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滿有經(jīng)驗(yàn)的!翱墒俏壹抑魅恕敝芮谟杂种,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都說她是城中最好的修容師,那就姑且信她一次吧。
周勤彬彬有禮地把牧晚晴請進(jìn)了駱府。
“周老爺子,到底是誰仙去了?”
駱府里人來人往,雖然忙亂,氣氛卻非常肅穆,她猜肯定是位大人物。
周勤深深嘆口氣!鞍Γ褪俏壹抑魅!
“不會吧!蹦镣砬珞@嘆,“我前天還在街上看到他給了一個小叫化幾枚銅板,讓他買燒餅吃,那時駱老爺子看起來身體好得很哪!
周勤眼角半濕,哽咽道:“誰都沒想到啊,昨晚上還好好的,今早就……”
“老爺子,請節(jié)哀順變,您別太難過了,我保證把駱老爺子的容貌修得如原來一般,就像睡著了一樣!蹦镣砬缗男馗瑩(dān)保。
“那老朽在這里先代我家老爺謝過了。”周勤長揖到地,花白的胡子在風(fēng)里飄啊飄,看得牧晚晴心頭一慌,趕緊把他扶起。
一路走到靈堂前,正要進(jìn)去,卻被守衛(wèi)攔住了!爸芄芗遥臃愿溃饺萆偾f主未到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進(jìn)去!
周勤點(diǎn)點(diǎn)頭,看看天色已暗,一臉抱歉地對牧晚晴道:“現(xiàn)在暫時不方便修容,還請姑娘在邊上花廳稍坐片刻,晚間應(yīng)該就可以了!庇趾皝硪粋丫鬟,“小玉,小心照顧這位姑娘!
“是!毖诀咝∮裉崞鹉镣砬珉S身的小提籃,就往花廳走去。
“老爺子,您是管家,一定很多事等著您打理,就不勞您費(fèi)心了!蹦镣砬绯芮谇妨松,隨即提起裙擺追趕小玉!鞍,你慢點(diǎn),那個籃子不能晃那么厲害……”
一等拿回提籃便慌忙打開,見里面的瓶瓶罐罐都好端端的,沒灑也沒漏,牧晚晴才松了口氣。
小玉好奇地湊近,“牧姑娘,聽說你修容絕技天下無雙,就是用這些東西修的?”
“哎呀,什么天下無雙,不過就是在人身上修修畫畫,把他們打理得好看一點(diǎn)而已。就像有哪個女孩子不會把自己裝扮得漂漂亮亮的?差不多就是這么一回事,人人都可以做的!
“不過……畢竟遇上的是死人,萬一死相再難看一點(diǎn)……這真的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毙∮衩目,光是想,她的心就嚇得怦怦跳。
牧晚晴滿不在乎地一揮手!跋胛夷镣砬缡裁礃拥乃廊藳]見過……”看到小玉發(fā)白的臉色,趕緊打住。確實(shí),見到一個又一個人死去的人,也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有的經(jīng)驗(yàn),既然她害怕,那就換個話題好了!靶∮,剛才門口那個侍衛(wèi)說的‘公子’,指的是不是駱天磊?”
“是的!
“他好像只是個養(yǎng)子吧?”聽說他本是駱九鶴最得意的徒弟,被收為養(yǎng)子沒幾年。
“可是公子在駱府的地位只在老爺之下呢!毙∮裾J(rèn)真地說。
“駱老爺子不是還有個女兒?”
“話雖如此,但是老爺十分信任少爺,就連大小姐也得讓他幾分,而且,將來只要大小姐嫁給少爺,那也就沒什么區(qū)別了!
“都說駱天秀是曼迦城的第一美人,駱天磊哪配得上她!
小玉突然漲紅臉,爭辯道:“少爺也不差啊,長得好看,對人又和藹,功夫也很厲害!
