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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淚翡翠 第一章

  臺北的天空是一片晴朗,可是在陽光照射之下,竟下起細(xì)如羊毛的太陽雨。這雨下的很唐突,雖說不至于淋濕,但是淋久了還是會很狼狽,教人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成。

  聯(lián)合律師大樓走出一位神情愴然的職業(yè)婦女,綰起的發(fā)絲整齊如國慶儀隊,一絲不茍聽話的排列著,大大的墨鏡遮住了眼中的無奈。

  就在十分鐘前,她簽下了長達(dá)七年婚姻的終結(jié)——離婚協(xié)議書。可笑的是他們的婚姻并不是因為外遇或是不再相愛,而是一紙薄薄的醫(yī)院檢療單。斗大的電腦印表紙上只有兩個令人心碎的字眼——不孕。

  想他們從大學(xué)相知相戀到步人禮堂,十年的光陰換來的是一場無言的終曲,她除了接受以外,似乎別無選擇。

  雨,你下得太小了,她站在十字路口旁仰著頭,希望老天能下場豪雨,好好的打醒她這個愛情傻瓜。

  “翡翠,別淋濕了!币话褌銚踝×宋⒂辍

  青翡翠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在身后,那個和她共織情夢的“前夫”——上野辰夫。

  “這點雨不算什么,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便是!彼叱鰝愕椎氖澜,沿著紅磚路向前直走。

  上野辰夫不置一語的陪著她走,心中的痛楚比她更甚,壓根他就不想離婚,只是母命難違。

  這些年來,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苦,更知母親百般刁難這個中國媳婦。兩人為了這段感情,付出不少心力,結(jié)果竟以不孕仳離。誰教他是家中獨子,這份苦他只能暗自吞下。即使有淚,他又該向何處傾訴?

  “你走吧!不用陪我淋雨,中國女人可是全世界最堅強(qiáng)的品種。”青翡翠自嘲的撫撫臉。

  “讓我再陪你走一段吧!”他真希望這段路永無盡頭,這樣他們可以永不分離。

  “中國有句俗諺:‘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伪貜(qiáng)求那短暫相伴?”她心已冷,再也燃不起火花。

  早知他有個強(qiáng)勢的日本母親,但卻傻傻的自以為克盡婦道,就可以博取她的歡心,到頭來傷的最重的還是自己。

  或許,她注定生來無享天倫之樂的福氣,才會一出生即被拋棄在垃圾堆里,好不容易有個家庭,未享溫暖卻百般遭受白眼相待。這就是她的宿命嗎?

  “你知道我的心一直沒有變過,在我心底只愛你一人!鄙弦俺椒蛉讨釢,注視著她姣好的面容。

  “收回吧!把這份愛留給你未來的妻子,她比我更需要你的愛!

  在兩人協(xié)議離婚之前,上野櫻子早為他相中一門親事,對方是暗戀他多年的世交的女兒宮村優(yōu)子,而且還附有“品質(zhì)保證書”,保證一定能生育。

  此刻在日本,兩家已忙著締結(jié)婚約,只等他正式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就可以步入禮堂。

  上野辰夫激動地丟掉手中的傘,緊緊擁著真心所愛的女人!拔也灰獝鬯,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人。”

  熟悉的男性體味,再也不屬于她,青翡翠稍微推開他,用冷漠包圍著身體!皝聿患傲,你的人生已經(jīng)被安排好了,沒有我容身的地方!闭媸强杀浆F(xiàn)在才明白他竟是如此怯弱。

  “你怎么可以說得如此無情,難道你忘了我們十年的感情,我不要你離開我的身邊!彼杨^枕放在她頸邊。

  “不離開?你忘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嗎?”

  “我不要離婚。走!我們回去律師那兒把離婚撤銷!鄙弦俺椒蛉涡缘睦圄浯渫刈。

  青翡翠理智的甩開他的手!澳憧梢哉f不離婚嗎?你怎么向你母親和宮村家交代,你忘了在日本還有一場婚禮正等著你嗎?”

  上野辰夫無力的垂下手,他的確無法抗拒母親命令,這是他身為上野家獨子的義務(wù),為上野家延續(xù)子嗣,而且宮村家也丟不起這個臉。他怨恨自己的無能,無力保護(hù)自己所愛,得像匹任人擺布的種馬一般,只為繁衍后代而生。

  “如果我們有孩子就好了!

