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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向日葵傳說 第四章

  初一上小學(xué)的年齡到了,老張到戶政事務(wù)所去正式辦理了領(lǐng)養(yǎng)他的手續(xù),照理說初一應(yīng)該改姓張,可是老張對這一點卻不怎么堅持,他覺得初一姓什么對他來說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初一在一起了。

  每天早上,初一背著書包到學(xué)校去,下午,他回到家便背著小箱子和老張一起出門去賺錢。阿玉對初一態(tài)度還不錯,雖然她還無法像老張一樣把初一當(dāng)成自己親生的孩子來看待,可是他們還是可以相處在一起。

  沒多久,阿玉的肚子就大起來了。離開他們結(jié)婚不過三個月,待頭巷尾的流言紛紛傳到了老張的耳里——

  初一靜靜地看著老張越來越沉默。他知道他們說老張是上了阿玉的大當(dāng)了。他們恍然大悟的說:難怪阿玉,還這么年輕,長得也還過得去,卻愿意嫁給老張這樣一個什么都沒有的老芋仔,因為她是個偷人的寡婦。

  他剛回到老張家里的時候,老張對阿玉很好,阿玉對老張也服侍得很周到,可是現(xiàn)在他們兩個幾乎不說話,老張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一回家倒頭就睡,也不管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對阿玉不聞不問,人卻越來越憔悴。

  他不喜歡這種情況,阿玉其實是很可憐的,街坊鄰居幾乎沒有人肯理她,他們都喜歡老張,覺得她這樣欺騙了老張是很可惡的行為,更何況她還是個寡婦,居然懷了孩子,這更證明了她不是個好女人。

  初一不知道阿玉到底是不是好女人,他只知道老張很喜歡阿玉,如果不是因為那些人羅哩羅唆的,老張和阿玉還是會像過去一樣和和氣氣的在一起。

  “老張,你是不是不喜歡阿玉姨了?”

  老張低著頭,今天的生意很清淡,沒什么人來擦鞋,天色已經(jīng)晚了,他們應(yīng)該收拾東西回去了,可是他卻一點回去的欲望都沒有。

  初一輕輕地拉拉他的衣袖。“老張……!

  “我沒有不喜歡阿玉。”老張悶悶地回答。

  “那為什么你最近都不理她?她一個人很可憐。我還看見她一個人半夜偷偷的哭!背跻挥行┨姘⒂癖Р黄!澳銥槭裁炊家@么晚才回去?回去了也不和她說話?”

  “你不懂。” 

  “誰說我不懂?”初一神氣地坐在他面前。我知道你是因為小林叔叔和阿金婆他們說的話才這樣子的,他們說阿玉‘討客兄’,說她不是個好女人,就和我阿媽一樣。”

  老張?zhí)鹧,無奈地看了初一一眼。他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向他解釋才對。阿玉和他的母親是不同,至少對他來說是不同的。

  初一的阿媽再怎么壞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因為她不是他的老婆,可是阿玉不一樣,阿玉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一個男人結(jié)婚不到三個月就戴綠帽子,這對他來說是何等的恥辱。

  “阿玉姨快要生孩子了對不對?”

  他點點頭。

  “那個孩子和我一樣都不是你生的。”

  老張訝異地看著初一!澳阒肋@些做什么?這和你沒關(guān)系。”  

  “有什么不一樣?”初一搖搖頭,相當(dāng)不以為然!拔乙膊皇悄闵,可是你還是對我這么好;我阿婆不是你的太太,可是你也對她很好,那阿玉是你的太太,為什么你反而對她這么不好?”

  他被初一似是而非的想法弄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初一還小,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面子”、“自尊”——“反正就是不一樣!

  初一瞪著他,實在想不出這之間究竟有什么不同!澳阕约憾疾恢烙惺裁床灰粯!

