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還有人比你出得更高,否則你真的是玩太大了。”柴蕾緊張的低聲道。
“我說過我會幫你拿到“血玫瑰”!
“可是,你知道喊了多少錢就要付多少錢吧?”
“如果能博得心愛的女人一笑,多少錢都只是一串數(shù)字罷了!倍螒唁J點按著智慧型手機,他不想要開支票讓人知道他是誰,所以事前已經(jīng)差人提現(xiàn)了。
忽然,有個美麗的會場人員從后臺低調(diào)走上前,在主持人耳邊說著悄悄話。
“四十億一次、四十億兩次……”仿佛因為她的通知,讓主持人敲這個捶敲得比較安心了。
“糟了!”柴蕾緊張的抓住段懷銳衣角,“就算把我賣了,也湊不到一個零頭啊!
“四十三億!”鄭特助又舉手了
“呼,好險……”
“四十五億!”段懷銳又喊。
“喂!你——”柴蕾簡直被他嚇得快得心臟病了。
這價錢實在太高,都能買一幅世界超級名畫了。眾人交頭接耳的忖道。
“四十六億!编嵦刂倥e手。
柴蕾狠狠的盯住段懷銳,整個側(cè)面挨住他,還把他的雙手壓住不讓他喊。
“不、準!”她咬牙拚命阻止他。
被鉗制住的段懷銳果然沒能加碼,主持人又喊了兩次,終于以四十六億天價成交給那位鄭特助,場內(nèi)喧嘩不已,熱烈掌聲久久不歇。
舉世聞名的稀寶紅鉆血玫瑰總算在今天換了個新主人,但是,它竟然是落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建設(shè)公司董事長手上?
“血玫瑰是這位燦雷建設(shè)董事長的了,根據(jù)主辦單位來報,鄭先生接受董事長指示,是派人提現(xiàn),護鈔的保全剛剛已經(jīng)把四十億全數(shù)運到主辦單位指定的銀行倉庫了!”主持人興奮的說著。
嘩!眾人驚訝的鼓噪起來,到底是何方神圣財力如此雄厚?而且顯然是不想要張揚自己的身分才不開支票,直接付現(xiàn)的。
“燦雷建設(shè)?沒聽過耶……”
“怕是空頭公司,但竟然真的可以調(diào)度那么多現(xiàn)金……”大家議論個不停。
“余下六億,半小時后會陸續(xù)進來!敝鞒秩苏f完就請鄭特助上臺。
“呃,我老板因為不方便透露名字,所以請我代表他,他說這朵血玫瑰想送給一個他最鐘愛的女人,因為她有非要這朵改魄不可的理由,比起他自己,她更需要它!编嵦刂谂_上說。
“竟然是送給女人的,天哪……”眾人都為這位董事長的大方咋舌。
每個女人都夢想要有一朵的血玫瑰,竟然真的專屬于某個女人了!
“不知道那個幸運的女人是誰?”柴蕾也喟嘆著。
“可以請金點精品珠寶集團的設(shè)計師——柴蕾上臺嗎?”鄭特助忽然望向臺下的她。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紛紛四顧搜尋,原來那個幸運的女人在場?
柴蕾以為她聽錯了,又或者是太想要血玫瑰而產(chǎn)生幻覺,但看大家都把眼光聚集在她身上,而臺上的主持人又一直盯著她,還重復了兩次,她只得心跳加速、搞不清楚狀況的望向瑞瑞,用眼神詢問:是她嗎?真的是在叫她嗎?
“我可不認識什么燦雷建設(shè)的董事長啊!彼唤庥只艔埖恼f。
“有人送你,你就收下吧。”段懷銳沒吃醋,倒是淡定的鼓勵她。
“可是……”她仍是不敢置信。
另一邊,米小鳳氣得快噴出火來了,那個出得起四十六億的家伙竟然要把血玫瑰送給柴蕾?!可惡!這女人算什么?
May姊也看傻了,憑什么柴蕾除了有瑞瑞這個人人都想吞掉的美少男倒貼還不夠,竟然還有財力那么雄厚的建設(shè)公司董事長,愿意花那么大一筆錢,只為討她歡心?
Finn更是憤憤不平,柴蕾既然靠山那么強,干么還當設(shè)計師?嫁給對方就好啦,還在珠寶業(yè)給他排頭吃?呿!
更氣人的是,他們剛剛還笑她就算投八百次胎、賣了八百次身都買不起這穿插在拍賣會里的文物零頭,但現(xiàn)在她可是坐擁四十六億的富婆了,可惡!
鄭特助步下階梯,親自到柴蕾身前請她,她只得跟著鄭特助上臺,大家都為這個幸運女人報以熱烈的歡呼。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被邀請上臺的灰姑娘一樣,在她身上發(fā)生了奇跡。
“我們老板說,這朵血玫瑰只有您配得起!编嵦刂涠刂陌严笳鞯脴说臓C金證明雙手奉上給她。
“可是我不認識他呀!