  “你錯了,就算今日我為上野家生育眾多子嗣,你母親還是會找各種理由,將我逐出上野家!彼恢辉惺切疫是不幸,至少沒有孩子夾在他們中間受苦。

  “對不起,是我太懦弱了!鄙弦俺椒虿幻庳(zé)怪自己。

  “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緣分不夠,怨不得人!鼻圄浯鋹澣坏膰@口氣。

  也許是天性使然,上野辰夫的父親原本是大陸逃難出來的中國學(xué)者,被迫因政治因素而迎娶上野櫻子,藉由上野家的勢力保住他在大陸上親友。他在上野家一點分量也沒有,連唯一的獨子都得姓上野,父子倆的遭遇類似,全由一個女人掌控。

  “為什么你可以如此平靜的談?wù)撐覀兊氖?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曾經(jīng)愛過我!

  上野辰夫的指責(zé),正是青翡翠的痛處,連她都懷疑自己是否曾經(jīng)愛過他,或是只是純粹只想擁有一個家。當(dāng)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的那一刻,她的心不是哀傷的,而是一股解脫的快感。好像她之前的人生被束縛住,而那一刻才是回歸到真正的自我。

  “愛與不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將再婚,而我將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

  過客?!這個名詞讓上野辰夫慌了手腳,他不甘心這段十年的愛戀就此煙消云散。驀然,他有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拔覀冞是可以在一起,在日本企業(yè)界里,多的是擁有兩個家庭的人!

  情婦?青翡翠有點可笑的搖搖頭,幾時她從妻子淪落為情婦,看他把自己羞辱到了何種地步!澳愕囊馑际钱(dāng)你在日本和妻子恩愛歡笑之際,我應(yīng)該在臺灣苦候你短暫的鴻影嘍?”

  上野辰夫為難的露出苦笑!爸灰獌(yōu)子為上野家生下子嗣,我就可以……”

  “不用多說了,相反的我是否可以在臺灣另結(jié)新歡呢!反正我還是屬于你!鼻圄浯涔室獯碳に。

  “當(dāng)然不可以,你是我的妻子!彼麩o法忍受任何一個男人碰觸她的身子。

  “是前妻!彼m正道,“你太自私了,憑什么我得為別人的‘丈夫’守身,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婦,這是你愛我的方式?”

  他慚愧的低垂著臉,心想,虧自個兒口口聲聲說愛,卻把她逼到絕望的無底深淵。一個即將和別人結(jié)婚的他,有什么資格要求她?真正負(fù)心負(fù)情的人是他,這份愧疚感將伴隨自己一生。

  “抱歉,我的確太自私了!睂⑹植宸旁诳诖,他仰望著點點金色雨滴!澳阌惺裁创蛩?”

  “休息一陣子再說,反正我暫時不缺錢。”青翡翠想好好的放松一下壓抑十年的心情。

  “為什么不拿那一筆錢?這是你七年歲月的付出所該得的!币彩撬┮荒軓浹a(bǔ)她的方式。

  “既然要斷就要斷得干脆,不止那筆贍養(yǎng)費,我還打算離開現(xiàn)在的工作崗位!

  “什么?!你不是十分滿意現(xiàn)在的工作環(huán)境嗎?為什么要放棄?”這是他和她唯一的聯(lián)系。

  “也許倦了,也許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重新看看這個世界!

  “爸不會批準(zhǔn)你的辭呈!边@一點他有自信,父親跟他一樣都十分喜愛這個媳婦。

  “你母親已經(jīng)接受我的辭呈,相信遞補(bǔ)人選她也已經(jīng)選好了!鼻圄浯涿靼咨弦皺炎硬皇且话闳崛醯娜毡拘∨,不會聽令于丈夫的命令。

  這……真的是留不住她嗎?上野辰夫心里有一股強(qiáng)烈的心痛在撕裂著他。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彼鰝手勢把在身后跟隨的私人轎車呼近,意在多陪她一會。

  “不用了,我只是要去公司一趟,把一些私人東西帶走,免得占了人家的地方!闭f實在話,她私人的東西并不多。

  “可是……”

  “不用多說贅言,就此別后,希望你能有個美滿幸福的婚姻,不要再落個你我這般的下場!

