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才那么一晃眼,就在拉個拉練、遞個外套或送上一件短裙等的小動作中,花費大半天排演而成的二十分鐘節(jié)目就此劃下第一個句點。
無疑的,董語霏是整個后臺中最輕松的人,但經(jīng)過中段十分鐘的喘息時間后,之后二十分鐘的節(jié)目進行時,用「如坐針氈」都不足以形容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又』見面了。」
進了后臺,這是樊昊煒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
語帶雙關、要笑不笑的表情讓人搞不懂他的意思。是指下午那一場相撞的意外后的再次見面呢?還是指他認出了她?
「第一次當DRESSER?很緊張吧?」像個親切的大老板,樊昊煒問。
由于后臺正緊鑼密鼓的準備展開后半段的演出,沒人有空接待大老板的蒞臨,更沒發(fā)現(xiàn)大老板正絆住了一名多出來的DRESSER。
「我……我要去忙了。」董語霏的緊張全是因他而起,急急忙忙的找籍口想逃開。
「我看不用了,聽負責人說你沒有專屬負責的模特兒!是多出來幫忙的,真巧啊,是老天爺?shù)陌才虐,那你就陪我聊聊吧,反正其他的DRESSER游刃有余,看起來也沒什么需要你的地方。」
要是她也有個專屬負責的模特兒就好了,現(xiàn)在就不用面對他了。原本很高興自己優(yōu)閑的打雜身分,現(xiàn)在經(jīng)他說后,還真是后悔莫及。董語霏暗自怨嘆自己的壞運。
不知怎地,她就是莫名的感到不安,雖然他說話的樣子好像還不認得她,但她總覺他今晚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語帶玄機、別有用意。尤其那一句「真巧」、什么「老天安排」的,在讓她感到惶惶不安,不明白他究竟認出她了沒?
「這樣不好吧!惯@一次,及有墨鏡的遮掩,迷人的俊顏更顯氣宇軒昂,董語霏不敢直視那外放的光華,只能低著頭問。
「有什么不好?」樊昊煒不當一回事的反問,并說出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你要知道,LOFI走的是少淑女路線,跟你聊聊正好可以讓我知道你們這一代的心思。」
董語霏無法辯駁,但仍不放棄改變他的心意,按捺住心中的焦慮,她連忙找出新的說辭:「你……身為一個大老板,怎么不在前臺看SHOW?」
「就因為我是老板,所以要來關心一下后臺的情況嘛。」樊昊煒瀟灑的笑笑,「況且,這是LOFI首次在臺亮相的表演SHOW,身為LOFI的負責人,等一下表演完后,我得出場致詞,當然得在后臺STANDBY。」
「噢。」董語霏應了一聲,不知該接什么話。
沒讓她有機會說些什么,樊昊煒自作主張的把她帶到一邊去,那里是舞臺的側邊,能看見臺上的狀況卻不會讓臺下的觀眾看見。樊昊煒把她拖到這邊來,擺明了要她在他STANDBY時陪伴他,董語霏除了順從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的鼻子沒事了吧!狗粺樛蝗惶崞鹣挛绲哪且粓鲆馔。
「是嗎?那你是習慣用頭頂跟人說話羅?從剛剛就看你低著頭,我還以為你的鼻子被我毀了!狗粺樔⌒λ,還動手去揉亂那一頭齊耳的柔細發(fā)絲。
「樊先生……」這樣的樊昊煒,董語霏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別叫我樊先生,聽了怪不習慣的!
透過精選的霧面鏡片,董語霏看見他一臉的不以為然。
「女孩子家,頭發(fā)別遮頭蓋臉的。」沒有絲毫的預警,樊昊煒抓過她,不分由說的動手將披散、遮住她臉頰的頭發(fā)全撥到耳后固定,露出小巧的耳朵與白嫩細致的臉頰。
「你……」董語霏戒慎的退了一步。
看著一對早已染成玫瑰色澤的粉嫩耳朵,樊昊煒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就像是出于好奇般,樊昊煒逼近一步,欲動手去摘她的眼鏡。
「你要做什么?」董語霏死命護住眼鏡,說什么也不肯讓他摘掉。
開什么玩笑,這可是她最后的護身符,要是被摘掉了她還有戲唱嗎?
