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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花郎(上) 第一章 長安城之春(1)

  長安大唐閉元六年(公元718年)春

  三月,長安的春天,處處充滿盎然生機。以朱雀大街分隔成兩大區(qū)塊的城區(qū)街坊巷陌,川流不息著人潮?婆e在上個月揭榜后,及第的士人帶頭探春,新任探花使摘下最早綻放的杏花和早開的牡丹,騎著駿馬,被眾人促擁著,呼嘯過坊間的十字街。

  穿著時新春衣的游春仕女與商旅們則穿梭在寬敞的街弄間,好不熱鬧地點綴著融融春光。

  此時,東城外郭春明門附近,連結(jié)漕渠的港埠,在春冰方融的暖日,一艘艘船只陸續(xù)熱鬧了河上的風景。

  “是春天,春天來嘍…”

  一名穿著春衣的俊俏小公子沿途快步行走之際,不止一次聽見周遭的人們交換著春天的信息。

  “春天呀,”呼吸著暖暖的、還帶著點花兒的香氣,走在垂條的柳蔭下,梳著雙辯的小姑娘也跟著應(yīng)和道:“是三月的春天了呀。”哇啦啦地唱起小調(diào)來!按汗夂,春花嬌,春日多美妙…”

  “我知道是春天了。”小公子有點不悅地說!靶〈,可以拜托妳閉嘴嗎?”

  “?”小調(diào)兒戛然而止了…半晌,又繼續(xù)啦啦唱了起來。“春光好,春花嬌,春日多美妙……”

  “小春,”小公子有些頭痛地嬌叱:“再要唱,妳就回家去,別跟著我啦!”

  小調(diào)兒再度停頓下來。“。骸樱〈撼貌缓脝?我娘教我的耶,我爹都夸我唱得好咧!

  俊俏小臉上泛出惱怒,有點生氣地說:“我討厭春天!”頗任性的。

  “嘎?為什么?”小姑娘詫異地問了出口,頗直率的。

  哪里來的笨丫頭啊,都怪爹亂撿東西的壞習慣!

  才跟著小舅舅出一趟遠門,回到家中,家里就多了一口人吃飯。

  這還不打緊呢,壞就壞在,小春竟然變成他的跟班了!成天到晚黏著人,好難甩掉呢。小公子仗勢欺人。

  “小春,我是妳的誰?”小姑娘眨巴著一雙不是很圓、卻很單純的眼眸!熬托 」影 !

  “小公子又是誰?”

  “啊,就是主子爺?shù)男≈髯影 !敝髯訝斦f過的,她小春從今以后就跟著小……公子啦,所以她就很努力地跟著跟著……

  “那就是主子吧,傻瓜!

  “是嘍!毙〈喝粵]受辱的感覺,只是笑嘻嘻的。

  “妳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主子這個兩字?”小公子問。見小姑娘一臉傻氣——是真的有點傻!不待她回答,他又道:“意思是,我叫妳什么,妳就得照辦,懂了嗎?”

  “懂!毙」媚镎J真地點了點頭!澳切 幽阋〈鹤鍪裁矗

  小春照辦。”

  “我要妳別再唱剛剛那小調(diào)了!边@樣總明白了吧?

  “為什么?不好聽嗎?”可是她覺得很好聽啊。小姑娘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還有一點點小受傷!耙膊皇。”他趕緊說!爸皇俏椰F(xiàn)在不想知道春天已經(jīng)來了這件事。”

  “為什么?春天是來了啊。”人人都愛春天的;春衫穿起來好輕,春風吹起來好舒服。她很喜歡春天呢,想來該不會有人不愛的才是啊。

  “是來了沒錯,可是我等的人還沒來啊!边@種心情,小丫頭不太了解吧。

  約好了的,重陽前,他若來了,就去賞菊;若是在冬天來了,可以賞梅;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繁花盛開的暖春了啊…卻還沒聽說有日本遣唐使來到長安的消息。

  都過去大半年了,怎么會一點訊息都沒有呢?

  小舅舅出門去了,沒辦法幫他打聽,爹又十問九不知。

  天地茫茫,眼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心中的焦躁也越來越耐不住了啊。啊,春天啊,真令人煩躁哩。

  小春意外地露出了解的表情,她拍拍小公子的肩,傻登登笑著!皠e急啊,小……公子,我們再去瞧瞧,說不定今天就有船進來了嘍!

