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又齊，真是太過分！明知道你很久沒有回臺灣，居然讓你一個人搭火車�！背棠笟夂艉舻亓R，兒子真下會給她做人。
想當(dāng)初他們舉家搬到美國，多虧可馨他們一家人的照顧才能順利平安，如今可馨回到臺灣工作，他們沒有盡到地主的義務(wù)，真讓她覺得面子掛不住。
“程媽媽，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會說國語，一路上又遇到不少親切的人，也平安抵達(dá)了，我想又齊應(yīng)該是有事情才不能回來看你們�！狈娇绍皽厝岬匦χ娉逃铸R解釋。
重點不是能不能回來看他們，而是有沒有盡到照顧方可馨的義務(wù)。
“不管如何，你才剛回臺灣，他就有責(zé)任照顧你……不行，我得打個電話去罵罵他�！闭Z畢，程母立刻拿起電話按下號碼。
方可馨轉(zhuǎn)過頭看看程父，他卻是一副老神在在地要她放心。
“兒子，要你一個月回來看我一次是很難嗎？”
清楚母親根本不是在意這件事，程又齊隨即把話題轉(zhuǎn)到正題上�！拔乙呀�(jīng)告訴她該在哪里買票上車，到了臺北也有計程車，小學(xué)生都不會迷路，更何況是個大人。”
“真有這么忙嗎？忙到連回來的時間也沒有？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在我女朋友家。”程又齊坦承不諱。
程母一聽，火大了�！坝袝r間去看朋友就沒時間回來看你媽？”
“媽，少演戲了，我們都清楚你在意的是可馨的事情，我早說過，上回幫她僅此一次，難不成以后她想去任何地方我還得一路跟隨？她都已經(jīng)說不再喜歡我，只是想回來臺灣工作，我當(dāng)然要趁這機(jī)會與她劃清界線，因為我對她真的沒有任何感覺。”為避免以后得繼續(xù)應(yīng)付這種問題，程又齊決心要一次解決。
“又跟我說感覺！感覺是很模糊的東西，今天有明天不一定有�！背棠笌е娫捵呷霃N房，聲音也刻意壓低�！芭⒆赢�(dāng)然比較害羞，我看得出來可馨還是喜歡你，要不然不會千里迢迢追到臺灣，你一直不給人家機(jī)會，怎么知道對她會沒感覺？難道你對現(xiàn)任的女朋友就很有感覺？”
回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冷燕湖，他不自覺揚起笑臉，他倆今天清晨才入睡，可不想把她吵醒了，順手把門帶上�！爱�(dāng)然有感覺。”
清楚自家兒子什么個性，程母不敢逼太緊，就怕引起反效果�！澳愫涂绍罢J(rèn)識好歹也有幾年……”
“媽，如果你覺得感情能用時間來衡量的話，那我喜歡燕湖整整十年了，更理所當(dāng)然和她在一起不是嗎？”
“十、十年？！”那不就是高中的事情了，兒子真的死心眼到這程度��？
“我高一就喜歡上燕湖，至今沒再喜歡過第二個人。媽，我對她是認(rèn)真的，有機(jī)會和她重逢就不會再放手，如果你覺得可馨還喜歡我，那就麻煩你婉轉(zhuǎn)地告訴她，我和她真的不可能�！币苍S由母親開口殺傷力比較不大。
“這、這……”從沒看過兒子如此堅持某件事，程母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下來。
“既然交了女朋友，也該帶回家給我們看看……嗯，就下周六把人帶回來吧，我跟你爸剛好都在家�！眱鹤拥呐笥�，當(dāng)然要親自監(jiān)定一下才能安心。
“那可馨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對方，媽自然會幫你處理�！碑吘顾灿袕闹猩蕊L(fēng)點火，要滅火自然要多費點心。
“那好，我會帶燕湖回家�！背逃铸R很高興和母親終于達(dá)成共識，結(jié)束電話轉(zhuǎn)身回房，門才拉開就看見冷燕湖蹲在門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拔野涯愠承蚜耍俊�
“沒有，就自然醒了……我聽見你跟你母親講電話，怎么回事？”
他摸摸她的頭，把她抱回床上�！皼]事，只是在做一點溝通�！�
程又齊這么說，她當(dāng)然相信。
“既然你聽見了，下星期六愿不愿意跟我回家一趟？如果有工作我不勉強(qiáng)�！彼鉂夂竦乃砬樽钍敲匀耍屗滩蛔《嗄罅藥紫�。
