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鋁梯合好,他輕松的將沈重的梯子扛上肩頭,順手捻下落在她發(fā)間的一朵小亮片,伸手正想牽著她的手走向工具間,誰知卻被甩開。
低下頭,他無言的看向身邊的小女人,毫不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果然正橫眉豎目的瞪著他。
「他們是心甘情愿的,而且生病的人只有五個,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一開始是五個人,接下來就一定會有更多人感冒,而且最近流行性感冒正在肆虐,如果你愿意正視這些問題,就應(yīng)該立刻停止夜間的巡邏活動。」
「停止?那鄉(xiāng)民的居家安危怎么辦?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每個人都人心惶惶?他們半夜不敢睡覺,就怕自己是下一個受害者!」她不滿的低吼,憤怒的吼聲在空曠的活動中心里回蕩,立刻引起不少人注意。
舞臺上,正在幫忙布置背景的花內(nèi)喬和幾名太太聞聲立即轉(zhuǎn)頭,她們個個驚疑不定的望向兩人。
「我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我已經(jīng)增派了警力,這件事,就由我們警方負(fù)責(zé)。」面對她的怒火,他始終保持溫和的態(tài)度。
他扛著鋁梯,結(jié)實的二頭肌是那么的有看頭,倒三角的性感體格更是讓人忍不住遐想,但是花琴染此刻卻只想把手中的襁糊塞到他的嘴巴里。
「什么叫做就由你們警方負(fù)責(zé)?我們也是這鄉(xiāng)鎮(zhèn)的一份子,我們有權(quán)利捍衛(wèi)自己的安全!」她火大的瞪大眼,討厭他這種公事公辦的口吻。
她一直以為他是信任她、贊同她的,可是他怎么可以說變就變,就好像……就好像在他眼里,她豐苦的一切都只是一場胡鬧。
「我明白你們想為鄉(xiāng)鎮(zhèn)盡一份心力的想法,但是——」
她氣憤的打斷他。
「沒有但是,你也看到成果了,在我們一起幫忙巡邏之后,這幾天,那個死變態(tài)不是都沒得逞嗎?」
「或許那只是時機剛好!顾麥販氐卣f。
「那才不是剛好!那證明了我們鏟奸除惡隊是有用處的,那個死變態(tài)對我們有所忌憚,所以不敢再犯案!」她揮舞著手中的襁糊,并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杆阅阍趺纯梢砸笪覀兺V寡策,如果犯人再次犯案怎么辦?」
他不動聲色的捉住她暴躁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掌心里。「說完了?」
抽不回手,她只好噘著唇,老大不爽將頭撇到一邊去。
「說完了!
「很好!顾⑽⒁恍,情緒不受任何影響!敢勒漳壳扒闆r來看,犯人應(yīng)該是個身手矯健并且工于心計的慣犯,如果是一群男人在夜間巡邏我還不擔(dān)心,但是你所帶領(lǐng)的隊里有不少老弱婦孺,若是發(fā)生了意外,誰來負(fù)責(zé)?」
「我……」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的花琴染,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更不幸的,犯人是個暴力慣犯,并同時擁有刀械,你可以保證那些老弱婦孺能全身而退嗎?」
這一次,花琴染還是說不出話來。
她握緊拳頭,手中的襁糊因此而被擠得汩汩直冒出來,但是她卻不自知。
她咬著下唇,無言以對的瞪著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嘗到戰(zhàn)敗的滋味。
「所以,我正式宣布,夜間巡邏的活動到此為止!拐Z畢,刑天杞扛著鋁梯就想離開,但他才往前走了幾步,卻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轉(zhuǎn)身折返。
摸著剛毅的下巴,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默不吭聲的小女人,忽然勾起一抹令人難解的笑弧。
「對了,我剛剛忘了提醒你一件事!
花琴染根本不想理他。
將糍糊罐放到一旁的桌上,她恨恨的拿起一張廢紙,用力的擦拭手上的襁糊,心中卻想著,該怎么做才能將他一軍。
她從來不是那種會乖乖任人擺布的女人,他愈是不讓她做,她就偏是要做。 既然他擔(dān)心鄉(xiāng)民會受傷,那她單槍匹馬上陣不就得了。
看他還有什么話說!
「為了預(yù)防有人因為雞婆而受傷,所以我衷心希望『某人』可以乖乖待在家里睡覺,否則我只好以干擾警方辦案為由,將人依法逮捕!挂活D,他加深笑容,對她眨了眨眼!肝疫@么說,你了解吧?」
她當(dāng)然了解!
這個男人很明顯的是在威脅她。
「刑天杞!」才松開的拳頭瞬間又被握緊,花琴染忍不住再度咆哮。
「就這樣!共焕頃呐叵,他扛著鋁梯再次走向工具間,但俊酷的臉龐卻在轉(zhuǎn)過身的下一瞬間,露出懊惱的表情。
唉,其實他也不想這樣,但是依她愛往危險里鉆的個性,他也只能用這種方法防止她受傷。
雖然目前情況很糟,但是等那該死的犯人落網(wǎng)后,他一定會想個好辦法,好好的向她賠罪的。
蹙著眉頭,刑天杞終于來到工具間前,可就在此時,一罐襁糊卻忽然朝他的后腦勺凌空飛去,但他卻只是輕輕一個側(cè)頭,便輕輕松松的閃過暗算。
咚!
襁糊罐砸中了另一面墻上的海報。
白稠稠的襁糊從罐子里噴射而出,瞬間把海報上的兔女郎給徹底毀容。
啊的一聲,花琴染當(dāng)下臉色大變,刑天杞卻只是吹了記口哨,然后若無其事的朝工具間繼續(xù)走去。
「啊啊!氣死我了!」抱著頭,花琴染氣得在原地跳來跳去,纖細(xì)的高跟鞋跺在地板上,發(fā)出尖銳的聲音。
見她氣得抓狂,花內(nèi)喬和其他婆婆媽媽紛紛跑下舞臺安慰。
「小染,你別生氣,其實刑局長也是為我們著想!
「對啊對啊,我們巡邏了那么多天,連犯人的影子都沒看過,可見那個變態(tài)真的很不簡單!
「而且我認(rèn)為刑局長說得也很有道理!够▋(nèi)喬也贊同刑天杞的看法!改阕罱娴奶銖娮约毫,我看抓犯人的事,還是交給警方吧!」
「我才不要!」花琴染想也不想就拒絕。
「可是刑局長他說——」
「我才不管他說什么,他有政策,難道我就沒有對策嗎?」瞪著那走進(jìn)工具間的高大背影,花琴染縱使氣得牙癢癢的,但精明的腦袋瓜可沒因此而停止運作。
不對勁……事情真的不對勁。
雖然他以她們的安全為理由,要她們停止夜問巡邏,但是提出的時間點未免也太奇怪了。
以他謹(jǐn)慎的個性來看,若他真的擔(dān)心她們會出事,當(dāng)初就不會讓她們成立「鏟奸除惡隊」。她們都巡邏了快一個禮拜,這時候才不準(zhǔn)她們繼續(xù)巡邏,這不是很可疑嗎?
除非有什么原因讓他忽然改變心意。
瞇著眼,花琴染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最后當(dāng)某種想法閃入腦里時,她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