  跟著小公子來來往往這春明門好幾遭了,打今年入春以來,更是天天都要走上這么一回,就是笨蛋也明白,小公子有多期待“那個人”的來到。

  傻小春竟然說出這么不傻的話,真教他詫異地感動起來。才剛要稱贊一下,其實她唱的小調(diào)不算難聽,小春便哈哈笑道:“其實今天不來也沒關(guān)系,明天總會來了吧;明天不來也沒關(guān)系,明天的明天總會來了吧;明天的明天不來,還有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竟然還真的給他一天天數(shù)下去!“爹啊,我要哭啦!闭嬉鹊教旎牡乩,他有那個命嗎!

  “喏,小…公子!敝灰娦〈黑s緊拿出一條巾帕遞給他。

  小公子莫名地接過那條巾帕,“這做什么用?”他不需要啊。

  “你不是要哭了嗎?”小春傻問。

  “還真的咧!鄙鷼饬。把巾帕塞回小春手上,扭頭就走。只不過,走沒幾步便又折回,將傻在原地的小丫頭帶走。

  “快跟上來,走丟了找不到路回家,不管妳!毕麓纬鲩T,要記得別帶丫頭出門才好。

  “不會的,”小春搖頭說:“小……公子不會不管小春的。小春每天跟著小公子出門,都有平安回家,主子爺也都會記得多盛一碗飯給小春吃,小春好歡喜喔。”


  “別說了!钡降渍l才是主子!嘆息再嘆息,無奈再無奈。轉(zhuǎn)瞬間,來到東郭的春明門前。這是東方國家的使者入長安必經(jīng)的城門,有水道連接河渠,東北方的通化門外,更設(shè)有長樂驛站,號稱是長安往東方道路上的第一驛,兩座城門間,有渠道連結(jié)。

  此時春明門附近人潮鼎沸,商旅往來不絕;代表著都城繁華門面的守門衛(wèi)士,個個看起來既高大又威武。

  怕愛跟路的小春真迷了路,不見了,他緊緊把年僅七歲的她挽在手里。

  這父母雙亡的傻姑娘,被爹爹撿回家里養(yǎng),實在沒辦法棄她不顧,逼得才十歲的他,不得不端起姿態(tài),扮好一個主子的樣子來。不過,雖說是主仆關(guān)系,但其實更像是疼愛妹妹的那種情感吧。

  漕埠卸貨區(qū)十分熱鬧,他拉著小春走上前,相中一艘剛停泊在岸邊、正在分卸貨物,準備運到東、西兩市的商船。

  逮住一名正在搬卸貨物的船員,探問是否有來自揚州日本遣唐使的訊息。他做這件事已經(jīng)做得很熟稔了。

  船大哥見他年紀小小,挽著一個小丫頭,嘻嘻笑出聲,才要調(diào)侃兩句,就聽見不遠處漕河上傳來鑼響聲,預(yù)告著有官船即將入港,必須趕緊將船貨卸下,好空出碼頭讓官船進城。船大哥當下丟下男孩,兀自忙著搬貨去。而小公子也不氣餒,他轉(zhuǎn)頭看向那艘即將入港的官船,好奇地端詳著。

  當他似乎聽到附近的守城衛(wèi)士交談中出現(xiàn)了“使節(jié)”兩字時,連忙豎起耳朵,想聽個仔細;但那幾名衛(wèi)士已匆匆跑開,去迎接一小群正從皇城騎馬飛馳而來的官員。

  為了避免被驅(qū)趕,他連忙拉著小春站到遠處,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看著那艘順著渠道緩緩入港的官船。

  春明門龍首渠不比南北漕渠寬廣,到了這里,大型船舶沒辦法再進入,必須換乘平底小船或改為步行、乘轎或騎馬。

  他看著那艘官船緩緩?fù)?堪哆,在一隊鏡甲武衛(wèi)的護送下,率先走出兩名大唐官員。而后,又看見幾名服色基本上雖是仿照漢制,卻異于唐朝官服的外國人跟著船上官員逐一下船時,他眼色隨之一亮。那種服裝式樣他見過。

  寬袖長袍,腰束寬幅花錦帶,正是日本國使臣的官服!