“我想想……”大腦立刻搜尋是否有工作檔期，找找找，很好，沒有�！皼]有出差的工作，應(yīng)該可以�！�
“我爸媽人都很好，不必太緊張�！�
“如果你爸媽不會吃人，我也沒什么好緊張。”
“那就好。要不要再睡一下？”
“也好�！彼緡佉宦暎c個頭。難得有不必早起的日子，當(dāng)然要睡得充足。
“我不吵你了�！绷嗥鹱约旱臇|西，他迅速離開。
聽見木門拉上的聲音，她原本可以再度霸占整張大床，只不過這次她卻悄悄住程又齊躺過的那一邊移去，她的枕頭上有他的氣息，還有些暖意，他的味道引著她再次跌入夢鄉(xiāng)。
入夢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原來她的男人還挺搶手的。
這么好的男人可要小心護(hù)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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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攝影師最大的夢想就是舉辦個展，冷燕湖也不例外。
年初的時候，“華濤”公司主動找上她，說是很有興趣出資幫她舉行個展。
“華濤”公司名氣響亮，近來積極投入文化事業(yè)，去年更成立一間頗具文藝氣息的藝?yán)�，專門展覽小有名氣或初出茅廬的畫家、攝影師的作品，獲得不少認(rèn)同。
冷燕湖原本也很期待這次的個展，但因為她要呈現(xiàn)的是最寫實、人性的一面，對方知道后有些不滿意，希望她能夠更改展覽的主題，溝通許多次，在雙方都沒辦法達(dá)成共識之下，他們只得放棄幫她舉辦個展的念頭。
“大姐，這簡直欺人太甚�！毕噍^于冷燕湖的無所謂，反倒是艾青苑替她抱不平�！耙獛湍汩_個展，個展的主題就是看攝影師的意思，哪有人擅加干涉的，既然如此，當(dāng)初就別說大話，說什么一切全看你的意思，他們絕不會有意見！”
冷燕湖叼著煙，安撫她的情緒�！澳銘言辛�，請注意胎教�！�
“正好，教我的孩子不要做個不明是非只想賺錢的混蛋�！卑嘣妨x憤填膺。難得冷燕湖終于要實現(xiàn)第一個夢想，現(xiàn)在卻成泡影，她替她感到惋惜。
“他們或許也有考量，又不是永遠(yuǎn)都沒機(jī)會�！�
“考量什么�。窟�不是覺得這種主題太冷門，不符合他們的利益考量。我說那個‘華濤’的老板肯定是沽名釣譽的家伙，這種客戶最好下次別上門來，要不然我一定將他們掃地出門！”艾青苑氣憤地?fù)]動拳頭。
老板和他的客人經(jīng)過她們身邊，正好看見這一幕。
“老板，要出去啊？”艾青苑隨即換上甜蜜的笑容。
“嗯，跟我朋友去吃飯，你們繼續(xù)聊。”
等步入電梯，那名男人才開口問：“我下次是不是真的不能過來？”雖然沒嘗過被掃地出門的滋味，但他一點也不希望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我們家青苑向來說到做到，就算不會將你掃地出門，恐怕也不會給你好瞼色�！�
他神色困惑�！拔易隽耸裁�？”他是個奸商，但也不至于人人都得罪。
老板好心解釋，“應(yīng)該說貴公司的公關(guān)經(jīng)理做了什么。上次說好要幫燕胡舉辦個展，后來又中途喊卡，說什么燕湖的作品與貴公司理念不合，還虧她這次的主題叫做‘關(guān)懷’，原本是可以替貴公司改變形象呢�！�
“是嗎？這件事我會弄清楚再給你們一個答案�！彼刹辉副澈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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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月考結(jié)束，當(dāng)程又齊改完最后一張考卷時，發(fā)現(xiàn)班上學(xué)生成績明顯進(jìn)步，臉上不禁浮現(xiàn)笑容。
抽屜內(nèi)的手機(jī)傳來設(shè)定的鈴聲，他迅速接起。
“找我什么事？”難得接到冷燕湖的電話，他喜悅的心情溢于言表。
“晚上七點你有空嗎？”
“當(dāng)然有空�！敝灰撬退銢]空他也會想辦法有空�！霸趺戳�？”