「別逼我,要是我失聲大叫而毀了你的服裝SHOW,到時候可別怪我!苟Z霏緊張歸緊張,還不會笨到忘了怎么威脅人。
「別這樣,干嘛那么緊張呢?我不過是好奇,想看看而已!狗粺樞π,那笑容近乎無賴。「真奇怪,一般女孩子不都是愛漂亮的嗎?就算不戴隱形眼鏡也會選個美觀的鏡框,怎么你這么與眾不同呢?戴一副又丑又大的眼鏡?你知不知道,你的眼鏡把你的臉遮住一大半,反倒讓人覺得有趣,更想看清你的真面目!
樊昊煒欺近她,超大號俊顏讓董語霏伸出手去擋,給果卻觸摸到那張溫溫熱熱又帶著賴皮笑容的臉。
董語霏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想松手,但見他繼續(xù)逼近,不得已只好再捧住他的臉,這樣的碰觸使得董語霏不知所措,可以看見的嫩白肌膚全染成誘人的粉紅。
「哎呀,你真是可愛!狗艞夁M一步的逼近,樊昊煒再次揉亂那一頭青絲,儼然是一種習慣。
董語霏又羞又氣,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模樣顯然逗樂了樊昊煒,顧忌臺上的表演,雖不能朗聲大笑,但滿足又得意的笑容就像是偷了腥的貓一樣狡猾。
董語霏怒極,但居于弱勢的窘境讓她怒火攻心卻不得宣泄,只能自己在心里生著悶氣。
「怎么了?生氣了?」
董語霏不愿回答,低垂著腦袋站在一邊,只希望他能自討沒趣放過她。
「沒事!
「不準放下來!
樊昊煒的斥責議董語霏楞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下意識的要把固定在耳后的發(fā)撥開。
「我說過,女孩子的頭發(fā)別遮頭蓋臉。」
雖然樊昊煒努力營造出鄰家大哥的感覺,但董語霏知道隱含在話中的威脅,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會不擇手段的達成他的目的。
無言的收回手,董語霏不想跟自己過不去,只能妥協(xié)了。
「這么大的眼鏡,近視幾度?」樊昊煒突然問道。
「這很重要嗎?」董語霏防衛(wèi)性的瞄他一眼,自是不愿正面回答。
「沒什么,隨便問問!狗粺樞πΓ笇α,這一次的衣服你喜歡嗎?是特別經(jīng)過設計的,覺得如何?」
他談論起服裝了,董語霏終于硬擠出一個可以藉口離開的理由了!有賴于自己的書呆子造型。
「樊先生……」
「我說過別叫我樊先生,我不喜歡。」樊昊煒蹙眉。
「呃……我知道你很重視這次的SHOW,留住我也是基于想做市場調(diào)查,但我想你這些問題問我并不恰當,你要不要找其他的女孩子來問一問?」董語霏索性省掉稱謂,直接說明自己的建議。
「就因為你的裝扮不跟流行,你的意見才更值得聽。」樊昊煒三兩下便駁回她的建議,而且還理所當然的要求著,「別這樣嘛,說說你的感覺,喜歡嗎?」
為什么總是這樣,難道他完全不知道拒絕為何物嗎?董語霏心中惱火。
「我不知道!贡鞠胍粏柸恢屗杂憶]趣,但在他的注視之下,董語霏一面氣自己的軟弱,一面改口:「還好啦!
「喜歡就好!
從頭到尾,她說了「喜歡」或什么贊揚的話了嗎?只不過說了一句「還好啦」,這樣算得上是喜歡嗎?董語霏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怎么會冒出這樣的結論。等等,喜歡就好,他說這話的語氣與神態(tài),就好像這些服裝只在意她一人的看法似的。
董語霏心中一凜,但沒機會讓她開口試探,因為后半段的表演正劃上完美的句點,在眾人的期盼與歡呼聲中,樊昊煒以君臨天下的從容態(tài)度走上舞臺,離開她之前,留下一個復雜難懂的眼神。
帶著點興味、帶著點堅定、帶著點宣告……那是什么意思?