  終于……來了嗎?日本遣唐使?“好痛喔!”小春突然喊痛道。小公子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無意間將小春的手握得太緊、太用力了。

  他趕緊松手,可心情卻激揚不已。

  因為他看見了曾在日本使船上見過的藤原副使,以及隨使臣們陸續(xù)下船的使團成員,先是阿倍仲麻呂、玄防,而后是…

  “恭彥!”在看見他的那瞬間,他忍不住大聲喊出。

  雖然相距有一段距離,附近又很吵鬧,他不太可能聽見他,可井上恭彥的視線依然朝他的方向轉(zhuǎn)了過來。

  他視力極佳,一眼認出他來,露出如印象中淡定的笑容。

  “祝晶。”他輕聲說出。沒有大聲回應(yīng),以免招惹側(cè)目。

  但只那一眼,一個近乎無聲的嘴形,已使呂祝晶忍不住掩面哭泣。

  “好久喔……”他哭笑著喃喃低語!斑好……還來得及去看花…”

  小春傻傻地看著忍不住小小聲哭了起來的小公子,忘了將手上的帕子遞給他,只是問說:“現(xiàn)在小春可以唱歌了嗎?”

  呂祝晶沒有回答,因為小春已經(jīng)在唱了,那首春天的歌。

  在三月的暖春時節(jié),日本國的遣唐使總算得到帝王的許可,核準了連同部分留學(xué)生及僧侶在內(nèi)的使節(jié)團,合計二十三人,在官府的護送下,進入長安。沿途中,連接南北的漕渠已使人大開眼界;見識過漕河沿岸城市的繁榮,原以為長安大抵如同頗有規(guī)模的揚州城一般,待真正來到這上國都城,才發(fā)覺這矗立盛世的城市,遠比想象中要更具有生命力。

  日本的平城京(奈良城)雖然以四分之一的比例仿照長安修筑,但是無論是占地規(guī)模,或者是建筑物的精致度,都遠比不上長安。

  親眼見到這國際性的大城市,使得遣唐使的成員們紛紛驚嘆不已。

  在春明門下了船后,一進城,這群頭戴朝冠、身著日本使節(jié)服飾的使臣們立即引來許多長安城居民的注目。

  盡管長安城不乏外國使臣往來,東北的渤海、新羅等國更有質(zhì)子,甚至是王位繼承人在長安宿衛(wèi)。然而,當人們聽說這是遠從瀛洲不遠千里渡海而來的日本國使節(jié),光為那海路上的艱難啊,就忍不住要多瞧上幾眼。

  為這注目,一路上,日本使臣們保持著適當?shù)亩Y儀,謹慎而莊重地跟隨著長安的官員,在衛(wèi)士的護送下,依照帝王的命令,騎上帝王敕使帶來的馬匹,先前往鴻臚寺典客署的鴻臚客館洗塵,待等帝王傳旨下來,再入宮面圣。一路上都有好奇的居民跟著他們、看著他們,對他們指指點點,品頭論足。但每個使臣都挺直了腰桿,展現(xiàn)出合宜的容止與儀態(tài)。

  高壯的馬兒并不奔馳,只是緩緩地步行著,好讓使節(jié)團能供大街上城民瞻仰。

  井上恭彥跟在正、副使后頭,盡量做到目不斜視,以維持作為一個國家使臣的體面。然而他的心卻熱燙燙地,分不清此刻澎湃的心情,是因為終于來到夢想中的長安,抑或是因為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呂祝晶。

  他沒想到會在剛?cè)氤菚r,在城門口就看見呂祝晶。若非他天天前來等候,又哪里會這么湊巧!想必是已等候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為這份信守承諾的心意,他深深地感到榮幸又欣喜。


  去年七月到了揚州,原以為年底前能入長安,卻不料幾乎過了大半年,他們才被允許進入都城。

  隨著長安一日日近在眼前,他總?cè)滩蛔∠,再見到呂祝晶時,他是否還會那樣一片赤誠地盼望著再見到他?會的。他是這么地相信著。

  千里迢迢來到這憧憬中的國家,他想念家人,卻不可能在短期內(nèi)回國。這一趟留學(xué)之路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早已做好必須忍受孤獨、寂寞的準備。只是沒料到,會率先認識一名也叫作“晶”的朋友。