“那是你果然沒見過更好的!蹦镣砬绮恍嫉?fù)u頭,“我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駱天磊一面,眼睛小、鼻子短、嘴唇薄,一看就是個寡情之人。”
嗚,少爺?shù)牡P眼、挺鼻梁在外人眼里竟是這樣的?“那、那個比少爺還出色的人是誰?”
“很多啦,武林各大世家的公子哥兒,個個都比駱天磊強(qiáng),不過——”牧晚晴嘴角上翹,兩頰泛出甜蜜的梨渦,“要說最好最好的那一個,還得數(shù)慕容山莊的慕容則!
“哈哈,四師兄,這見也有咱們大師兄的仰慕者啊。”
聽門口響起戲謔的笑聲,牧晚晴一楞,回頭看去,兩個青衫男子正走進(jìn)屋來。
一個年長老成一點(diǎn)的推推那個正哈哈大笑的,小聲道:“五師弟,不要讓人家笑話。”隨即轉(zhuǎn)頭對牧晚晴抱拳道:“在下程釗,這是我五師弟蘇劍!
牧晚晴無所謂地笑笑,也抱拳道:“牧晚晴。”
則、釗、劍,大師兄、四師兄、五師弟。她在心里迅速盤算一下后,不由得問程釗,“你是慕容則的師弟?你年紀(jì)要比他大很多吧,這一位倒是挺像小師弟的。”她看看蘇劍,眉目清秀,斷定他還未滿二十。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慕容家弟子排行,不分年齡大小,只看入門先后。少莊主自然是大師兄了!币娝粗约耗乔紊臉幼樱K劍微微臉紅起來。
“原來你們一直說的少莊主,就是慕容則啊!蹦镣砬缟舷乱粴w納,得出一個重要的結(jié)論。
程釗蘇劍師兄弟對望一眼,都是萬分震驚。慕容山莊既是江湖第一莊,江湖中人沒有哪個不知道現(xiàn)任莊主是誰,所以每每提及大師兄,總是要敬他一聲少莊主,這姑娘卻不識身分,還一口一個慕容則,真是大膽又無知。
程釗臉上不露一絲神色,只一雙鷹眼探究地觀察著牧晚晴!澳凉媚锖孟衽c少莊主認(rèn)識?”
“咳咳,都是聽說、聽說而已!蹦镣砬缵s忙垂下眼睛。
“不知姑娘此來,所為何事?”
“哦,我是來幫駱老爺子修容的,我都在這兒等很久了。”牧晚晴不耐煩地皺皺眉,“對了,你們見過老爺子沒有?聽說滿慘的,情況到底怎樣?”
蘇劍沮喪地說:“不知道,他們只讓大師兄一個人進(jìn)去看!
“江湖中人,少一點(diǎn)好奇心為好!背提摮谅暤溃劢菂s不放過牧晚晴的一舉一動。
“他、他也來了?!”牧晚晴臉色突然刷白,提起箱子就往外走,“小玉,你跟周老爺子說一聲,這生意我不做了,抱歉!
程釗身形一晃,攔在牧晚晴前面!澳凉媚,怎么這么急著走?”
“呃,我突然想起家中有事,不便留下!眲偺ち艘徊剑提撋碜游,依舊擋住了她的去路。
“莫非是牧姑娘害怕見到我們大師兄?”程釗疑聲問道。
“沒有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怎可能怕!蹦镣砬缱罂缫徊,想從程釗身側(cè)溜過,不想他手一伸,纖弱的手腕就被牢牢地握住,腰側(cè)銀鈴叮當(dāng)亂響。
不顧她的提箱砸在地上,東西灑了一地,程釗手上用勁,凝神逼視牧晚晴。
“說清楚,你到底是誰?”
手腕仿佛被鐵夾鉗住,火燒般的痛。牧晚晴一怒,劈頭喝道:“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你一個大男人對弱女子動手動腳,不覺害躁嗎?”瞥到屋外廊上老管家周勤正匆匆趕來,更是大聲呼喊,“救命啊,殺人啦!”
