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去送行的艾寧,卻因?yàn)榧依锿粊淼氖鹿,根本無法走開。
“爸,你要去哪里?”不知從哪里來的便衣調(diào)查員沖進(jìn)家里,他們手上拿著證件,強(qiáng)要帶走才剛要出門上班的父親。
“艾先生,請跟我們到檢調(diào)單位一趟!
艾得淵冷靜地看著眼前這幾人,似乎明白他們的來意,他不為所動地說:“有什么事去跟我的律師談,我很忙,沒空!
他才向前走一步,另一位調(diào)查員已擋了他的去路,“很抱歉,艾先生,今天你非跟我們回檢調(diào)單位不可!
“哼,你們以為你們在跟誰說話?”
“艾先生,請不要讓我們?yōu)殡y!蹦俏粠ь^的人,示意另外倆人將艾得淵左右制住。
被人這么架住,艾得淵終于發(fā)火,他說:“你們憑什么帶我走?”
“你涉嫌介入的貪污案,我們已握有十足的證據(jù),只等你親口證實(shí)!
艾得淵被說得臉色大變,“什么貪污案?我根本不清楚你們在說什么?”他打算拿行動電話撥給律師,卻被其中一人給扣住。
“請你先跟我們回去偵訊,有任何需要,我們會讓你跟你的律師連絡(luò)!闭{(diào)查員的強(qiáng)硬態(tài)度教艾得淵不滿,卻又清楚明白,這么跟這些人爭執(zhí)下去沒有用。
而這么粗暴的一幕,嚇壞了剛下樓的艾寧,她飛也似地沖下樓,緊緊拉著爸爸的手臂,不想讓他被帶走。
“小姐,請你放手。”其中一位便衣調(diào)查員冷漠的說。
“不要,你們不可以帶走我爸爸!”她死命地拉著爸爸,怕這一放手,他就要被帶走。
艾父怕這拉扯,傷了女兒,連忙轉(zhuǎn)身喊了管家,“林姨,把寧寧帶走。”
“不要,我不要,爸,他們?yōu)槭裁匆獛阕??br />
艾父被女兒這么一問,心頭一酸,眼眶泛紅,大男人的心里,對女兒此時的無助著有不舍,“寧寧,爸只是去幾天,很快就會回家了。”
“你騙人……”
她才不信,如果真的只有幾天,為什么要動員這么多便衣調(diào)查員?
林姨從廚房走出來,被客廳里的好些人都嚇了一跳,“小姐……”小姐身體不好,受不了太大刺激,自小照顧她的林姨見她哭得傷心,怕她心悸癥又發(fā)作,連忙上前抱住小姐。
“林姨,他們要帶走爸爸……”
“林姨,你快帶寧寧去吃藥,別讓她病發(fā)了!卑感念^掛念女兒的身子。
“不要,爸,你不要走!”艾寧害怕地叫著,可惜,被林姨拉住的她,硬生生與爸爸分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爸被帶走!鞍帧
“小姐,你不要這樣,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绷忠桃娝樕鷣碛,幾乎無血色的臉蛋透著薄汗,“小姐,我們先上樓吃藥!
“不要,我要去找我爸!”
“小姐,先生會沒事的,他的朋友一定會幫他的。”
艾寧聽著林姨的話,心懷希望地問:“真的?”會有人幫她爸爸嗎?
“一定會的,先生平日交游廣闊,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艾家盡管不參與政治,但商場上的人脈及影響力倒也不小。
“真的會有人幫爸爸嗎?”她再確認(rèn)一次。
“會的!逼鋵(shí)林姨也沒有把握,但社會的現(xiàn)實(shí),她怎么忍心讓小姐在這時體會。
因?yàn)榱忠痰谋WC,艾寧才暫時放心地上樓吃藥,只是她沒想過,這一天的開始,卻是她接下來的夢魘開端。
而她更沒想到,與她只有一面之緣的項西陽,竟然會因此左右了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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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是一場簡單的偵訊,很快艾父就能回家,奈何,所有的證據(jù)都指證艾父涉案,直接將他緝捕到案。
而這中間,得知消息的艾寧幾乎不敢相信,她看著年過半百的律師,“白律師,你說我爸會被起訴嗎?”