  懷中揣有呂祝晶留下的玉笛,每當他思念起遠在平城京的家人時,新朋友的面孔便會浮現(xiàn)在腦海中,令他對未來增添一份盼望。

  去年,當重陽過去時,冬日降臨,皚皚白雪中,大伙兒盼不來唐朝天子的敕書,他聽說這是因為盡管日本國已多次遣唐,但對于外來使臣,上級的官員與帝王仍存有戒心,有意令他們多加等候的緣故。因此一路上,他們雖然備受禮遇,但也受到官員們重重的監(jiān)視與關(guān)注。

  好不容易,漫長的冬天結(jié)束,他們終于獲準入京。時至三月,順著漕運北上,總算來到長安了。而祝晶…還是印象中的祝晶啊。

  他們沒有在春明門逗留太久,行過簡單儀式后,便帶著準備送給帝王的國信,成列進城。

  他不敢正眼多瞧祝晶一眼,怕失了使臣風度。但知道那孩子混在圍觀人群中,一路跟在附近。

  他想叫祝晶先回家去,人這么多,怕他被人推擠受了傷;但偏偏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暗自祈禱這一路上平安。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個子小,很容易受傷的。

  才這么想著之際,突然,人群中有人低叫一聲:“恭彥!本瞎┯行┗琶Φ剞D(zhuǎn)過頭去,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祝晶。只見呂祝晶小臉紅紅地笑喊道:“花,看花!”原來一陣春風不知打哪吹來,吹落了附近枝頭瓣瓣雪色的杏花。

  井上恭彥甫抬起頭,便沐浴在一片白色花雨中,芳潤的花瓣拂過他微啟的嘴唇,溫涼的感覺像是小姑娘淘氣的柔吻。

  從都城官員,到附近所有圍觀著日本使節(jié)團的百姓,都不由得仰起臉孔,迎接那帶著春雨氣息的雪色花瓣。

  熱鬧喧騰的大街,朱樓畫楝,彷佛全靜止了一般,籠罩在雪色風華中。

  不知何處飛聲的琵琶曲,為這開元盛世,揭開序幕。

  位于皇城南端朱雀門西側(cè)的鴻臚寺典客署,是朝廷用來接待外賓的場所。由于位于皇城之內(nèi),因此一般平民百姓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日本遣唐使一行人被安頓在典客署的客館當中,接受皇帝所派來的監(jiān)使招待,時日已過六天了。

  日本使者所帶來的國信——也就是朝貢品,包括日本國各地出產(chǎn)的上好刀器、玉石、絹帛、花錦……等,已經(jīng)委由監(jiān)使派人運送到內(nèi)廷中,送給了大唐的明皇天子。

  內(nèi)廷有消息傳來,聽說唐明皇非常喜歡這一批禮物,除了交代鴻臚寺官員要留意使臣們生活上的基本所需外,還贈送了大量的絲綢與金玉等回禮,已經(jīng)由大使們負責收下,準備在回國時帶回日本,獻給天皇。

  至于其它并未擔任正式官職的留學(xué)生與僧人,則在鴻臚客館中,等待進一步的指示,興奮地交換彼此對長安這城市的第一印象。

  此時,阿倍仲麻呂倚在客館的圍欄上,看著來來去去的仆役和官員。

  “沒想到長安城居然這么大,足足比平城京大上四倍呢!

  玄防也贊嘆道:“長安也真的四面都有城墻呢!

  平城京只有南面有城墻,其它三面都只有城門而已,并不設(shè)墻。雖然早已聽聞長安的林林總總,但總不如眼見為真。

  客館柳色青青,來自其它國家的使臣,偶爾現(xiàn)身在柳色之后出入往來,不禁令人期待著能趕緊晉見帝王,以便獲得允許,在長安自由活動。

  眾人閑談中,終于有人留意到井上恭彥的沉默。

  阿倍仲麻呂悄聲喚他:“恭彥,你還好嗎?”

  正望著柳色的恭彥回過神來,握緊手中那管色澤青潤的玉笛,笑道:“沒事。只是在想,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得到允許,晉見天子!

