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可以了!崩啄棠涛P鼻息,音調(diào)和這波寒流的低溫有得比。
“謝謝。那我就放心了。您有沒有特別想吃什么?我明天為您準備!狈骄G堯才不管雷奶奶的表情如何,只用她最熱誠的心去對待。
“沒關(guān)系,你就照你的方式來準備飯菜。”雷奶奶沒有多余的挑剔。
哇!沒想到雷奶奶這么好說話。難道是她底下的人在造雷奶奶的謠嗎?不可能呀,接下雷家家事服務(wù)兩年來,總共有十幾個員工都是這樣評斷雷奶奶的。
“那明天我還是一樣五點來按門鈴嗎?會不會吵到雷先生?”方綠堯小心翼翼的問。剛剛來開門的雷明,大概又回房去補眠了。
“我會讓雷先生給你一把鑰匙,以后你就自己開門進來!边@兩年來,雷奶奶已經(jīng)很信任左手派來的家事服務(wù)員了。
“謝謝雷夫人。這樣做事就方便多了,不然吵到你們睡覺,我也很不好意思!狈骄G堯自顧自地說著,完全不被雷奶奶的冷臉打敗。
雷奶奶用完餐之后就又回到自己的房間,接著方綠堯收拾了桌面,開始準備雷家兩個孫子要吃的三明治,再泡了一杯咖啡和一杯奶茶,大功告成之后才離開雷家,時間剛好是七點。
就這樣,她通過了雷奶奶嚴厲的第一關(guān),正式進駐雷家煮早餐,這一煮,一個月就過去了。
她買了許多食譜,期望在兼顧健康的情況下,為雷家奶奶煮出一餐又一餐營養(yǎng)的早餐。
這一個月的早起,讓她嚴重睡眠不足,眼下都生出了黑眼圈。誰讓她一向是夜貓子,不超過深夜十二點是不會睡的。
“綠堯呀,我看你就在我這里住下,就不用天天那么早起了!崩啄棠掏蝗徽Z出驚人的說出這話。
“雷奶奶,你怎么突然有這種想法?”方綠堯一臉的驚嚇。
這一個月來,利用煮早餐的短短一小時時間,她和雷奶奶相處得還算不錯。就算雷奶奶不言不笑,她還是很能自得其樂,所以雷奶奶也在不知不覺中改口叫她的名字,而她也改口叫雷夫人雷奶奶。
“你天天得四點起床來我這里弄早餐,還得去別的地方工作,如果住在我這里,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了!崩啄棠痰脑掅霠嵱辛,根本不像是七十四高齡的老太太。
方綠堯有些受寵若驚。雷奶奶并不知道她是左手的總經(jīng)理,因為雷奶奶沒問,所以她也就一直沒有機會說明,只說公司另有事情派給她做。
“雷奶奶,不好吧,你不是不喜歡有外人在?”方綠堯客氣地推拒。
“你知道嗎?我覺得我跟你特別投緣,你不覺得我們長得很像?”
“?”方綠堯這才細看了雷奶奶那仍保養(yǎng)得白皙柔嫩的臉孔,因為以她的粗心,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雷奶奶有種古典的東方美,因為她有一雙深具特色的丹鳳眼,只不過當她沒什么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就顯得高傲又難以親近。
是呀,那不正像是自己嗎?方綠堯心里猛然一跳。
她有張瓜子臉、單眼皮的斜長眼形、薄薄的嘴唇,讓她的表情看起來總是冷冷的。
而被雷奶奶這么一說,她才有種恍然大悟。她想,她第一天來到雷家時,雷奶奶就對她笑,以及這些日子以來雷奶奶從沒挑剔過她煮的早餐,大概都是為了這個原因。
“雷奶奶,你的氣質(zhì)這么好,我怎么跟你比嘛。頂多我的眼睛跟你有些像。”方綠堯覺得有些難為情。
“你跟我年輕時還真是一個樣!崩啄棠迢畷r像是回到了幾十年前,一向冷情的眼眸,忽然間變得柔和。
“雷奶奶,您年輕時是大美人,而我卻是很沒人緣的,您這么說,我真的會不好意思啦!