“其實您認識的!
“如果是所謂的……暗戀者,我也沒理由拿他的禮物,畢竟我沒什么可以回報給他的,因為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面對價值四十六億的血玫瑰,和代表比四十六億更豐厚身家的誘惑,柴蕾竟然不為所動,還坦承自己已經(jīng)有了戀人,她的氣節(jié)與深情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敬佩,因為說實在的,哪個女人不愛血玫瑰和多金大方的男人?
段懷銳也兀自感動著,他深深凝望著前方的柴蕾,看來她真的很愛他。
所以,他更認定了她就是自己這輩子都在尋找、那種永不變心的另一半。
“我們老板說您有非要不可的理由,如果您堅決不收,那么他的情意與幫您解決心事的功夫就白費了!
既然鄭特助這么說,柴蕾也只得不再杵在臺上跟他推拒、浪費時間。
不過她疑心對方所說的“非要不可的理由”,該不會是指她需要血玫瑰來阻止柯陽明犯下竊盜案吧?但這件事除了瑞瑞以外,就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呀!
而且,這血玫瑰是某個陌生男人花了四十六億買給她的,她怎么好意思拿去給柯陽明輾碎?
然而站在臺上的她,這瞬間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一個小人物變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公主一樣,仿佛全身都在發(fā)光,大家都在渴望成為她,都羨慕她得到了只有在童話里才有的寶物。
盡管她還是不會接受這份禮,卻也不免為這一刻開心,嘻嘻。
即使步出展場,柴蕾仍處于興奮狀態(tài),但是——
“你怎么不接受血玫瑰?”段懷銳問。
“我說過啦,我又不認識那位燦雷建設(shè)的董事長。”
“可是,只要你拿到血玫瑰將之粉碎,就能為秦報仇了,不是嗎?”他是真的在意這件事,他希望秦在她心目中的影子能因為她終于報了仇而消失。
他并不在意她在自己面前不提秦,甚至感激秦曾經(jīng)那么愛她,不過只有血玫瑰粉碎了,她深深掛懷的早逝戀人才會真的死去,不是嗎?
而他之所以這么傾盡全力幫她,就是希望她能完全放掉過去,可是她卻到這一刻才不接受血玫瑰,讓他以為心情從此可以海闊天空的努力都白費了。
“你怎么了?”柴蕾奇怪他為何臉色一沉,剛剛不是還為她開心嗎?
“你就那么不想忘記他嗎?”
“誰?”
“秦啊。”
她一怔,“你搞錯了,我不是說過,他是我室友的情人嗎?”
“你以為我會相信真的是你室友在主導這件事?小珍已經(jīng)把你跟秦的事告訴我了,像他那樣早逝的奇才當然令人念念不忘,身為他唯一承認過的戀人、想要飛蛾撲火去愛的人,不就是你嗎?”段懷銳很失望她到現(xiàn)在還想對他掩飾這件事。
對他來說,是與不是都不要緊,但她千萬不要說了他對她有多重要,實際上卻又不是這么回事。他討厭敷衍的謊言,這會讓他回想起幼時被綁架,父親在電話那頭殘酷的話語……
不是他小心眼,也不是他固執(zhí),而是這真的會勾起他的不安。
柴蕾這才恍然大悟,她還真的忘記了自己和秦、柯陽明的真正關(guān)系從來沒有人知道。
小珍和大學同學所知的,都是為了要保護秦和柯陽明這對同性戀人而刻意編造的幌子,所以大家都以為是柴蕾失去最愛的人,但其實真正失去摯愛的可憐家伙不是她。
“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秦其實是——”
“夠了,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倍螒唁J不悅的快步離開。
是哪個人說“愛正在愛著你的她”?又是哪個人教他“勝者是活著的自己”?他一直很努力的做鼓勵她的力量,甚至開始欣賞起秦,也感激秦的存在,可是這一刻他卻發(fā)現(xiàn),盡管柴蕾得到了血玫瑰,她卻還是放棄了讓自己放下的機會。
這下,柴蕾也動氣了!澳阌幸蓡枮槭裁床挥H自問我?只憑別人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我一定是如何如何,這樣不對吧?”
“因為你的回答總是半套,我只好去問別人!
“我就不會因為米小鳳兩年前打我那個耳光,而追問你跟她或其他許多女人的從前!”一氣之下,柴蕾也把自己的懷疑與不安全都說了出來,她這么說,無疑是擺明了她心中明明就有這些疑問。
段懷銳失望的看著她,原來她也只是忍耐而已,起初說不在乎、說他有自己獨特靈魂的也是她,不是嗎?