“七點的時候你到火車站南下月臺，在最后的車廂附近等我，有東西要給你。我手機(jī)快沒電了，就這樣喔，拜拜�！�
冷燕湖匆匆說完，手機(jī)便中斷。
程又齊聽得一頭霧水，卻滿懷期待，不知她會給他什么驚喜？
準(zhǔn)七點，他站在火車站的南下月臺最后頭，眼看一輛輛由北部往南的火車經(jīng)過眼前，就是沒有他想見的人，直到快七點半的時候，一輛自強(qiáng)號停在面前，冷燕湖身影跟著飄入他眼簾內(nèi)，想見的人終于來了。
“對不起，火車誤點�！彼奔毕萝�，迅速閃躲人群，動作俐落的奔至他面前�！斑@兩盒是我要給你的巧克力，是我同事從日本帶回來的，我知道你不太吃巧克力，不過可以分給你的同事還有學(xué)生吃，聽說味道還不錯，你可以試試看。上次你不是說想吃臺北的牛角面包，我買了五袋，你可以當(dāng)早餐、點心，或者請同事、學(xué)生吃，還有……”
她話語末竟，他已按捺不住思念之情，捧起她的臉蛋，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她的唇，纏綿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趕過來就為了給我送吃的？”
“不……是想見你一面�！比绻戌R子，肯定可以看見她臉頰上的酡紅。
也不知心底是什么東西在作怪，早上一收到要南下拍照的訊息，她連忙計畫要在臺中見他一面的事情，以送巧克力為理由有點薄弱，所以她又跟賣牛角面包的商家訂購。
“真的？”程又齊聽了心花怒放。
“對啊，要不然呢？”
“為什么要這么趕？”約在月臺見面，可見她的目的地不是這里。
“待會兒還得南下去拍照�！�
他就知道�！霸瓉碇皇恰槺恪瘉硪娢乙幻��！�
“不是這樣的……”聽見車子即將要開的聲音，冷燕湖回頭看了眼火車再轉(zhuǎn)過頭來，一臉急切。“我真的是想來看你，本想跟你吃頓飯，可惜這次的時間比較趕，還是……我陪你吃頓晚飯？”行程很緊，不過若能在一個小時內(nèi)趕回應(yīng)該也是可以的。
程又齊笑笑地拍拍她的臉蛋，“傻瓜，我開玩笑的，真以為我會跟你計較這種事情嗎？你來看我，我已經(jīng)很開心，快上車吧，要不然會趕不上�！�
“對不起！”很想跟他吃頓飯，無奈工作滿檔，她也無能為力。
“別想太多，快上車吧�！�
又抱抱程又齊，冷燕湖才終于上了火車。
眼看火車慢慢駛離，他的心仍處于剛才的震撼中，她會特地準(zhǔn)備這些東西，說穿了就是想見他一面吧。
她的情意，他真切感受到了。
很香的牛角面包，看來他班上那些小鬼頭又有口福了。
坐在火車上望著外頭的范上煮在冷燕湖回到位子上，朝她笑了笑�！皼]想到你談起戀愛也挺熱情的，又是巧克力又是牛角面包，這一路上香得要命，還以為是要當(dāng)我的點心，結(jié)果全給了那家伙。他真有那么好？”
“非常好�！焙喼睙o可挑剔。
“身材是挺不錯的，怎么不介紹給我？”
冷燕湖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拜托！我上次不是說還欠一個模特兒，他看起來挺好用的�！币詳z影師的眼光來看，那男人很上相，非常值得拍攝。
“不可能�！彼f得斬釘截鐵。
“你又沒問過他，別那么小氣，好東西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睘榱苏疫@個男模，他可是費盡心力，結(jié)果廠商依舊不滿意，卻對他家的老板很感興趣，他才不想拍那個自信過剩的男人。
冷燕湖皺了皺眉頭，賞他一記冷眸。
“很抱歉，我就是這么小氣，因為他是專屬于我的男人。”
誰都碰不得——這個宣示主權(quán)的話，真是愈說愈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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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攝影師最大的夢想是開個展，冷燕湖本以為這夢想今年就會達(dá)成，不過在出資公司不滿意她的作品下只得作罷，只是當(dāng)她結(jié)束南部的拍攝回到公司的當(dāng)天，“華濤”公司的負(fù)責(zé)人居然親自前來。
關(guān)懷嘴邊噙著一抹笑容，淡淡地問：“讓你很意外？”
“有一點，關(guān)先生很年輕。”冷燕湖沒想到對方會是那么年輕，而且還很眼熟，正是上回陪同老板去吃飯的朋友。