方綠堯說得沒錯。雖然她們的臉形有幾分像,不過雷奶奶的五官組合起來,仍可見當年美人的模樣。
而她的五官組合起來,頂多只能稱之為清秀,所以她才會習(xí)慣性的綁上兩條辮子,用裝可愛來柔化自己臉上過于單薄的線條。
“你不是租房子住嗎?既然這樣,就搬進來住!崩啄棠炭跉庵杏兄钏频耐䞍x,而這已算是她對晚輩的最大極限了。
“好!狈骄G堯淺淺笑了兩聲。她想還是回去跟那群死黨商量一下比較保險,不然以她直線條的思考模式,大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能住進雷家、住進這么大的房子、過過豪門的生活,想來應(yīng)該是很不錯的一件事。
桃園國際機場的入境大廳中,等待接機的人潮鬧烘烘成一片。
方綠堯也擠在人潮中,她手里拿著一張約大小的紙牌,紙牌上寫著“歡迎雷陽歸國”六個大字。
雷陽,是何許人物?雷奶奶的小兒子是也。那她為什么會來接機呢?唉,還不是受了雷奶奶之托。
雷奶奶一共生了三個兒子。
大兒子,也就是雷明的父親,早在雷明年幼時就和雷明的母親死于一場空難;雷明和雷偉兩兄弟,是雷奶奶一手拉拔長大的。
二兒子雷天,一家四口早早就自立門戶,搬出了雷家別墅。
而她的這個小兒子據(jù)說已經(jīng)有兩年沒有回國。因為雷明忙著處理離婚的事,雷明的弟弟雷偉天天在外吃喝玩樂,根本沒有人有空來接機。
雷奶奶的小兒子,想必沒有五十也有四十歲了吧?方綠堯?qū)W⒌乜粗鴱拇髲d內(nèi)陸續(xù)往外走的旅客,中年男人是她首要注意的目標。
看著來來往往的旅客,她越等越心急!怎么都沒人來認她呢?就在她納悶著為何等不到人時,一個高大的男人很不識相地擋在她面前,阻隔了她找人的視線。
她往左走,男人便往左;她往右走,男人也往右;她干脆站著不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先生,你到底要走哪一邊?”她沒把男人的美色看在眼里,因為她早就對帥哥免疫了。
男人唇角微勾起,冷哼了一聲,睥睨著嬌小的她!暗降资菑哪睦镎襾磉@種白癡的女人?”
方綠堯再笨也聽得出是在罵她!跋壬阍趺撮_口就罵人白癡?我跟你不認識吧?”她一邊回嘴,一邊盯著四周看,就怕錯過雷陽的身影。
“你不認識我還敢來接機,不是白癡是什么?”音調(diào)冷中偏高的男人,正是雷陽。
“?”她雙眼張得大大的!澳闶抢钻?”
雷陽眉尾挑高,一臉的陰森,用力戳著她手上的紙牌!暗降资钦l派你來的?”
“不會吧?你怎么這么年輕?你怎么可能是雷奶奶的兒子!狈骄G堯還是不太相信。她記得雷奶奶已經(jīng)七十四歲了,怎么可能有這么年輕的兒子?
這個雷陽,活像是從時裝雜志走出來的男模,看起來頂多三十歲,深邃的五官、不笑的表情,是現(xiàn)在最流行的酷男模樣。身著白襯衫、牛仔褲,簡簡單單的衣服,展現(xiàn)他天生衣架子的身材。
“你不知道我的樣子,還來接什么機?”長途飛行讓雷陽的口氣越來越差。
“雷奶奶說她沒有你最近的相片呀!狈骄G堯一臉的無辜!澳闶侨搜龁?你到底幾歲?”
