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已在三千閣里嬌養(yǎng)和柔美漂亮,也知道自己微偏著頭,目光由下往上勾著人瞧的時候,是兼具了美麗與誘惑的上等姿態(tài)。
她本來想趁這個瞬間,哄著男人點頭應(yīng)承的,但是,她似乎錯估了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原本期望他會迷迷糊糊地答應(yīng),然而男人的反應(yīng)卻是臉色僵硬地呆掉了。
她嘆了口氣。
在那之后,男人死也不肯與好怕視線對上,返回屋內(nèi)收拾石床上的薄被,還燒上一壺?zé)崴噪S時暖住她的體溫。
這一邊串的動作之中,男人的目光都非常警覺她,與她的視線做出微妙的偏差。
就像是為了避免被她迷惑似的。
花念涵一手托著腮,在心里的計劃圖上的“色誘”一項打上一個大×。
接下來,就一邊找話題,一邊尋找對方的弱點吧!
總有什么法子,能夠慢條斯理地切入他的內(nèi)心之中,牢牢地將自己的模樣烙在上面的。
例如,先以夜里會冷的理由,讓她的英雄和她同榻而眠吧!
花念涵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白將軍。”她從單椅中站起身來,倒了杯熱水遞給進(jìn)屋來的白妄言!靶量嗔,勞您上去借被子!
白妄言悶不吭聲,視線錯開了她,把手里的厚被往石床上放去。
花念涵慢吞吞地跟了上去!皩④娨磦臉嗎?念涵打了盆水放在床頭了。”
白妄言聞言皺了下眉!澳闳ゾ叴蛩耍俊
“是!”她微筆,“水很干凈,雖然有些涼,但念涵倒了熱水進(jìn)去,調(diào)成舒適的水溫了!
“那汲水的桶子很重的!
花念涵垂下眼睫來,溫溫地道:“是很重……所以念涵反復(fù)打了幾次,把明早要用的水也備在一旁了,將軍明早就不用再去打水了!
白妄言不吭聲,把被子鋪好,確定睡進(jìn)去夠保暖了,才回過頭來。“你離那口井遠(yuǎn)一點!
“嗯?”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惡聲惡氣,“我不想下去撈你起來!
“哎呀!”花念涵小手掩住了口,“將軍在擔(dān)心念涵嗎?”
他假裝沒聽到她講了什么,“總之,你只管待著,打水生火這類的事情我來就好!
“可是,念涵要服侍將軍呀!”
“你,只要保住自己平安,就很足夠了。”
“將軍這樣將念涵放在心上,念涵好高興。”
笑盈盈的女子,臉龐被夜風(fēng)凍得微紅,燭光之下,她一雙眼睛黑亮亮的,極其嬌美可人。
但是白妄言只盯了她一眼,就迅速、立刻、馬上地轉(zhuǎn)開目光,繼續(xù)專心打理那鋪已經(jīng)沒有任何地方不完美的石床。
花念涵眼睛笑得瞇瞇的,柔細(xì)白凈的小手伸了出去,輕輕軟軟地搭上男人的手背。
白妄言僵住了,肌膚一下子就繃起來,明顯的差異讓花念涵非常自然地注意到,原來他正感到動搖。
對她而言,真是極為有利的情報!
花念涵用著那個柔情的手勢牽住了白妄言的手,然后款款地挽住他,讓他的身體從石邊走開,坐到木桌邊來。
“將軍的手都涼了,過來喝杯熱水,暖一下吧!”她這么說著,一邊把杯子遞上,“床您已經(jīng)自個兒鋪妥了,那么念涵伺候您洗完臉之后,就到外頭去睡了!
白妄言聞言抬起頭來,“你睡床上!
“不行的,”她軟軟地答話,“念涵要伺候您的,怎么能睡床上去?”
“外頭風(fēng)大,夜里又涼,你撐不住!
“那么,念涵就在屋里頭打地鋪吧!還有一床薄被不是嗎?”
白妄言抿了抿唇,“你睡床上!
花念涵垂下眼睫,“那么,將軍呢?”
“我打地鋪。”
“那么,念涵也和您一起打地鋪吧!”