  青翡翠隨手招了輛計程車,沒有回頭的坐上車,為這十年的感情畫下句點。

  在細(xì)雨中的上野辰夫,只有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兩行濕淚不自覺的滑落。

  一條價值不菲的女用手絹輕輕的擦拭著他的淚滴!拔視人鼝勰,我會為為上野家傳承香火!睂m村優(yōu)子渴慕的仰望著他。

  拂開她多情的柔荑,上野辰夫連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坐上自己的車揚長而去,剩下她一人咬牙切齒的咒罵。

  “小姐,你別生氣,上野少爺遲早是你的!睂m村優(yōu)子的隨身侍女久保明美謙恭有禮的安撫小姐。

  “也只能是我的。”費盡心思到嘴的獵物,她絕不會松口。

  “當(dāng)然,那個臺灣女人哪能跟小姐尊貴的血統(tǒng)相比!币粋父母不詳?shù)呐_灣野種,久保明美不屑的吐了口水。

  宮村優(yōu)子驕傲的仰著臉,她已經(jīng)成功的趕走那個臺灣女人,現(xiàn)在的她才是勝利者!白甙!明美,咱們該回日本試婚紗。”障礙已除,該是她坐收成果的時候。

  “是的,小姐。你一定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痹谒男哪恐,小姐的美是無人可人比擬的。

  主仆倆得意的笑聲,竟讓春燕也覺寒意。

  ???

  走進(jìn)工作了數(shù)年的公司,青翡翠有些不舍的看著不知情的員工,親切的喚她上野夫人。

  她一一微笑點頭,偽裝的堅強(qiáng)讓人看不出她剛結(jié)束婚姻,她若無其事的走進(jìn)她專屬的辦公室——副總經(jīng)理室。

  看著桌上笑得無邪的倩影,她二話不說的取出相片,用火點燃。很快的屬于上野家的記憶燒成一堆小灰燼,只剩下空洞洞的桌面。

  孤兒本來就是一無所有,把一切都還給虛無。

  “翡翠,你這是在干什么?”潘蔚一聽到手下的人說她已經(jīng)回來,第一個念頭就是來看看他親如女兒的媳婦。

  青翡翠頭也沒抬,繼續(xù)燒著最后一張留念照片!鞍郑,現(xiàn)在應(yīng)該改稱潘董事長了!

  “你這孩子真的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了?”

  “是的!



  “我們這一家子對不起你!痹疽詾閮鹤涌梢該碛凶约航K身難求的摯愛,誰知道還是毀在他專橫的妻子手中。

  “別這么說,董事長,是我和辰夫無緣到白首,不能怪任何人!彼幌蚓粗剡@位長者,在上野家這許多年,多虧他的照顧她的婚姻才能勉強(qiáng)維持七年,若不是因為不能生育,這位長輩必會為她挺身而出,阻止這場離異。

  “做不成一家人也用不著這么生疏,就叫我……伯父吧!”這輩子可能再也不能聽見她喚聲爸了。

  “好的,伯父!

  青翡翠自幼缺少家庭溫暖,從國中開始就自力更生,一邊打工一邊完成學(xué)業(yè)。在校際聯(lián)誼中遇見了上野辰夫,起先她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對他猛烈的追求嗤之以鼻,直到她看見他父親和藹慈祥的笑容,激起她對父愛的渴望繼而接受上野辰夫的追求。所以問她到底愛不愛上野辰夫,答案是——不知。

  “你們雖然離了婚,但也不必連工作也辭了,潘伯父還需要你這個好助手!迸宋滴苛舻溃墓ぷ髂芰Ρ饶腥诉強(qiáng)。

  青翡翠淡淡的露出一絲淺笑!耙陨弦胺蛉说淖黠L(fēng),你想她容得下我嗎?”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潘蔚啞口無言,以上野櫻子的作風(fēng)的確是如此。想當(dāng)初為了家人,他不得不放棄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時,上野櫻子不惜以威脅的方式,恐嚇?biāo)椿槠抟患胰,逼迫他們舉家遷移,至今仍不知去向。而對于被看不順眼的職員,一律外調(diào)或撤職,何況是她所厭惡的青翡翠。

  由于他被迫娶上野櫻子,兩人之間毫無情愛,所以在獨子上野辰夫出生之后,他就以擴(kuò)展事業(yè)為由,離開日本來到臺灣,借以擺脫上野櫻子的桎梏,并且在臺灣有了另外一個家庭。