  “才不過等了六天而已!卑⒈缎Φ溃骸奥犔僭笕苏f,可能還要再等一陣子呢。到目前為止,內(nèi)廷那里還沒有傳來準備要召見我們的消息。”

  “不知道為什么要那么久?”這幾天,他們雖然得到大唐妥善的照顧,但是并未被允許在城內(nèi)自由活動。早先入城時已見識過長安一隅,知道此時正是長安一年當中最嫵媚的時節(jié),內(nèi)心早已躍躍欲動,卻還得困坐客館里,壓抑下萬分期待的心情。明明、明明都已經(jīng)來到了呀。

  阿倍挑起眉說:“久?其實倒也還好。相較于先前漫長的等候,六天并不算久哪!鳖D了頓,他突然笑了起來!耙苍S是因為你急著想離開客館?想見誰?”意有所指地瞅了瞅他手上的笛子。

  恭彥瞠目瞪著手上短笛,半晌,釋然笑道:“確實如此。我怕祝晶那孩子會在外頭傻傻地等著呢。”

  典客署的客館在皇城之內(nèi),與外街隔著一道高高的墻,誰也看不見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恭彥惦著祝晶說過的話,明白他重然諾。從去年夏季執(zhí)傻地等到了今年暖春,知道自己確實被人這樣深切地盼望著,會令人忍不住也想要回報這一份心情。

  剛進城那天,阿倍仲麻呂也看見呂祝晶了。那孩子就跟半年前在船上時一樣熱誠可愛。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很確實地在實踐著自己的諾言。恭彥憂慮的不無道理,但這份憂慮,卻使人頗為欣羨。

  盡管對長安有著無比憧憬,但畢竟是初入寶地,人生地不熟,能有個熟悉的人在這里等候著自己,感覺其實挺好。

  阿倍低頭看著那管短笛,笑嘆道:“很難相信那孩子只有十歲!碧痤^,迎向恭彥的目光!拔矣X得他跟你有點像呢!

  “咦?”恭彥沒有立刻聽懂阿倍的話意。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卑⒈墩f:“他明明只有十歲,可是看起來卻像是已經(jīng)活過了大半輩子了。是個有點老成的孩子!

  恭彥還是不懂他跟祝晶是哪里相像了。

  他想聽阿倍的解釋,但阿倍仲麻呂只是微笑道:“吾友,我們才剛要展開一段漫長的旅程,未來的每一天都令人無比期待。雖然也思念家鄉(xiāng),但此刻,何妨藏起那份思念,多看看眼前的事物呢!說不定到頭來,總有一天,你我也會思念起眼前這個地方。”

  恭彥明白了,他笑著指出:“你不打算說清楚,對不對?”真是個喜歡吊人胃口的家伙。阿倍擠了擠眼!敖K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說的是對還是錯!惫┬χ鴵u了搖頭,將短笛收回懷中。“我祈禱我們能盡快獲準晉見帝王。等待,總感覺是受委屈的!

  呂祝晶真的在等。也確實有點委屈。

  原以為只要等到井上恭彥來到長安,他便能帶著他到處去玩耍了;誰知道,打從日本使團被接到了皇城的典客署里,便再沒了消息。

  他日日來到皇城朱雀門附近,想要打聽遣唐使的情況,不明白怎么過了那么久,他們竟然還沒能出皇城一步。

  明明滿街上都是外國人啊,偏偏就不見一個日本遣唐使!

  想找人入宮去打聽打聽嘛……爹雖然在門下省弘文館供職,待回家吃飯時問他,他卻也是一問三不知。

  “官太小嘍。”爹說。“祝兒,不是爹不幫你打聽,實在是打聽不到啊!

  作為一個九品校書郎,鎮(zhèn)日關(guān)在館閣里校書,想聽得一點比較時新的消息,還真不容易,只因不是核心人物啊。呂頌寶吃著晚飯時,狀似無奈地說。

  因此,呂祝晶只好天天上朱雀門報到,想從往來人們和守門衛(wèi)士口中打聽到井上恭彥的消息。因為再這樣等下去,連春天都要過了啊。

  春光可寶貴的哩。一個十歲孩子,模樣稚氣,目光卻帶了些老成,是會讓人忍不住多留意幾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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