白妄言這下子眉頭也擰起來了。
花念涵的語氣柔和輕軟,仔細(xì)聽來卻是毫不讓步,“將軍,念涵留下來,就是為了伺候您啊。打地鋪什么的……將軍若憐惜念涵,那么……將軍可否與念涵同榻而眠?”
她的請求很溫柔,溫柔到白妄言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這等發(fā)言,簡直是無視道德倫理、社會常識的夸張請求!他的眼睛沒上自主地瞪大了。
在他眼里的女子,還是那么一身粉嫩的春裝,外頭披著他的寬大風(fēng)衣,那雙小手仿佛祈求著什么,在胸前微合。
而她的眼里水光閃閃,柔弱,而盡惹人憐。只要一眼,就會淪陷在她的眼波之中。
花念涵維持著那像是祈求又像是微絞十指的姿勢,由上而下地凝視著他,而白妄言因為喝水而顯得濕潤的唇呈現(xiàn)出淡淡的水光,在花念涵看來,真是非常美味的。
她忍耐了下來。“將軍,應(yīng)允念涵可好?”
“你……”他哼出一個音,接下來就頓住,陷入苦惱掙扎之中。
花念涵款款凝視著他,手邊不動聲色地放下水壺,那雙養(yǎng)得纖細(xì)美好的指掌捧住了白妄言握著杯子的手。
“將軍在念涵醒來之前,不是也與念涵同榻嗎?”
“那是一時沒有留意……”
那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男女之別的事情,從上頭滑下來的花念涵渾身低涼,如果不趕快暖住她的身子,穩(wěn)定她的體溫,說不定會就這樣染上嚴(yán)重風(fēng)寒,假使她的體質(zhì)很弱,或許會就這樣子死去了也是有可能……
白妄言吶吶地想要解釋,又覺得這些心思太過瑣碎,而看花念涵的反應(yīng),似乎不記得幼時曾經(jīng)相遇的事情,對她而言明明是陌生人的男人,卻對她這么用上心,總會覺得奇怪的吧?
他的理智非常努力地想要拉開她的距離,只想保護(hù)她平安回到三千閣,之后就可以繼續(xù)當(dāng)個陌生人,只要遠(yuǎn)遠(yuǎn)地守護(hù)著她,然而花念涵卻異常積極地和他親近。
白妄言很換氣,一旦拉住了她的手,他就不可能放開這個女人了。
然而,邊關(guān)遙遠(yuǎn),又近大漠,如此荒涼的地方,如果能把這朵長安城里嬌養(yǎng)美麗的花,移到那種地方去?
花念涵看著白妄言皺起眉,沾著水光的唇緊緊抿著,顯出無比困擾的模樣。
滿臉煩惱掙扎的白將軍,也非常地好看啦!
花念涵心里開滿了愉悅的花朵,眼里一瞬也不瞬地,把白妄言此時的表情一點不少地記住在腦子里。
這是她一生的寶物。
白將軍的唇,看起來真的好誘人……
她逼著自己眨眼,企圖用短暫的黑暗把幾乎失控的自己拖出對他的唇的妄想。
但是,越眨眼,就越覺得每一個瞬間,白妄言的唇看起來更加美味可口,尤其那水色在下唇邊緣反射出一點光芒來,簡直是吸引著她彎下腰去親吻……
她好想……成為他唇上的那點水光哦!
花念涵的眼神越發(fā)地迷蒙,白妄言有點困惑,見她緊緊盯著自己,又不吭聲,以為她是渴了,于是抬抬自己手上的水杯。
“你要喝水嗎?”
“好啊……”她露出甜甜軟軟地笑容,就著白妄言的手,啜了口杯里的水。
然后,在愣住而一時間做不出其他反應(yīng)的白妄言面前,她含著那口水,輕輕柔柔地吻上他的唇瓣。
她用菟絲花般的嬌弱姿態(tài)倚住了他的胸,雙手挽住他后頸,在將水喂進(jìn)他嘴里之后,嫵媚地含住他下唇,舌尖與他輕觸,氣息綿長而纏膩,反復(fù)地汲取他的呼吸。
在深吻里,將他的思緒、意志乃至一切的距離,都粉碎殆盡。
可以的話,她非常愿意順著這個流暢的勢子,將白妄言壓倒,然后吃干抹凈,接著將他打包帶走。
被意外侵襲的白妄言,意識混亂成一團(tuán)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