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彼_鄂聳肩,凝視遠方,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究竟該怎么定。
黎業(yè)看著薩鄂,好一會兒后才緩緩開口,“你……真的沒有對她下咒?”
“我哪有什么對人下咒的本領(lǐng)?”薩鄂笑說。
“可是你明明就能……”
“那是我的祖先所下的詛咒,跟我可是一點開系也沒有……不,也不能說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因為我跟我的祖先有血緣關(guān)系!
“你究竟在說什么啊?”黎業(yè)皺眉,快被他所說的話搞胡涂了。
“唉,我就告訴你好了,你的祖先曾跟著其他三人來到我的祖先家劫走財物,又打傷我的祖先,我的祖先氣不過,浪跡天涯就是要找到這四個人,結(jié)果還真被我的祖先找到,并下詛咒,日后這四個人的子子孫孫都能被我們薩家人控制。”
必須說出關(guān)鍵字“!,才能對那四族人下令,而這些事全是爹在他年幼時告訴他與大哥,他一直牢記心頭,不許自己遺忘。
黎業(yè)張大嘴,啞口無言。雖然他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就是知道自己能被他下令控制住。
“你也別問我有沒有解咒的辦法,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解咒!彼_鄂攤開雙手,一臉無奈。
“你不是道士嗎?總該知道一些解咒的辦法吧?”黎業(yè)急了,說什么都不希望被這該死的詛咒控制一輩子。
“唉,究竟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記起來?我是術(shù)士,不是道士,而我絕對不是無所不能的天神,我只不過是個凡人,也是有七情六欲,所以才會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你的妹子!
黎業(yè)再次張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什么……他剛剛說什么來著?他喜歡小妹?
“對,我是真心喜歡她,也沒有對她下咒,所以請你以后別再把她囚禁起來,這樣她很可憐的,也會讓你們的感情變差,日后她若不理你,慘的人可是你!彼_鄂苦口婆心的奉勸他。
黎業(yè)緊抿唇辦,不再開口。
薩鄂自然看出他其實有些懊悔,也不再多說,逕自起身,繞過他,朝大門走去。
“等等……”黎業(yè)開口。
薩鄂停下腳步,并未回頭,“有事?”
黎業(yè)遲疑了一會兒,“我……還是不希望你們走得太近!闭f來他其實一點都不了解他,又怎么能讓小妹與他在一起?
薩鄂笑了,“我知道。”就算如此,他對黎似雪的心意依舊不變。邁開步伐,往前走去,待他走到門口,隨即揚聲,“祝,恢復正常!
黎業(yè)立即能行動,轉(zhuǎn)過身,卻早已不見他的身影。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都被弄胡涂了。
薩鄂離開沒多久,又傳來敲門聲。
黎業(yè)以為一定是薩鄂,沒好氣的前去應門,“你又想怎樣?”然而站在眼前的卻是一名雍容華貴的婦女。“你是……”
“請問一下,這里可是黎府?”婦女客氣的詢問。
“沒錯!崩铇I(yè)點頭。
婦女連忙再問:“這里可有一名女孩叫似雪?”
黎業(yè)有些困惑,眉頭緊皺,“似雪是我妹子,你究竟是誰?”
婦女滿臉驚喜,“原來你就是黎老爺?shù)膬鹤永铇I(yè),我是似雪的姨母于香!
事出突然,黎業(yè)只能張大嘴,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
“我可否見似雪一面?”于香一臉期待。
“可以……你先到廳堂稍等一下!崩铇I(yè)連忙帶領(lǐng)她進入廳堂,隨即來到黎似雪的廂房。
只見她衣衫整齊,平躺床上,呼吸聲均勻,房內(nèi)也沒有任何異樣,黎業(yè)這才相信了薩鄂所說的話,他真的沒對她做出不規(guī)矩的事,然后伸手輕搖黎似雪的身軀。
“小妹,醒醒……”
黎似雪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大哥,先是一愣,隨即往一旁看去,不見薩鄂的身影。
他上哪兒去了?大哥該不會又跟他起了沖突,而把他趕跑吧?
黎業(yè)見她東張西望,一臉擔憂,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方才已經(jīng)離開了,我也沒跟他起爭執(zhí)!
黎似雪這才放寬了心。
黎業(yè)看著她,好一會兒后才開口,“小妹……你的姨母來找你了!
黎似雪皺眉,“我的姨母?”