雷陽將手中的行李推車推到她面前!叭搜彼樕系那嘟钤诒┨。
“對不起,我只是做合理的懷疑,我不想接錯人,否則會顯得我更白癡!彼f了聲對不起,顯然沒察覺自己已經(jīng)得罪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雷陽從口袋里拿出他剛收好的護照,遞到她面前!拔覐牟恢牢疫要被接機的員工檢查身份。”他的音量不大,可是那偏冷的口氣卻會讓人起雞皮疙瘩。
方綠堯接過護照,打開到有大頭照的那一頁一看,然后覺得她被罵白癡是應(yīng)該的,他真的是雷陽,雷家的小少爺,護照上顯示他三十一歲,只比自己大三歲而已。
“對不起,雷先生,真不好意思!彼B連彎腰道歉,雙手奉還護照。
雷陽用力抽回自己的護照!白甙,別耽擱我的時間!彼麃G下那一整臺車的行李,自顧自地往前走,懶得跟這個女人多說一句廢話。
看著推車上的三大件行李,方綠堯沒想到這個雷門小少爺竟然就這樣把行李丟給她。好吧,誰讓她是拿人薪水的,而且她剛剛又很白癡的得罪了他。
她推著推車往前走,心里慶幸著還好她抓了邱水恩一起來接機,否則她就死定了。
走出機場大門,方綠堯來到邱水恩的轎車邊。
“雷先生呢?”邱水恩見狀,連忙下車。
方綠堯用下巴比了比站在一旁、氣成一張黑臉的雷陽。
“哇!”邱水恩活生生被電到!斑@么年輕?”而且還是超級有型的酷男。
“快來幫忙啦!”方綠堯即使用盡了吃奶力氣還是提不動這么大型的行李箱。
邱水恩趕緊過來幫忙提,跟方綠堯一人一邊,費盡力氣才把兩件大行李搬進后車箱,還有一件放不下的,只好塞到后座去。
“他很難搞嗎?”邱水恩偷偷咬著方綠堯的耳朵問。
“回去再說啦!狈骄G堯一臉苦瓜。
“雷先生,請上車!鼻袼餍Φ煤芴!安缓靡馑迹囎犹,行李放不下,只好放到后座!
雷陽沒什么表情,打開車門逕自坐上后座那僅剩一個座位的空間。
邱水恩被潑了一身的冷水,不過她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沒辦法,這是她的專業(yè)和職責(zé)。
車子一路駛上高速公路,雷陽始終緊閉雙眼,不知是真的在休息還是不愿意和她們說話?所以方綠堯連音樂都不敢放,甚至連和邱水恩交談都盡量避免。
邱水恩不時從后照忄中偷瞄雷陽。哼,長得帥有什么用!看來古怪的脾氣和雷家奶奶不分上下。
方綠堯皺著一張臉,心里哀怨地想著,得罪了雷家的小少爺,她還能繼續(xù)住在雷家嗎?
當時雷奶奶要她下班后直接回到雷家住,她和眾姐妹商量過后,邱水恩和吳佳珊持反對意見,認為雷奶奶人那么機車,不知道會不會暗中使出什么手段;而崔曉雯認為可以省下一筆房租也是不錯的事,最好還能與雷家奶奶建立起好交情,這樣豪門的生意就能源源不絕。
方綠堯再三考慮之后,還是決定住進雷家。一方面這樣她就能快速存錢,又不用摸黑早起;二方面,萬一拒絕了雷奶奶,她老人家要是惱羞成怒就不好了;三方面,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唯一住進這種別墅豪宅的機會,不住白不住。
所以,就算雷奶奶的為人再怎么機車,除非是挑明的講,否則以她的遲鈍也很難感覺到;于是,她就這樣搬進了雷家三樓的客房里。
可是雷陽回來了,據(jù)說他是雷奶奶最疼愛的小兒子,那她以后還有平靜的日子可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