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沃克想了又想,整整想了三天,但這三天他卻再也沒見過姚卓一眼,他找不到她的人,打電話給她也不通,究竟是上哪去了呢?
不見她的人,沃克的情緒為此顯得焦躁不安,他隱約明白自己的改變,又為何而改變,但他無心深思,因為即使想透了,得到了答案,他仍是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有那個勇氣及力氣去付出,現(xiàn)在他只想快快見到她的人。
凌晨三點鐘。
睡夢中的沃克被一陣狂響的門鈴聲給吵醒。
“沃克,快開門,快一點!蓖羯彿覕v扶著全身酒氣,顯然已醉得不省人事的姚卓在大門外狂按著門鈴。
夭壽!她快撐不住了,沃克不會是睡死了吧?怎么還不快來開門幫幫她呀?
汪蓮芬就快沒力氣了,沃克要是再不來開門,不是姚卓跌到冰冷的地板上,就是她在底下當肉墊讓姚卓躺了,救狼喔!
所幸,在汪蓮芬內(nèi)心不斷哀號的同時,她的救命符適時趕達。
深夜里突然有人狂按門鈴,已教人匪夷所思了,沃克沒想到一打開大門,會是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懷里莫名被塞了一個全身酒氣的女人,那人不是別人,是他想了三天的姚卓。
“夭壽喔!手差點就要廢了!边@真是一點也不夸張,姚卓雖是不重,但一路自KTV把她攙回到住處,卻沒想到家門就在眼前,結(jié)果在她包包里翻找了大半天,才發(fā)現(xiàn)鑰匙不見了,這也太玩人了吧!
一直杵在大門口也不是辦法,沃克只得先將不省人事的姚卓移進屋里。
“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沃克皺著眉看著汪蓮芬,她雙頰也是紅通通的,顯然這兩個女人是相約喝酒去了。
“就你眼前看見的這個情況,她喝醉了,而且鑰匙也不見,大半夜的,只好先把人丟到你這兒了。”汪蓮芬拿出手機,又對沃克說:“你先等等!
“King,你找找小卓的鑰匙是不是掉在你家了?”汪蓮芬撥出了號碼,但她開口喊出的那名字,卻令一旁的沃克心里一動。
鑰匙掉在King家里?這三天……她是待在他那兒了?
電話的另一頭靜默著,可汪蓮芬隱約聽見有翻找物品的聲音。接著傳來King那低啞的聲調(diào)。
“沒有,她肯定是放在屋里了。”
“好,我知道了!
“她又喝掛了嗎?”King的語氣有著無奈。
“嗯!我陪著她整整唱了八個小時的歌,唱到‘必叉、燒聲’,她還是堅持要唱下去,要不是她喝掛了,現(xiàn)在我們肯定還在包廂里頭!闭f到最后,汪蓮芬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辛苦你了!
“別說這些了,你繼續(xù)睡吧!再見!
汪蓮芬收了線,對著沃克說:“今晚能讓她先待在你這兒嗎?”
“當然!蔽挚硕挷徽f,將姚卓從沙發(fā)中抱起,直接走入他的臥房里頭。
汪蓮芬跟在后面,她雖然喝了酒,但腦子可清醒得很,沃克所有的一舉一動,自然全落入她的眼底。
看著他細心輕柔地為姚卓蓋上被子,那無比專注的凝視,又怎會是朋友間會有的呢?
是她總想著撮合他倆,所以才會將他的一舉一動放大看是嗎?
是錯覺?
希望不是。
沃克關(guān)了燈,示意汪蓮芬跟他一起來到客廳里,他有些話要問。
“就你們兩個自己跑去喝酒唱歌?”他聽見了汪蓮芬剛才與King的對話,現(xiàn)在心底有著一堆的問號等待發(fā)問。
“嗯!”汪蓮芬點著頭,視線認真地捕捉著沃克,企圖為心中的疑慮找出正確的解答。
“她有什么事讓她心情不好,非要把自己灌醉不可?”姚卓是女孩子,沃克第一個聯(lián)想到的是失戀兩個字,但認識這么久以來,卻也沒見過她與哪個男人走得近,那個大明星King她說過了,只是朋友。
光憑著一些無法確認的懷疑,汪蓮芬沒辦法下定結(jié)論。現(xiàn)在他們雖是好朋友,但有些事情畢竟是個人隱私,不該由她開口說的,可是……若他們的友情開始有了變化了呢?
姚卓的努力有了成果?
那么,在姚卓最脆弱的時刻,是否會是推進他倆感情的最佳時刻?
姚卓老是說等久了就會是她的,但她就是看不慣她那默默等待的模樣。
等等等等……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呢?女人的青春能讓她這么浪費嗎?