這怎么可能?她爸一向最樂善好施,一直都是別人眼中的老好人,還為了清寒人家成立了基金會,為的是能幫助更多人。
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會跟官商勾結(jié),怎么可能?
“艾小姐,你先不要著急,艾先生的案子雖然復(fù)雜,但涉案的人數(shù)太多,也多為政商名流人士,只要找到方法,艾先生還是可以無罪釋放的。”律師安慰她,見她一個小女孩,突然面臨這么重大的困境,他多少也有些不忍。
“那我該怎么做?”她緊張地問,神情有些恍惚。
白律師坐在她對面,雖然他也很想幫艾先生,可是另外一頭的壓力卻教他不得不結(jié)束與艾先生的主雇關(guān)系,否則對方要他的律師工作也跟著完蛋。
那人,口氣很妄,卻一點(diǎn)都不是在打誑語,一但那人說了,他不得不小心。畢竟跟一個這么大有來頭的人作對,對他是一點(diǎn)好處都沒有。
只是可憐的艾小姐還不清楚,艾先生此時面臨的危機(jī)有多可怕,就算曾經(jīng)與艾先生深交的朋友,想必這時也只能自清,能跟艾先生撇清關(guān)系的,也都希望不要被牽連,生意人講的就是名聲及信用,一旦跟貪污糾結(jié)不清,日后還怎么做生意是好。
“艾小姐認(rèn)識項家大少爺嗎?”那人,正是關(guān)鍵之一,而他也左右了這場官司的勝敗。
項西陽?為什么牽扯他呢?她怔怔地吐出話來:“我跟他不熟!
“如果可以,我想應(yīng)該只有他能幫得上艾先生了!
“白律師……”這話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只有項西陽能幫上她爸?她還在思考時,白律師突然站起身,拿起公事包準(zhǔn)備離去。
“艾小姐,很抱歉,我可能無法再幫你的忙了!
他雖是在這律師界走了幾十年,但未來還有更長的路等著他,他不想得罪項西陽,斷送自己的事業(yè)。
“為什么?”白律師跟她爸不是十多年的好朋友嗎?她爸現(xiàn)在有困難了,他怎么可以說不幫忙?
“艾小姐,我有我的難處,請你諒解!卑茁蓭熋嬗须y色。
“白律師!”
見他往大門走去,艾寧跟著起身,才要追上前,白律師卻打住步伐地說:“請你記住我的話,只有項西陽能救你父親,如果你跟他認(rèn)識,就去拜訪他高抬貴手吧。”說完,白律師快步離去,客廳里,徒留艾寧一人呆站在原地,怔怔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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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西陽能救她爸……
如果西越在該有多好?他一定會想辦法幫她的,他會一直都守在她身邊,可為什么這次他卻不在?
一個人坐在庭院的涼椅上,艾寧已經(jīng)好些天沒去學(xué)校了。
她去看了她爸幾次,卻每次都被拒絕會客,不死心的她,甚至還厚著臉皮,跑去求她爸商場上的好朋友,但她求了又求,那些人卻是翻臉不認(rèn)人,直言愛莫能助,要她另想其他方法。直到昨天晚上,當(dāng)她收到法院的查封信后,她哭了一晚,幾乎無法入眠的她,似乎明白,她爸的罪名似乎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小姐,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林姨拿著藥,在屋子里找她一遍,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人!澳憬裉斓乃庍沒吃。”
“林姨,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林姨在她還沒出生就在家里了,她也一直都視林姨為一家人,卻沒想到有一天會這么分開。
林姨沉默不語,知道她心里難受,“先生一定會沒事的!