  上野櫻子因此將怨恨發(fā)泄在臺灣媳婦上,認(rèn)為臺灣女人搶了她的丈夫和兒子,殊不知是她專制蠻橫的作風(fēng),逼走了對她懷有感恩之心的他。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先找個安身之所,然后休息一陣子再找份養(yǎng)活自己的工作!彼粗掌蠞u漸熄滅的火苗,就如同她的心一般。

  “要不要我?guī)兔?在企業(yè)界我認(rèn)識不少朋友,他們對你的能力向來贊不絕口。”他想盡點綿薄之力。

  “我想以自己的力量重新出發(fā),何況讓上野夫人知情,恐怕又是一場風(fēng)波。”

  上野家的情況有誰比青翡翠更了解,上野櫻子只是潘蔚掛名的合法妻子,兩人早已分居十?dāng)?shù)年。為了另一個女人,兩人不知發(fā)生過多少次沖突,只因為她輸不起。其實他們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每個人都稱上野櫻子為上野夫人,卻稱另一名女人為潘太太,可見在他們心中,誰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唉!命運弄人……你還是可以住在原來的地方!比舨皇撬飞弦凹乙环荻髑,這場婚姻早該結(jié)束了。

  原來的地方?“伯父,你忘了辰夫也住在那里?將來他的妻子也要住在那里,不覺得太‘擁擠’了點?”

  潘蔚聽出她話中的含意。“那住到民生東路的公寓吧!”

  “伯父,你還不了解我的意思嗎?我想要和上野家切斷一切關(guān)系,所以和上野家有關(guān)的事物我一概不接受。”

  “喔!”有骨氣的女孩,他倒是不如她有勇氣!耙院笕绻惺裁床蝗缫猓欢ㄒ獊碚椅遗!”

  “盡量!

  大家心知肚明,以她高傲的倔強(qiáng),寧可餓死在路旁也不可能反過來求助于上野家。

  “安定下來之后,不要忘了打通電話告知伯父,好讓我安心!彼嫔岵坏盟。

  在眾人以為她要外出洽公之際,青翡翠沒有留戀的揮斷與上野家有關(guān)的一切,從現(xiàn)在起她又是一個人了,孤寂的一個人。

  ???

  在旅館窩居數(shù)日,青翡翠無聊的走出旅館,以觀光客的心情在臺北街頭漫游,她好久沒正眼看看這片生存了近三十年的土地。

  空氣還是那么污濁,交通照常一片混亂,天空的云朵急切的趕路,怕被混濁的人們玷污了它的潔白,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察覺自由的可愛。

  “嗚……嗚……”哀凄的貓叫聲從陋巷中傳了出來,基于惻隱之心,她走進(jìn)有些灰暗的小巷子,在四周聆聽貓咪的叫聲,最后她在一張紅紙下看到奄奄一息的一對小貓。巧的是剛好是一黑一白的小小波斯貓。

  “好可憐,你們也跟我一樣沒有家嗎?這樣好了,我們彼此作伴吧!”她蹲在貓咪身旁逗著它們。

  貓咪似乎聽得懂她的話,喵嗚一聲回應(yīng)她,青翡翠笑著從垃圾堆翻出個小紙盒,將兩只小貓抱在懷中。

  “我有家人了,你是黑丫頭,你是白紳士,好不好?”她指著兩只小貓,為它們命名。

  又是輕聲的喵嗚聲,小貓們好像表示贊同。

  青翡翠站起身,看見那一張有些脫落的紅紙,好奇的瀏覽一番,有些詫異的懷疑是否有人惡作劇,這算是什么出租廣告?

  為小貓買好了牛奶之后,她好奇的撥了廣告上的那通電話,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瘋了,沒想到對方接到她的電話且問明了她的名字后,居然在電話那端大吼大叫,直叫她不能走。

  也許是寂寞吧!她竟對那陌生女子起了好感,那種家的感覺涌上心頭,不假思索的答應(yīng)對方的邀約,等到掛上電話她才好笑的拍拍額頭,她忘了問對方的姓氏。

  ???