傻瓜一個。
況且,沃克不是遲鈍沒神經(jīng)的男人,即使仍是在原地等待著,姚卓每年都要來這么一回的狀況,他遲早都會知道的,還不如現(xiàn)在就讓他明白。
“再過兩天就是她的生日,所以這幾天,她都會是這樣的狀態(tài)!比杖兆淼臓顟B(tài)。
“生日?”沃克懷疑自己的眉頭是否打了結(jié)。
他當然明白汪蓮芬指的狀態(tài)是什么狀態(tài),但他不懂的是,生日不是令人歡愉的日子嗎?還是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就是姚卓為自己慶生的方式?
“唉……告訴你好了,要不然她每年都要來這么一回,你總有一天會問的!蓖羯彿业谋砬楦嬖V了沃克,這不會是太令人愉快的事情。
果然!
“小卓的父母親在她十八歲生日那一天出了車禍,當時小卓也在車上。他們在高速公路過上了連環(huán)車禍,伯父伯母當場身亡不治,小卓則因為腦震蕩,被送到醫(yī)院里去,醒來后她崩潰了,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他們,要不是因為她生日,全家人打算南下度假為她慶生的話,他們也不會過上這場死亡車禍,她認為都是她的錯。”平時笑嘻嘻,老是跟著姚卓不正經(jīng)的汪蓮芬,在說這話的同時,神情竟是難得一見的沉重。
沃克也是一臉的沉重,不難想象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至親,而她在醫(yī)院醒來的瞬間又是如何承受這突然的噩耗,光是想象就教人無比的心痛。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她選擇讓自己爛醉?”這一回,沃克可以確定自己的眉頭打結(jié)了。
姚卓平時是滴酒不沾的,即使是出團活動,大伙一塊開心,不論是一同出團的伙伴或玩嗨的客人要她喝,她每每都是抵死不從。他以為她對酒精或許不偏愛,又甚至有過敏的現(xiàn)象,怎么也想不到她會有這么爛醉的一面。
汪蓮芬先是點頭,再來是搖搖頭,看得沃克心里又是一陣疑惑。
“我倒情愿她將自己灌醉,酒精至少能安撫她低落的情緒,了不起就是醉個幾天,然后她又會是活龍一條了!庇謺悄莻人見人愛的姚卓。
“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事告訴你也是可以,但你可要記得別在她面前提呀!”汪蓮芬不得不提醒沃克,因為這沒什么好說嘴的,她不確定姚卓是否愿意讓他知道這段痛苦的過去,畢竟是心儀的男人,誰都只想要讓對方看見自己光亮的那一面。
沃克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次的車禍,她只受了輕傷,卻也得了重度憂郁,總想著人生無助無望,生不如死的念頭一直纏繞著她。她自殺過,所幸都教我們幾個好朋友及時發(fā)現(xiàn)。這個病反復(fù)纏了她近五年,她吃了藥,也持續(xù)看心理醫(yī)生,直到這三年不再復(fù)發(fā),才不教我們擔心,所以她想喝酒,陪她喝就是了!迸闼韨幾回就行,好過要她長期吃藥看醫(yī)生的好。
汪蓮芬只是陳述著過去的一件事,卻教沃克聽得心驚肉跳。
她自殺過?還曾有過重度憂郁?那個一開始教他誤認怪異的女孩,像是暖陽總是溫暖著身旁每一個人的女孩?
莫怪,只是個小車禍,也會造成她那么大的反應(yīng),是心底的陰影還在,更別說是在這敏感的日子里,她的苦是別人無法體會想象的。
但連著幾天一直喝酒,對身體的損傷也不小,難道沒有別的辦法陪伴她度過這低潮的時刻嗎?
難得沃克沒有掩飾,將心底的想法全寫在了臉上,所以他的問題尚未出口,汪蓮芬自然就搶在前頭說——
“你放心,別看她醉成這樣,她酒量其實不好,只要喝個幾杯就會倒,每回陪她喝酒,喝最少的一定都是她,最快倒的也都是她,她只是想要發(fā)泄情緒!
任何人跟姚卓比較,都可以稱之為海量了,所以他們這幾個好友從不阻止她喝酒。她的病沒有復(fù)發(fā),只是那低落的情緒需要找到一個出口。
沃克不作聲地點了頭。
或許他無法體會瞬間失去雙親的痛苦,但那種郁悶想要找到出口的心情他明白,因為他也曾是如此過來的。
有多久了呢?
有多久他不再想著那郁悶多年的生活,及曾有過的婚姻?回想起來,似乎是許久以前的過往了,但其實也不過是一年多前的事。
再仔細回想,好像自從生活中多了姚卓的笑容之后,他想起前妻的時刻并不多,甚至有遞減的趨勢,他已記不得上回想起莉莎是什么時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