  “我當(dāng)然知道!崩蠌埲滩蛔⊥纯嗟厝铝似饋恚骸八俏业睦掀牛覀兘Y(jié)婚還不到三個月,她的肚子就大了,她根本是懷了別人的孩子才嫁過來的。你知不知道別人說得有多難聽?雖然我不是什么有頭有臉的人,可是我也是個男人,這種事我怎么受得了?”他嚷著,將心里的痛苦發(fā)泄出來,可是對著一個小孩子說這些又有什么作?他根本不會明白的。

  初一想了幾秒鐘,似乎有點明白這其中的差異,他安慰地拍拍老張的手。“可是你已經(jīng)娶了她了,阿玉說她沒有娘家,她是從她以前先生那邊嫁過來的,那現(xiàn)在你要是不要她,叫她要到哪里去?”

  “我沒有說我不要她!

  “可是你不理她!

  老張搖搖頭,澀澀地笑了笑!俺跻,很多事我說了你不懂的,你不要管這些事了好不好?”

  他只能點點頭,因為他的確是不明白這這種恩怨的——直到不久之后,他才知道原來這種恩怨不只是他們大人之間的問題……

  半年之后,阿玉生了一個男孩子,取名字的事老張沒過問,阿玉替這個孩子取的名字叫懷恩,張懷恩。

  那時候,初一讀小學(xué)一年級下學(xué)期。他開始打架,剛開始無論老張怎么追問,他都堅決不肯說出打架的理由,到后來人家的家長找到家里來,他才知道原來初一打架是為了他。

  能讓初一生氣打架的理由只有一個,孩子們?nèi)⌒蠌垺?br />
  “他們說你的壞話,我受不了才會打他們的!背跻还蛟诘厣,倔強地回答!拔也挪灰蛩麄冋J錯,我又沒錯,如果我去取笑他們的爸爸媽媽,他們還不是一樣會打我!

 。霸僭趺礃右膊豢梢源蚣。”老張心痛地說著,他知道終他這一生,他都擺脫不了這種被譏笑的命運了。人的同情心很少,可是記憶卻很清楚,他們不會繼續(xù)同情他,但卻會永無止境地取笑他。“你起來吧!

  初一帶著滿身的傷痕站了起來;他看到老張臉上的表情,終于垂下眼!皩Σ黄稹也皇枪室庖蚣艿摹抑皇侨滩蛔 

  “沒關(guān)系……”老張苦笑地將初一拉到跟前,細細地察看他身上的傷口!耙院蟛灰俑思掖蚣芰耍惺裁词氯ジ蠋熣f好了。”

  初一點點頭。老張這些日以來老得好快,原來烏黑的頭發(fā)一下子白了許多,人也憔悴了。他和阿玉的情形并沒有轉(zhuǎn)好,最近阿玉常常出門,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鄰居們的閑話更多了。

  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看到老張這個樣子,他的心里好難過。

  老張?zhí)嫠膫谏纤帲瑴I水在他的眼里聚集。初一的日子并不比他好過,他們?nèi)⌒λ耐瑫r,也不會忘記初一的出身,他想過要離開這個地方,只是不知道帶著初一應(yīng)該到什么地方去?

  這間房子賣不了什么錢的。擦鞋這一行也只有在臺北還可以混口飯吃,其他的地方不夠繁榮,怎么會有人想要擦鞋呢?  

  他黯然地嘆息,摸摸孩子的頭。“你早點去睡吧!

  “那你呢?”  

  “我想出去走一走!薄

  初一垂下眼,老張又要出去喝酒了。最近他喝酒喝得很兇,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才回來!澳阌忠鋈ズ染屏?”

  老張無言地走出屋子,很晚了,阿玉還沒回來——

  巷子口的面攤還亮著燈,他叫了幾瓶酒靜靜地喝著。他這一生究竟是做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是這個樣?

  他們正在謠傳阿玉在外面搭上了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孩子的父親?還是阿玉真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這一切他都沒有答案——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做了。

  口  口  口

  他升了小學(xué)三年級,在這兩年當(dāng)中,他的功課一直是名列前茅,雖然他總是打架、受到其他孩子們的譏笑諷刺,但那并不影響他上進的心,這讓學(xué)校的老師們對這個孩子不由得另眼相看! 