“你不也是。來，坐吧，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談，是關(guān)于你的個展�！标P(guān)懷不拐彎抹角，很快就切入主題。
“不是已經(jīng)終止這項計畫了？”
“很抱歉，之前是公關(guān)經(jīng)理負(fù)責(zé)，我完全不知情。由于你之前是業(yè)余攝影師，要搜集你的作品可真不容易，最近才剛欣賞完畢，我挺喜歡你的風(fēng)格，不知道還有沒有榮幸請你在我們公司的藝?yán)扰e辦個展？”
“有機(jī)會合作當(dāng)然是好，只是這次應(yīng)該不會又臨時變卦吧？”上一次當(dāng)學(xué)一次乖。
“放心，我是負(fù)責(zé)人，說了算話，不過可能會有個小小的更動�！�
“什么更動？”
“就是你這個系列的名稱，最好改一下名字。你也知道臺灣的媒體有時候很會捕風(fēng)捉影，一旦我們合作的消息傳出去，就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我們兩個都還沒有結(jié)婚，外型看起來也頗登對，他們會怎么揣測應(yīng)該毋需我多加說明了吧？”
“只是個名稱而已�！彼�真不知道這男人的名字剛好與她的個展名稱相同。
“在記者們的筆下，卻代表著話題性�！北M管無關(guān)商業(yè)，也沒有利益糾葛，關(guān)懷依然強(qiáng)硬，只不過少了幾分壓制的氣勢�！斑@是我的建議，當(dāng)然了，你也有權(quán)不接受�！�
“我可以接受�！敝匾氖钦掌囊饬x不是名稱。
“最近我們公司剛好要成立‘關(guān)愛文教基金會’，如果將你的展覽名稱改成‘關(guān)愛’，不知道介不介意？”
真是讓人不得不接受的好建議。“我不反對�！�
“很高興你能接受我的建議。那么，為了慶祝我們這次的合作，就麻煩你陪我出席這次香港攝影大展的開幕典禮�！�
“謝謝你的美意，但我不……”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拒絕，因為這算是公事，貴公司老板也會一同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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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yīng)要舉辦個展之后，冷燕湖除了整理照片之外還得應(yīng)付工作。
忙忙忙——是冷燕湖這個星期唯一的感覺。
東部拍照的行程，一會兒受制天氣，加上機(jī)器三不五時出意外，讓她疲于奔命，工作完成的日期一再延宕，害得她得取消陪程又齊去見他父母的事情，幸好工作最后順利結(jié)束，不過也整慘了她。
回到臺北，還沒來得及向程又齊懺侮，緊接著她又投入另一個工作地獄中。
今年的十月大概一整月都是好日子，幾乎天天都有新人要結(jié)婚，上次她被外派到某家婚紗攝影公司，大概是拍得不錯，之后幾對新人也統(tǒng)統(tǒng)指名要她掌鏡。
被人欣賞的感覺很好，但今天上山、明天下海，就算是超人也吃不消，何況她連超人的邊也沾不上，沒多久她就生病了。
“所有的底片都放在我的抽屜里，咳咳咳……對，就是那一個抽屜，鑰匙在……咳咳咳咳咳……我應(yīng)該是放在桌上的筆筒內(nèi)，你找找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就算聲音沙啞得像是壞掉的樂器，她仍然盡責(zé)任地一一清楚。
“大姐，你咳得連我都快跟著一起咳了，拜托你好好休息，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要想，專心養(yǎng)好身體。你放心吧，公司不會因為沒有你就倒掉，就算有什么問題，我也會幫你處理。”艾青苑一再叮嚀，就怕冷燕湖會因為不放心而跑來公司。
冷燕湖又想起有件事情，“咳咳咳咳咳，還有……”
“大姐！”艾青苑忍不住提高分貝下令，“麻煩你現(xiàn)在乖乖上床躺平，如果睡不著就數(shù)字，看是要數(shù)白羊，黑羊還是小花羊都好，只要能讓你睡覺的都是好羊。千萬不要再打電話到公司，我明天早上會過去看你。知道嗎？”