不管外界傳言先生有多可惡,但在她當(dāng)年走投無路時,是先生收留她,這一份恩情她不會忘了的。
艾寧無奈地苦笑,“法院都來查封了,連我爸的所有財產(chǎn)也都被凍結(jié)!彪m然她身上還有一點(diǎn)錢,可是畢竟不多,一直都在富裕環(huán)境長大的她,根本不曉得自己會面臨如此凄滲的一天。
因?yàn)槭诸^不寬裕,她不想林姨跟著她吃苦,只能讓林姨回鄉(xiāng)下老家。
“我可以留下來照顧小姐。”
沒有親人的艾寧聽了很感動,但她不能這么自私,“林姨,我爸鄉(xiāng)下老家有棟房子,你可以在那里生活!
“那小姐你呢?”
艾寧搖頭,“我要救我爸!彼荒苎郾牨牽此直慌腥肜,她一定要再想其他方法。
“可是報紙都寫了,先生的罪名已經(jīng)成立……”
“我爸是被冤枉的,他才不會為了金錢犯罪!”
在她心目中,她爸是個大好人,是個受人尊敬的長輩,怎么樣她都不相信她爸會犯下如此滔天的大罪。
她記得白律師說過,只有一個人可以救她爸,她的目光往矮樹的圍墻看去,望著對方那棟大宅,她知道自己沒有后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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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西陽忙了一晚沒闔眼,倦累的他,靠在書房的沙發(fā)小歇,就聞門外有人敲門。
“什么事?”
家里人都曉得,在書房的他不見客,也不接受外在的干擾,特別是連日來的超時工作,他累得連口氣都顯得有些不耐。
“大少爺,艾小姐找你!
躺在沙發(fā),單手枕在額頭,另一手拿著金框眼鏡,項西陽為傭人的話而皺眉,緩緩地睜開眼,冷聲道:“請她回去。”
語畢,他再次閉上眼,但那清麗的身影卻躍入他腦海里,他當(dāng)然知道她為了什么來找他。也料到她會找上門,但他沒打算幫她這一回。
畢竟,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艾得淵,就算他真想幫忙,也不是那么簡單,更何況,自己的處事原則是不接受關(guān)系及任何干擾,這一切都是她的命,她只能認(rèn)命。
查封財產(chǎn)、凍結(jié)銀行戶頭,這是他提出的要求,不過依他看來,艾得淵這人聰明得緊,想必早為女兒鋪了后路,就算臺灣不能待,后半輩子,大小姐的她依舊是衣食無缺才是。
唯一的差別只是,她將會失去父愛。
正當(dāng)他這么想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急促的敲門聲教他不悅,“什么事?”
“大少爺,不好了,艾小姐昏倒了。”門外的女傭人說得焦急。
“請救護(hù)車送她去醫(yī)院!彼淇岬幕氐馈
“可是……”門外女傭人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是好,誰知,書房的門卻在這時打開,嚇得她連退幾步。
見大少爺倚在門邊,衣杉不整的他像是幾夜沒睡好,素來平整的打扮已走了樣,襯衫扣子解了一半,露出精壯胸膛,而本是梳理整齊的頭發(fā),而今紊亂地垂下,雙眼布滿血絲的大少爺看來很是嚴(yán)肅,那本就少笑的臉龐,更顯威嚴(yán),對眼前這位甚少在項家的大少爺,不只是她,項家其他下人,對這位優(yōu)秀杰出、英挺偉岸,卻又冷漠難近的大少爺,一直都懷著莫名懼意,更何況是面對面說話,教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什么?”那低沉粗啞的嗓音教女傭人吞了口口水,不敢抬頭直視大少爺。
“艾小姐半年前才開刀,醫(yī)生吩咐只要吃過藥就會沒事了。”
“她為什么開刀?”
“心悸癥!甭犝f艾小姐的母親也是因?yàn)橥瑯拥牟“Y過世的。“我剛才已經(jīng)拿藥給艾小姐服用了!
“哪來的藥?”那口氣不算好,應(yīng)該算是質(zhì)問,嚇得女傭人噤口!翱煺f!”
“二少爺房里……”
項西陽冷睨了眼女傭人,高大碩長的身形步出書房,不待女傭人說完,他直接問:“她人在哪里?”
就算是舊疾,他也不認(rèn)為該這么隨便亂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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