  開學(xué)的第一天,他看到了那張他永遠不會忘記的面孔一溫似蘭,他還記得她的名字。從溫家離開之后,他好幾次偷偷跑到迪化街去,想實現(xiàn)自己的諾言,可是溫家的大門卻總是深鎖著,讓他不得其門而入。沒想到他們居然念同一間小學(xué)。

  從那天開始,初一每天都期望著到學(xué)校去,他總是第一個到校門口等的人。溫家的兩個孩子每天都是由一輛拉風(fēng)的小金龜車送來上學(xué)的,溫家的老大讀二年級,似蘭念一年級。初一每天躲在校門口的角落里偷偷的看著她,只要見到那張?zhí)鹈赖拿婵祝涂梢孕臐M意足的過這一整天。有時候他們遲到了,他沒辦法再等下去的時候,他會沮喪,然后在下課的時候偷偷跑到一年級的教室走廊去看她,一定要等到看到了似蘭的身影他才會放心。

  溫家的兩個孩子都知道,也都認識初一,溫家俊對初一厭惡從來就沒有減少過,尤其當(dāng)他知道初一喜歡似蘭之后,那種厭惡根本到達了頂端。可是因為他是二年級而初一已經(jīng)是三年級的學(xué)生了,他對他多少有點顧忌。盡管如此,他還是找盡了機會讓初一難堪。

  溫似蘭剛開始對初一有點距離,因為她怕家俊。可是她的心里卻也喜歡初一,在那幾年間,他們幾乎沒有機會說話,但那種孩子間的感情卻是有增無減。

  一直等到初一要畢業(yè)的那一天。

  初一小學(xué)的成績從頭到畢業(yè)都是最好的。他應(yīng)該升學(xué),可是他卻不敢有那種想法。那時候的初中,學(xué)費很貴,而且還要參加考試,就算考試不是問題,他也不愿意再讓老張為了他的學(xué)費而辛苦。

  畢業(yè)典禮的那一天,學(xué)弟學(xué)妹們要替即將畢業(yè)的學(xué)長們別上胸花,像初一這樣知名的人物,自然會有很多的學(xué)弟學(xué)妹找來他們的作業(yè)薄,希望初一能留下幾句“臨別贈言”,似蘭也是其中之一。她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找到初一,想把自己珍藏已久的一枚貝殼送給他,她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才怯怯地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作業(yè)本!皩W(xué)長……”

  初一靜靜地看著她微微一笑,他細心地在作業(yè)本上寫了幾名話之后交還給她!盎厝ピ倏!

  似蘭點點頭,她紅著臉咬著下唇,根本不敢抬起眼睛看他!啊

  初一望著她,心里有種奇怪的情愫,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他舍不得——以后再也不能每天看到她了!皽厮铺m……我——”

  似蘭的臉更紅,她一看見走廊的另一端有人走過來,便急急忙忙地將細心包裹好的禮物交到初一的手里!八徒o你的!

  “喂,溫似蘭。”初一大叫著,而她卻已經(jīng)跑得不見人影了。

  他看著手上的小包裹,那上面的蝴蝶結(jié)是似蘭親手扎的,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它,里面放著一枚雪白色的貝殼,貝殼的下方還有一張小小的手制卡片,畫的也是貝殼,里面只寫了兩個“加油!

  溫似蘭的成績很好,她一定會再考初中的吧?初一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加油……

  口  口  口

  “你當(dāng)然要去考初中。”老張瞪著眼前幾乎已經(jīng)長得和他一般高的孩子說道,“你書讀得這么好,為什么不想考?”  

  初一頑固地搖搖頭!拔乙呀(jīng)長大,可以出去工作賺錢了,我不想再讓你一個人工作養(yǎng)家!

  “什么叫我一個人工作養(yǎng)家,這幾年你哪一天沒跟我出去擦鞋賺錢?你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你自己工作賺來的?” 

  “可是上了初中我就不能再擦鞋了,我聽人家說初中是要念整天的!薄 

  “那怎么樣?”老張拍拍孩子的肩!吧敌∽。你是念書的料子,不像我大字也不認得幾個。如果你不念書,還能做什么,難道跟著我擦一輩子的鞋嗎?那會有什么出息!

