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悶痛,一顆心更仿佛被人緊緊揪住,快要喘不過氣,頭一回有這樣的感受。
緩緩閉上眼睛,沉聲低喚:“似雪……”
這是他頭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呼喚她的名字。
就是因?yàn)橄矚g她,希望她往后過得好,所以他才不得不讓她離開,這一點(diǎn)……她可會(huì)明白?
。
黎似雪自從那日聽見他的回答,哭著奔回宅第后,就一直待在房?jī)?nèi),不曾外出。
笑容不見,雙眼泛紅,夜不成眠……然而對(duì)他的思念不曾間斷。
她當(dāng)然知道他是為了她好才會(huì)那么回答,但她覺得那些話語好絕情、好殘忍。
早知道那日她就別一時(shí)好心端熱粥給他,也就不會(huì)愛上他,今日她的心也不會(huì)仿佛被撕裂開,疼得難受。
早知道她也不必前去祝賀李秀才,還跌倒讓他背著她回來。
早知道她更別在那日跟著那些人去郊區(qū)看什么祖墳,讓他替她撐傘,害得他全身濕透,滿腳污泥,抱著她返回城鎮(zhèn)。
原本以為自己的淚已流干,沒想到淚水再度決堤,如同斷了線的珍珠項(xiàng)鏈,不停的滾落。
早知道事情會(huì)演變?nèi)绱恕蛣e愛上他了……
。
蒙蒙細(xì)雨,一片凄迷。
于香前來黎宅,真心誠意的希望黎似雪能搬去與她同住,黎似雪點(diǎn)頭答應(yīng),而黎業(yè)并未多說什么。
黎似雪回到廂房?jī)?nèi)收拾東西,拿起放在床畔的石頭,置于掌中,來回輕撫。
她的心此刻是平靜的,不怨也不恨,若這一切真是上天的安排,那就順其自然吧!
這時(shí),黎業(yè)進(jìn)入房?jī)?nèi),“你收拾好了沒?”
“嗯!崩杷蒲⿲⑹^放入布包內(nèi),提了起來。
“我……一直把你視為親妹子看待。”黎業(yè)說得支支吾吾。
黎似雪先是一愣,隨即笑說:“我知道!
“你……真的要離開?”
“姨母盼著這一天到來已經(jīng)好些年,我不能讓她失望的回去。”黎似雪微笑。
黎業(yè)遲疑了一會(huì)兒,“薩鄂呢?”
聽到他的名字,黎似雪的心一震,但仍裝作若無其事,并未多說,逕自繞過黎業(yè)往外走去。
于香一看見黎似雪,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眶盈著淚,“我們快回去吧,我還有好多話要告訴你呢!”
黎似雪微笑的點(diǎn)頭,先向黎業(yè)道別,表示自己有空會(huì)再來看他,然后跟著于香一同步出宅第。
但才一踏出門口,便看到一道再熟悉不過又令人心疼的身影站在蒙蒙細(xì)雨中。
是薩鄂。
她仿佛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而她的目光更是怎么也無法自他身上抽離。
為什么……為什么他要來?他身上又為什么要背著那只木篋,可是打算要離開?而他又要上哪兒去?
明知道不該再想他的事,卻怎么也無法停止。
于香見她停下了腳步,不解的問:“你怎么了?”
黎似雪搖頭,“沒……沒事!
“那咱們快上馬車,準(zhǔn)備起程離開!庇谙愦叽僦M苴s在日落前返家。
“嗯……好……”黎似雪想收回視線,想移動(dòng)雙腳,卻怎么也做不到。她的心一直系在他身上,怎么也無法帶定。
于香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灰色衣袍的男子站在街道彼端,神情無奈的瞅著黎似雪,頓時(shí)明白了一些事。
“你喜歡他!彼f得肯定。
“我……”黎似雪一臉無奈。
“我看他的打扮,應(yīng)該是一名術(shù)士,你若跟著他,往后是不可能過什么好日子的!庇谙阏f出自己的看法。
黎似雪咬咬唇,“我知道……”
他也曾經(jīng)對(duì)她說過,他并沒有定下來的打算,而這些話她一直記在心頭,不曾忘卻。
于香不再多說,伸手扶著她坐上馬車。
黎似雪轉(zhuǎn)頭,布簾遮蔽一切,令她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于香向馬車夫吩咐道:“我們走!
馬車夫立即駕著馬車,緩緩?fù)榜側(cè)ァ?br />
突然,有個(gè)念頭竄入黎似雪的腦海。她這一走,日后再也不會(huì)見到他了。
“停,快停下!”她大喊。
馬車夫立即將馬車停下,黎似雪隨即拎著隨身布包,顧不得一切躍下馬車,直往依舊站在原地的薩鄂奔去。
于香跟著步下馬車,并未阻撓,微笑的看著黎似雪的身影。她知道,她們是不可能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