誰曉得在她眼中,他跟其他男人也沒有什么不同。
柴蕾以為他眼中受傷的情緒是因為被她刺傷,以為她在諷刺他一直在金錢與女人之間徘徊的意思,但其實她只是在乎他的心到底安定了沒有。
“喔,瑞瑞,我不是那個意思!迸滤麜e意,她忙拉住他的臂膀。
“沒關(guān)系,都沒關(guān)系了……”他緩緩搖頭,卻拉開她的手。
“瑞瑞,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她因他第一次的冷漠而慌張。
段懷銳冷著臉,逕自快步的往前走,那傷心的背影讓柴蕾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她也是第一次惹自己最愛的男人生氣,原來這滋味是這么摸不著底,這么教人害怕。
段懷銳心不在焉的過馬路,忽然感到一陣呼吸困難,整個胸腔像是已經(jīng)沒有一絲空氣般快教他窒息,眼前一黑,他就跪倒在斑馬線上,而燈號轉(zhuǎn)換后,橫向車流來往疾駛——
叭叭!
“!小心!”跟在他身后的柴蕾見狀,心臟差點跳出胸口,奮不顧身就沖了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他。
疾駛而來的車子一連按了幾聲刺耳的喇叭,總算來得及停下。
“X!要綁鞋帶也看一下紅綠燈好不好?”駕駛從車窗內(nèi)探頭咒罵。
經(jīng)過這驚險的一瞬間,柴蕾腦袋一片空白,有如被嚇掉了魂魄般,可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好好的抱住段懷銳,正當她要探視懷中的他有沒有受傷時,他卻從她臂彎中無力的滑落,倒在地上。
他竟然失去了意識,而且臉色發(fā)白。
“瑞瑞?瑞瑞?!”她的心一抽,急忙叫喚他。
駕駛看情況不對,也狐疑的下車,發(fā)現(xiàn)這人不是綁鞋帶才蹲在地上,根本是昏倒了。
叼著一根牙簽的他也傻眼了,依眼前的情況,男人當然得就醫(yī)才行,于是好心的他便幫著柴蕾把段懷銳扶到后座,載著他們前往醫(yī)院。
希南綜合醫(yī)院。
由急診室暫時診斷是過度換氣而導致的昏厥后,段懷銳被轉(zhuǎn)入內(nèi)科做更精確的診治,院長殷峻奇經(jīng)通報知道是昔日的同仁,于是親自巡房來看病歷。
“他是曾在希南醫(yī)院駐診的心理醫(yī)師?”知道男友的真實身分后,柴蕾驚詫得說不出話來,要在背景、學歷、醫(yī)術(shù)都要求頂尖的希南醫(yī)院任職,有多難。
而且這怎么可能?他還是個大男孩而已啊!
“是啊!蹦笮l(wèi)點頭。
她狐疑的再進一步確認,“Beauty House號稱有三大明星美男醫(yī)師進駐的醫(yī)美部門,他就是負責其中的心理部門?”
“你不知道嗎?”莫大衛(wèi)才覺得奇怪,她不是跟銳學長交往了嗎?怎么連這些都不知道?
接下來,在小珍接手找出段懷銳的健?ㄗ鰭焯柺掷m(xù),柴蕾也以為小珍搞錯了資料,但小珍更覺得她的質(zhì)疑很怪,因為自己跟段懷銳共事那么久,怎么可能還會搞錯他的年紀?
至此,由于某人的突然昏厥,竟然才讓柴蕾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不認識他——
原來他叫“段懷銳”,不是“瑞瑞”;他三十二歲了,不是才二十三歲;他是具有相當權(quán)威與專業(yè)的心理醫(yī)師,不是游手好閑等人包養(yǎng)的花美男小白臉……一個無辜無知的大男孩,轉(zhuǎn)眼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人。
“段懷銳,你這個騙子!”她忍不住往仍然昏睡中的他捶了一拳。
“喂,你干么?”小珍傻眼,趕緊拉開她。
“他騙我!”柴蕾把自己對他的誤會全都向她說了一遍,“我的懷疑與不安果然沒錯,他看來也只是把我當成像米小鳳那樣的游戲?qū)ο。?br />
“怎么會呢?段醫(yī)師對你不是很好嗎?”
“我不知道,不然他為什么隨口掰那套假名字、假年齡和假背景?不就是打定主意,在我身邊周旋某段時間,一旦膩了就可以消失,讓我再也找不到他?反正他給我的所有資料都是假的,大可有恃無恐不是嗎?”
柴蕾感到青天霹靂,沒想到她全然信任的初戀,竟然什么都是假的。
她以為跟他爭執(zhí)吵架,還被他誤會自己最愛的是秦已經(jīng)夠慘了,想不到更慘的是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跟她認真。
“也許……呃……”小珍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段懷銳的風流多情、夜生活精采,希南的同仁們一直是知道的,但是小珍覺得,他還不至于編造出一個全新的身分只為了騙柴蕾的感情,盡管一時之間她也說不出什么來證明他的做法有其原因,可她就是知道,他對柴蕾的心意絕不是如此輕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