得到的答案。
「算是!顾プヮ^發(fā),用動作掩飾尷尬。
「那萬一我到香港后不事生產(chǎn)怎么辦?」
「我養(yǎng)妳!」一聽見這話,于桀愷就喜出望外,「妳愿意跟我一起去香港了?!」
「我剛說『萬一』,緊張什么啦!」她沒好氣的噘起嘴,打了他一下。
「妳很無聊欸,少拿我的心情來玩!」害他真的高興一下。
彭筱薇還在猶豫中,要她為了一段戀情離開故鄉(xiāng),只身到香港去,怎么樣都覺得非常不安。
即使有于桀愷在,她還是不安。
因為回到香港,他勢必有事業(yè)要忙碌,無法像在臺灣一樣天天和她膩在一起。
她真怕,到時會不會只剩下她一個人。
「桀愷啊,你在香港……沒有女人嗎?」她更擔心的是這一點,記得李阿姨說過,他曾經(jīng)換女人換到她來不及記。
于桀愷瞅著她,劍眉擰起,好像她問了什么非常不該問的話。
「沒有了,未來也不會有!」他直指著她說:「除了妳之外,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彭筱薇輕輕的笑著。這是桀愷給的保證,而他的話一諾千金,足以叫她放心。
只是感情的事很難說,光是現(xiàn)下就有個張欣恬,她還來不及想未來。
***
彭筱薇萬事皆可記筆記本:
9月×號
我想讓桀愷幸福。
但要跟桀愷一起回香港嗎?我從沒想過這種事,為了愛不惜遠渡重洋,還選擇跟他一起生活.
我不知道,有點不安心……也可能是張欣恬的關系,她很明顯是喜歡桀愷的。
可是如果要跟他分隔兩地,我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
PS:婚友社要頂給小琪了,把桀愷的薪水先扣起來……幸好住院不必錢!
我說過幾百次了,我跟張欣恬沒什么。◥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