  “我不必擦鞋,小林叔叔說他認識一家鐵工廠,可以介紹我去當(dāng)學(xué)徒,等出師之后就可以賺很多的錢了。”

  “不行!崩蠌垞u搖頭!笆裁炊伎梢陨塘,就這件事不可以。你給我好好去念書。當(dāng)什么學(xué)徒,擦了幾年的鞋了,你還嫌不夠。還要去受人家的氣。我說不準(zhǔn)就是不準(zhǔn)。你去給我考試,沒考上好學(xué)校不要回來見我!

  “老張……” 

  老張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大叫一聲:“去念書!

  初一不甘心地閉上嘴。老張待人很和氣,幾乎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可是偏偏對他念書這件事十分堅持,看樣子他是不會答應(yīng)讓他去當(dāng)學(xué)徒了。

  “我知道你很孝順,想替我減輕負擔(dān),可是你看。”老張拍拍自己已經(jīng)顯得有些單薄的胸膛!拔疑眢w還好得很,再做個幾年事根本不是什么問題。”他安慰地注視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現(xiàn)在他唯一的驕傲也就剩下他了,“如果你真的想讓我過好日子,那你就好好念書,將來的機會多得是。去鐵工廠做事也是幾年,念書也是幾年,你這么聰明,怎么連這個算盤都不會打?”

  初一泄氣地點點頭。當(dāng)老張堅持的時候是很難說服他的,“我去考試就是了!

  老張欣慰地笑了笑,“那好,不過你可要好好考,你別以為你故意考不上我就會讓你出去做事,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考上學(xué)校的。”

  那一年的暑假,初一果然以高分考上了當(dāng)時臺北最好的一間學(xué)校,可是當(dāng)他興高采烈地拿著榜單沖回家,想告訴老張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卻發(fā)生一件改變了一切的事——

  “老張,老張。”初一開心沖進小巷子里,手中揮舞著他的榜單,“我考上了,老張……”  

  “初一,初一啊尸鄰居的阿金婆連忙叫。骸澳愕纫幌。”

  “啊,什么事?我急著要回去。”初一焦急地停了下來,臉上有迫不及待的笑容!拔铱忌狭!薄 。

  阿金婆將他拉到一邊!澳慵矣锌腿恕!

  “客人?誰?” 

  阿金婆厭惡地壓低了聲音,“還不是阿玉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帶回來的,說要和老張離婚!

  初一—愣!半x婚?”  

  “對啊,中午就來了,那個男人好不要臉,居然還要老張給他錢呢,他說如果不給他錢,那他就要把阿玉和懷恩都帶走。”

  “什么?”初一氣得臉色發(fā)青,轉(zhuǎn)個身立刻往家里的方向跑。

  “初一。等一下老張就叫你先不要回去初一啊。”

  初一沖進家門,小小的屋子里坐著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阿玉小聲地啜泣著,抱著懷恩坐在床邊,而老張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老張。”

  “初一?”老張錯愕地看著沖進來的孩子,“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叫阿金婆——” 

  “他們來做什么?”初一憤怒地打斷他,“阿金婆說什么阿玉姨要離婚,還要給她錢?是不是。”  

  老張還來不及說話,那個男人已經(jīng)笑著開口:“你就是那個初一是不是?”他轉(zhuǎn)向老張!拔铱茨氵@個人也真奇怪,專門在替別人養(yǎng)孩子,你是不會自己生?”

  老張的臉頓時變得一片青綠。

  “你在說什么鬼話?他會不會生關(guān)你什么事!背跻慌瓪鉀_天地吼了起來,“你來我們家做什么?”

  “哎喲,你很兇。”男人訝異地看著眼前的小伙子!按笕嗽谡f話,你插什么嘴?閃千邊去。”

  “你——” 

  “初一!崩蠌埻䥽(yán)地搖搖頭。“你不要說話,這是我們大人的事!