  由于旅館不能養(yǎng)貓,青翡翠將貓兒放在餅干盒子里,帶到和對方約定的咖啡館,靜靜的啜飲不加糖的黑咖啡。

  “哇!你就是青翡翠吧!”一個不請自來的漂亮女人,突然像老朋友一樣拍她的背,害她嚇了一跳的岔了氣。

  “咳……咳……小……小姐……你……”

  “請原諒家姊的智商有限,專門做些低能事!绷硪幻瑯用利惖呐幼谒媲埃圆恍嫉难凵竦梢曀砗竺团乃车呐。

  “琥珀,你不要在外人面前欺負(fù)我嘛!”綠水晶委屈的說。

  “我只是在闡述一件事實,而且有個智障姊姊對我而言并不光彩。”

  “什么嘛!我是你姊姊耶!一點都不尊敬我!

  “你確定嗎?也許是老媽在醫(yī)院抱錯的。”紫琥珀調(diào)侃著自己的姊姊。

  “琥珀!”

  “怎樣,你有意見嗎?”她眼神一掃,立刻有人不悅的乖乖坐下。

  青翡翠咋舌的看她們斗嘴,一時有些懷疑的問:“我認(rèn)識你們嗎?還有你們是姊妹嗎?”

  “是!

  “不是。”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從外表看來,她們是有幾分相似。

  “別理那個瘋婆子,我叫綠水晶,今年二十六歲,她是小我兩歲的妹妹紫琥珀,我們都已婚!本G水晶首先自我介紹。

  紫琥珀皺皺眉!澳阍趹(yīng)征嗎?廢話真多。”

  “她就是那個調(diào)調(diào),很討人厭的,你是青翡翠吧!青色的翡翠?”綠水晶她一副討主人歡心的小狗樣。

  “是的,你是……嗯!那個出租房子的人。”青翡翠直覺她的聲音滿像電話里的那個人。

  “是啦,是啦!就是我。你怎么知道?”綠水晶心想,好聰明哦!不用她說就知曉。

  “看你那副蠢相就知道了!弊乡贽D(zhuǎn)向青翡翠!扒f別跟智障者說太多話,否則智商會直線滑落!

  “琥珀,你真的很討人……喜歡。”在紫琥珀的瞪視下,綠水晶只好趕緊改口。從小她就只怕這個妹妹,唉!真是姊權(quán)不張。

  “你們姊妹感情真好,好教人羨慕!鼻圄浯浜孟胗羞@樣的姊妹為伴。

  “你不會認(rèn)為我們姊妹不像?至少我們的姓氏不同!毙南,搞不好又要再解釋一遍。

  “你們大概是一個從父姓,一個從母姓吧!現(xiàn)今社會這種情形很普遍!鼻圄浯洳挥X得這有什么奇怪之處。

  哇!好厲害,姊妹相視一笑,終于找到知音了。

  “我們決定交你這個朋友!

  朋友?!好陌生的字眼。從小為了學(xué)費和生活,她忙得沒空和人交際。等到結(jié)婚之后,上野家的家規(guī)又勒得她喘不過氣來,根本沒機(jī)會與人真心相待,有的只是彼此勾心斗角而已。

  “怎么了?不喜歡我們做你的朋友?”紫琥珀偏著頭凝望著她。

  “不是,只是我從未有過朋友。”青翡翠說得很輕松,但其中的苦澀卻很輕易的流瀉出來。

  綠水晶沖動的握著她的手說:“現(xiàn)在你有朋友了!

  “沒錯!弊乡晡⒙N眉毛。雖然紫琥珀喜歡安安靜靜在電腦上工作,可是她無法想象沒有朋友的慘狀,那多教人心寒呀!

  青翡翠一陣感動,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有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姊妹倆不做作的點頭。

  “對了,你打算租房子是吧!你以前住在哪里?你是做什么的呀?”綠水晶好奇的問道。

  “這……不瞞你們說,我剛離婚,正要重新過自己的生活!辈恢獮槭裁,青翡翠面對她們姊妹她起不了戒心。

  “離婚?是哪個不識貨的家伙瞎了眼,居然把上好的五花肉拱手讓人!本G水晶打抱不平的說。

  紫琥珀呻吟了一聲,抱歉的說:“家姊小時候從二樓摔到地下室,腦筋有點……請你見諒!

  “我?guī)讜r從二樓摔到地下室,我怎么不知道?而且咱們家也沒有地下室!

  “你看吧!這就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寫照。”紫琥珀一副沒法度的表情聳聳肩。

  “好羨慕你們倆姊妹情深!彼齻冸m然斗嘴,且語詞不甚中聽,但青翡翠可以感受出那份親情濃郁。

  綠水晶沒分寸的搭著青翡翠的肩說:“你也是我們的姊妹呀!你看看你的名字和我們的多搭呀!”