生病的人哪有什么氣勢，冷燕湖只得照辦。
掛了電話，她拖著虛弱的身體爬上床，可是床還沒躺熱，床頭上的手機(jī)鈴聲響起，她不在乎是誰打來的，只想快快結(jié)束。
“喂？”
“你的聲音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感冒了�！焙苁斓穆曇�，好像是程又齊�！坝铸R？”她有點不太確定。
“是我。怎么了，很不舒服？”
好像真的是他，能聽見他的聲音，真好。
“只是喉嚨有點痛、頭有點暈、鼻子過敏、全身無力而已，放心，躺個幾天就沒問題了，不用擔(dān)心�！�
說成這樣教他怎么不擔(dān)心。
“對不起……答應(yīng)好要跟你去見你父母，結(jié)果我卻失約了。”
“你工作本來就比較忙，我沒怪你。要不要我去看你？”
“你又不是住在我隔壁，不用啦，我沒事，只是很累、很想睡，咳咳咳咳……”
“你去睡吧，好好休息。”
電話最后有沒有掛斷，冷燕湖也不記得，她很快就睡著，然后作了一個夢，這次是個美夢，她夢見程又齊千里迢迢來采病，握著她的手，陪了她很久很久。
隔天早上冷燕湖在門鈴聲響中清醒過來，搖搖晃晃地起身去開門，艾青苑提著早餐站在門外。
“你還好吧？”
冷燕湖摸摸額頭，已經(jīng)退燒，鼻子通暢無比，頭也不暈，只剩下喉嚨還有點不舒服。“應(yīng)該沒事了。”
她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身上穿的衣服好像不是昨晚那一套，昨天洗完澡穿的是紅色的，現(xiàn)在是白色的，難道是自己睡夢中換的嗎？
見餐桌上擺著熱騰騰的稀飯，艾青苑一臉詫異�！澳闶裁磿r候會煮稀飯啦？”
煮稀飯？
冷燕湖搖搖頭，“我沒煮�！彼畹浆F(xiàn)在最大的成就是煎一個全熟的荷包蛋。
她的視線轉(zhuǎn)往餐桌的方向，果真發(fā)現(xiàn)桌上擺著一鍋稀飯以及幾樣小菜，這下她敢肯定昨晚有人來過。除了父母有她的鑰匙外，另一個就是程又齊。
他昨天真的來過嗎？
沒印象耶……
“我想也是。稀飯還燙著，快點趁熱吃。”艾青苑發(fā)現(xiàn)餐桌上有張紙條，看清楚署名是誰后，她笑笑地拎著紙條在冷燕湖面前晃�！按蠼�，我終于知道幫你煮這鍋稀飯的人是誰了……”臺中臺北兩地趕，程老大果然厲害。
她拿過紙條，艾青苑也不礙事，轉(zhuǎn)身去盛稀飯，準(zhǔn)備代替程又齊與大姐共進(jìn)早餐。
冷燕湖逕自走到陽臺，攤開手中的紙條——
燕湖，早！
你的衣服是我換的，因為昨晚我過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全身濕透，不換的話恐怕會加重病情。不過放心，就算你沒穿內(nèi)衣，不該看的我全都沒看。我準(zhǔn)備了稀飯以及小菜，記得要吃，然后再吃藥。冰箱里有一罐腌漬的苦瓜，是我學(xué)生的家長腌的，我試過了，味道很棒，不吃會后悔！
PS：你生病的樣子也很可愛。關(guān)于上次的事情，我真的沒有生氣，以后有的是機(jī)會，千萬別放在心上，知道嗎？記得乖乖養(yǎng)病，別太勉強(qiáng)了。
愛你 又齊
看完字條，仿佛身體里最后一點感冒病毒也全數(shù)被消滅。
心是甜的、笑是甜的，整個人都是甜的。想到程又齊昨晚陪在自己身邊、滿滿的幸福不斷涌出填滿她的胸口，讓人照顧、讓人深愛著的感覺挺好的，她很慶幸能遇上程又齊這么棒的好男人。
“大姐，不要在那邊感動了，快點來吃稀飯，吃完還得吃藥呢�！�
“公司沒問題吧？”
“有我在怎可能出問題�！庇袩狎v騰的稀飯，艾青苑帶來的早餐馬上被她冷凍。“大姐，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你變得愈來愈溫柔了？”
“溫柔，有嗎？”她怎么沒感覺？
“當(dāng)然有啊，這叫旁觀者清。每次你在等老大簡訊時的表情，跟以前冷漠的性子判若兩人，現(xiàn)在的你整個人就好像打了一層蘋果光，容光煥發(fā)，連客戶都說你拍出來的照片比起以前更有味道，這一定是老大的功勞！”自己快結(jié)婚了，大姐也一副很幸福的模樣，真好。“大姐，其實你很喜歡老大對吧？”
冷燕湖沒有承認(rèn)，只是抿著唇彎出一抹連艾青苑也深深感受到很幸福的笑容。
戀愛，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