“沒錯,你快梳洗一番,然后到廳堂去見她,她似乎有些話要對你說。”黎業(yè)說完,逕自步出廂房。
黎似雪看著大哥離開的身影,腦海還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但仍梳洗一番,朝廳堂走去。
她才一踏入廳堂,坐在椅子上的婦女立即紅了眼眶,不停的落淚。
“啊……你跟我那苦命的妹子,宛若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黎似雪僵立在原地。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在這世上竟還有個姨母。
“來來來,快來姨母這兒!庇谙氵B忙朝她招手。
黎似雪緩慢移動腳步,來到于香面前。她真的……跟娘生得很像嗎?但在她的印象中,卻絲毫沒有娘的身影。
于香看著黎似雪,忍不住哽咽一聲,“我苦命的外甥女似雪,這些年來讓你受苦了。”
黎似雪沒來由的一陣鼻酸,眼眶有些泛紅。
“想當年你爹遭奸人陷害,即將入獄,為了保全你們的性命安全,只得休了你娘,又將你托付給黎老爺,隨即便在牢中被奸人害死,而你娘在聽到你爹死亡的消息后,生了場重病,跟著你爹離開人世。我本來想接你回去一塊住,我的夫婿卻突然有要事得搬到江南,就這么誤了此事……多年來,我時時刻刻惦記著你,直到最近總算又搬回了附近城鎮(zhèn),我立即前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跟我一塊回去。”
黎業(yè)與黎似雪同時愣住。
“要我搬去跟你一起住?”黎似雪滿臉詫異。
“那當然,再怎么說……你們并非親兄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似乎不太妥當。”
于香并非懷疑他們之間已有什么不當關(guān)系,但女人的清白甚為重要,更攸關(guān)她的終生大事。
黎業(yè)抿唇不語,逕自朝廂房走去。
黎似雪頭一回看到他如此落寞的身影,她知道他一直把她視為親妹子看待,如今她的姨母上門來找她,并說要帶她離開,想必他心里十分難受。
“似雪,你的決定呢?”
“我……”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黎似雪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不用急,我過幾天再來找你,到時候你再給我答覆!庇谙阈χp拍她的手背,要她好好思考。
黎似雪看著于香離開的身影,依舊不知所措。
這時,薩鄂的身影浮上腦海。如果她真的跟姨母一同離開,日后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立即緊緊揪著,疼得快要喘不過氣。
不……不要……她不要與他分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出自真心疼惜她的人,為什么老天爺現(xiàn)在卻讓她的姨母出現(xiàn),逼得她非得做出抉擇?
。
午膳時分,黎似雪手捧著一只布包,來到薩鄂的住處。
薩鄂面帶微笑看著她,但立即發(fā)現(xiàn)她一臉哀愁,劍眉輕蹙,連忙問道:“你怎么了?”
黎似雪勉強露出一抹笑,“沒事!彪S即將布包遞給他,逕自在他身旁坐下。
薩鄂解開布巾,取出木盒,慢慢吃著午膳,并未追問。他在等,等她主動將心事告訴他。
黎似雪看著他,好幾次想將姨母的事說出口,但是話才到喉嚨,仿佛被梗住,讓她怎么也說不出口。
薩鄂吃完膳食,將木盒放入布巾內(nèi),綁緊,隨即轉(zhuǎn)頭看著她,“有什么話就快說,別瞞著我!
原本是打算要她自個兒說出來,但照這情況看來,她似乎是怎么也開不了口,只好由他來逼迫。
黎似雪輕皎下唇,遲疑了一會兒,“今兒個你離開后,我的姨母來找我……希望我能搬去和她一塊住!
薩鄂愣住,腦海一片空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令人震驚。
“你覺得呢?”黎似雪直瞅著他的眼,希望聽到他叫她留下來的話語。
薩鄂微微一笑!斑@不是很好嗎?”
黎似雪的心仿佛在瞬間停止跳動,“你……覺得很好?”她不確定自己方才聽到的是否真是如此。
“是啊,你能跟親人一起生活,自然是再好不過。哪像我,不知道親人在何方,更不曉得是否能在有生之年再與他們相遇!”
“說……說得也是!崩杷蒲⿵娙讨耐矗B忙接過他手中的布包,勉強自己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思考你所說的話……”忘了與他道別,隨即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奔離。
下一瞬,淚水模糊了視線,讓她再也看不清眼前情景,一下小心又跌倒,但這回他沒有前來扶她站起身,就這么站在原地,她只能獨自一人緩緩自地面爬起,忍著心疼,往前奔去。
薩鄂自然也瞧見她跌倒,但他只能以意志力命令自己的雙腿不許往前步去,因為只要他跑到她身邊,她將會決定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當他再也看不見她窈窕的身影時,一直緊握著的拳頭用力朝一旁的墻壁擊去。
他的手感覺不到痛楚,只因為他的心更痛。
他是個三餐不知在何方,沒有固定收入,更無固定棲身之所的術(shù)士,她若是跟了他,絕不會過什么好日子……
與其如此,倒下如讓她離開,與姨母同住,這對她而言,或許會是個最好的決定。
他的放手,將會是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