周勤花白的胡子一抖,人立刻閃到花廳。“程公子,有話好說,請先放手!
程釗眼中厲色不滅,正要開口,屋外突然傳來清冷的聲音——
“四師弟,放開她!
他趕緊松手任她跑開,垂袖恭謹(jǐn)?shù)溃骸按髱熜!?br />
周勤連忙解釋,“這位姑娘是府里請來的修容師,可能和程公子之間有所誤會,由于牧姑娘并非江湖中人,倘有應(yīng)對不到之處,還請少莊主和兩位公子海涵。”
“修容師……”慕容則蹲下身,將地上灑落的小瓶小罐一一撿起放好,“這行當(dāng)也有女子為之?”
“周管家確定沒有請錯人?”駱天磊跟了進(jìn)來,閑閑地插話。
周勤抹抹汗。“牧晚晴姑娘是曼迦城中最好的修容師,已有了五年經(jīng)驗(yàn),就連死囚都見過好幾個!闭埶臅r候就不放心,現(xiàn)在果然出事了,這下只好用她自己的話來擋了。
“真是經(jīng)驗(yàn)豐富啊,牧、姑、娘。”慕容則冷哼一聲,持起收拾好的提籃,一步步走向躲藏在角落暗影處的牧晚晴。
程釗和蘇劍同時打了個冷戰(zhàn)。大師兄的聲音聽起來靜然無波,熟悉他的人卻能感受到里面隱含著極大怒氣,這丫頭果真得罪過大師兄……那可慘了,蘇劍不禁暗暗為她捏了把冷汗。
牧晚晴顯然也聽出慕容則的怒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認(rèn)錯人了!毕鄿(zhǔn)他身邊的空檔,拔腿想逃。
慕容則將手中的提籃在桌幾上重重一頓,斥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石膽、銀朱、粉霜,有毒的石粉你也敢胡亂用?死人中毒也就罷了,你就不怕自己也沾上?”
就知道就知道,每次都這樣,他以為自己是長輩。坑(xùn)起人來這么兇。
縱然心虛,也要死撐到底。牧晚晴烏溜溜的眼珠轉(zhuǎn)到眼角,瞄他一眼。“這些石粉不僅顏色鮮艷,更重要的是統(tǒng)統(tǒng)都可以入藥,沾到一點(diǎn)也沒什么要緊,你這個外行人是不會懂的!焙,脖子一梗、腦袋一偏,不看他青筋暴起的樣子。
這姑娘居然能輕易影響慕容則的情緒,駱天磊不由得好奇心起,過來打圓場,“原來牧姑娘和慕容山莊大有淵源,少莊主可否為我們引見引見?”
慕容則咬牙道:“她是……”
“姊姊!”牧晚晴搶著說道。
一干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非常。眾所周知,慕容則有個大他兩歲的姊姊慕容輕宛,但自幼體弱多病,更因中毒早早便去了。
莫非白日見鬼?
慕容則臉色鐵青,話音比寒冰還要冷上幾分!凹夷缸逯斜礞。”
是了,難怪姓牧,原來是牧菁菁娘家的親戚。眾人恍然大悟。
竟然說她是表姊?她和他的關(guān)系就這么疏遠(yuǎn)?牧晚晴大為不滿,但在他凌厲眼神的壓制下,再不敢胡言亂語。
“我去干活了,你們不要跟來。”快步走出花廳。
慕容則第一個跟了上去。
接下來,駱天磊、周勤、程釗、蘇劍,就連丫鬢小玉也都一一跟上。
各人心中想法不一,有的在揣測慕容則與牧晚晴之間的關(guān)系,進(jìn)而推測可能的事態(tài)發(fā)展,有的在想怎么利用牧晚晴在慕容則心中的分量來辦一些事。丫鬟小玉想的則是——
果然跟慕容少莊主一比,少爺真的遜色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