  “不行,他們要欺負你我就不能不說話。”初一堅決地站在他的身邊。這件事其實他們的心里都早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阿玉在外面有男人的事也早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敢這么囂張的跑到家里來要錢。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你說要出多少。”男人揮揮手,抖著腳閑閑地問道:“看你能出多少。”

  “什么出多少?”初一生氣地叫道:“你要阿玉姨跟你走還要我們出錢,天底下那有這種道理的。”  

  “我不要跟他走!卑⒂窨駚y地搖著頭哭叫著:“求求你們不要讓我跟他走。我不要離婚,我不要!彼е膽讯骺匆娔赣H哭也跟著慌亂地哭了起來。

  男人聳聳肩,無所謂地——“不離婚也可以,看他肯出多少錢。” 

  老張看著阿玉。這幾年,他們雖然沒有什么感情,但是畢竟共同生活了這么久,看著她這個樣子,他一于心不忍——“你要多少才肯放過我們?”

  “老張。”初一訝異地叫了起來:“你真的要給他錢?”

  老張無言地看了阿玉和懷恩一眼,只能點點頭。“如果我出得起的話!

  “你放心,我要得不多。這樣。”他伸出五只手指。

  “五千?”

  “五萬!薄 

  “五萬?”初一嚇了一大跳,這根本是天文數(shù)字,“你吃人,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報警?好!”男了囂張地笑了起來!澳闳,看你要告我什么?這都是阿玉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又沒有強迫她!孩子是我的也,我要帶自己的孩子走犯了什么法?”

  “不行,懷恩不可以給你!卑⒂窬o緊抱住了懷中的孩子!拔宜酪膊粫褢讯鹘唤o你的!

  “可以看你是要給我錢,還是要你們母子都跟我走我這個人很講道理的兩樣選一樣!

  “好,我給。” 

  “老張。”初一死命拉著他,“我們哪來那么多的錢,你現(xiàn)在給他,那以后我們怎么辦,萬一他又再來……”

  “你放心,我這個人很上道的,去把存款薄和印章拿來!

  “可是……”初一還想說什么,可是老張和阿玉的神情卻讓他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他氣憤難平地轉(zhuǎn)身進去,沒多久就把印章和存折拿了出來!斑。”  

  老張將印章和存折交給男人。“這里有四萬七千多塊,就這么多了!币憔湍萌,要不然我們就去派出所。”

  男人識相地笑了笑!斑@樣也可以!彼f著便站了起來。“那就謝了。”

  阿玉哭著抱緊了孩子!袄蠌垺薄 、

  “算了,破財消災(zāi)。”老張澀澀的搖頭。“算了!

  初一無言地看著老張走進了房里,他的背影黯然而憔悴,突然,他對阿玉所有的同情全都消失了。

  為什么女人都是這個樣子?他的阿媽、阿玉——他的手握緊了口袋里一直帶著的貝殼——如果似蘭長大了,會不會也像她們這個樣子?

  應(yīng)該不會的,他搖搖頭,怎么也不能想象似蘭變成那個樣子的情形。

  他無奈地看了阿玉母子一眼——算了吧。也許這樣一切就過去了也說不定,至少那個可惡的男人不會再上門來了。

  那個男人的確不會再上門了,因為當(dāng)夜阿玉便帶著孩子和家里幾樣述值點錢的東西跑了。

  他們?nèi)f萬想不到阿玉竟然和那個男人串通好了來騙老張的錢。

  清晨,老張看到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帶走了,他愣愣地坐在門口,連眼淚都掉不出來。

  這就是他應(yīng)得的下場嗎?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天哪。他究竟是做錯了什么事?要得到這樣的報應(yīng)?

  初一難受地抱著他,什么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許久不曾再掉過淚了。這次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恨不平。

  太不公平了,為什么像老張這樣一個好人要被這么殘忍地對待,為什么?

  沒有人有答案。那一夜,老張進了醫(yī)院——他中風(fēng)了,雖然不嚴(yán)重,但是卻沉重地打擊了他和初一——

  初一不聲不響地去鐵工廠工作,可是他并沒有放棄他的學(xué)業(yè),他知道那是老張最希望看到的,所以他放棄了初中而選擇了夜校。

  不管老張愿不愿意,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初一要開始負擔(dān)一切的時候了。

  那一年,林初一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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