  紫色琥珀、綠色水晶和青色翡翠,全是有“顏色”的玉石,三人湊在一起,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教人不得不贊嘆。

  “翡翠姊姊,你就是我們房子的現(xiàn)任主人,隨時歡迎你搬進(jìn)去!弊乡甓挷徽f的把一串鑰匙扔給她。

  “那房租呢?”一幢房子需要十幾支鑰匙嗎?青翡翠在心中懷疑著但并沒有開口。

  她手中這串鑰匙包括了“隔壁”的房子及車子的鑰匙,所以數(shù)目上難免超過十支,但紫琥珀并沒有明說。

  “你不會貪心的要我們付你管理費吧!”紫琥珀眨眨眼睛,故作天真的答非所問。

  “?!什么意思?”青翡翠心想,管理費?自己說的是房租。

  “琥珀的意思是不用房租,你沒看我們的廣告紅紙嗎?而且現(xiàn)在你是我們的姊妹,你教我們怎么可以收姊妹的房租呢!那會被天打雷劈的!本G水晶解釋道。

  瞧綠水晶說得多嚴(yán)重,天打雷劈?只怕雷也不敢劈她這個“貴人”。

  “可是……”

  “不用可是了,反正房子空在那也沒用,還得叫人打掃,你肯搬來住已經(jīng)算是便宜我們了。”紫琥珀說得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

  “我……為什么我以前沒遇見過像你們這樣的姊妹?”青翡翠有些感慨,以前的她錯失多少年輕歲月。

  “現(xiàn)在也還來得及,人生是七十才開始,我們現(xiàn)在還在呀呀學(xué)語的學(xué)走路階段呢!”

  “那我們這樣算不算是青梅竹馬呀?”綠水晶天真的說。

  “哦!拜托。”紫琥珀難堪的掩面,心中暗罵,白癡水晶。

  青翡翠被她們的話語逗得樂不可支,好像回到童稚無知的歲月里,忘卻了一切煩惱。

  “你有工作嗎?要不要到我老公的公司工作?我保證職位任你挑,職員、經(jīng)理、總經(jīng)理甚至總裁都可以!本G水晶快悶壞了,如果她親愛的老公能把公司放一邊,全心陪她一個人玩,不知道該有多好。

  紫琥珀同樣的也打著一樣的念頭,光看青翡翠的談吐氣質(zhì),就知道這個人絕非池中之物。她對綠水晶說:“你家那間破公司有什么好玩的,不如來我老公的公司,包管翡翠姊姊樂不思蜀!

  “喂!小妹子,你在搶生意嗎?”這人怎么一點江湖道義也不顧,真沒有廉恥心。

  “你有意見嗎?晶、晶。”紫琥珀故意喊她最討厭的小名。

  “從現(xiàn)在起,我要開始唾棄你!本G水晶說道。這全怪她老公,沒事晶晶、晶晶的叫個沒完。

  “歡迎,智障兒!

  這是什么場面?青翡翠好笑的搖晃著腦袋!拔視簳r還不想工作,不過你們老公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天宇集團(tuán)!



  “奧雷斯電腦軟體公司”

  赫!青翡翠著實被她們嚇一跳,原本她以為她們老公所屬的只是兩間小小的公司而已,沒想到那竟是臺灣企業(yè)界的兩大龍頭。剛剛綠水晶還說,總裁這個職位也可以讓?!近年來很少在社交場合碰見這兩位巨頭,不過光看照片以及他們在商場強(qiáng)硬的作風(fēng),很難相信他們的妻子是這般……特別。

  “你們對別的租屋者也這么熱心嗎?”青翡翠滿臉的狐疑。

  兩姊妹神秘的一笑!爱(dāng)然不,因為我們只有你一位房客!

  “為什么?”那么好的條件,因為有很多人蜂擁而至才對。

  “不為什么,誰教你是幸運得主呢!”

  幸運得主?青翡翠有些轉(zhuǎn)不過來,但依她們的個性,她猜想……“你們不會只張貼一張紅紙吧!”

  她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兩顆腦袋一起點頭。

  “天呀!你們兩個……瘋了!

  紫琥珀捉住她顫抖的手指!安,是我們?nèi)齻都瘋了。”眼神中有詭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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