董語霏很努力的揣測他想表達的意思,當然也就不能專心的聆聽樊昊煒的公開致詞,等到她放棄研究聚光燈下英姿勃發(fā)的翩翩神采時,已經(jīng)跳過了那些客套的社交辭令,直接聽到重點。
「很多人問我,LOFI這個品牌名稱是否有什么涵義,以往的我從不曾費心解釋,但今天不同,因為驅(qū)使我投人服裝業(yè)、創(chuàng)下這品牌的人也來到了現(xiàn)場!狗粺樕駪B(tài)自若的對來賓侃侃而談。
在他發(fā)表演說的同時,今晚表演的模特兒位置不一的環(huán)繞著他,由模特兒手上的花束就可看出今日演出十分成功,而置身其中的他手上捧著一大束不知是誰送上臺、像是要淹沒人的巨大棒花?吹侥鞘ǎ由线@一席話,董語霏的心只覺得毛得厲害,想也不想的轉(zhuǎn)身便走,但身后不知何時佇立的兩位彪形大漢擋住了她的去路。
「也就是因為她,才會有LOFI這塊響亮的招牌,我很高興能趁這機會將LOFI的涵義公諸于世,我更高興的是,這時候她能跟我一起站在舞臺上分享成功的喜悅,手上的這束花便是要獻給她……」
沒預警的,董語霏讓兩名彪形大漢推了一把,一個踉蹌,再也沒有布幕可以當屏障,燦爛奪目的聚光燈束已經(jīng)打在她的身上。
生平第一次,董語霏的腦子呈現(xiàn)一片空白。
....................................
董語霏?
相較于一般觀眾的好奇兼興奮心情,臺上突然出現(xiàn)的人讓邵齊僵立得有如一座雕像,捧著心愛的照相機,有點無法反應過本──她在那里做什么?
整個臺下心思異常的人還有唐子麒,這個突發(fā)狀況讓他呆楞了一秒鐘。
天。£粺樤缰懒。
回過神后的他面有菜色,首先躍上心頭的就是這樣的結論。雖然有點訝然,但平心而論,唐子麒的心中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下倒好,也不用設法瞞他或想辦法玩諜對諜的套話游戲了,事情全攤開來說,省得他尷尬的夾在他們倆之間難做人。
要知道,那還真不是普通的吃力不討好且左右為難的差事。畢竟,一個是他兄弟般的好友,另一個是他當妹妹疼愛的人,不管他幫誰,良心道義上或多或少都會對另一方產(chǎn)生愧疚感。就因為如此,現(xiàn)在的發(fā)展讓唐子麒暗自慶幸,他終于不再讓自己陷入兩面不是人的尷尬處境了。
相較于邵齊的愕然與唐子麒的了然,樊昊煒先前的一番說辭使得一般觀眾與臺上模特兒對于這名神秘人物的出現(xiàn)萬分期待,但在親眼見到董語霏后,所有的期待與好奇開始轉(zhuǎn)化為不相信與一陣陣的竊竊私誥。
齊耳的學生頭,丑丑的超大號粗框眼鏡,平凡且不起眼的穿著……怎么也無法想像,這樣一個土里土氣的丑小鴨會是LOFI這個知名品牌的創(chuàng)作原動力?
像是沒聽見臺下不可置信的耳語聲浪,就連臺上模特兒古怪的擾人視線也一并忽略,臺上的樊昊煒帶著眩惑人心的瀟灑笑容走近她,就像是在自家廚房來回一樣。而后,樊昊煒站定在她面前,以不容拒絕的專制將花塞到她的手上當然,旁人的眼中所看見的,是他含笑溫柔的將花親自送到她的懷里。
直到懷中塞進一束可以壓垮她的超大捧花,董語霏奮呈空白的意識才開始恢復運轉(zhuǎn)
臺下的指指點點、臺上妖嬌美麗的模特兒們的懷疑眼神……她知道自己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而讓她面臨這樣難堪局面的始作俑者正站在她的身邊,以親匿的姿態(tài)簇擁著她住舞臺中央走去。
原來他早就認出她了,從下午的意外……或許在與他相撞前,他已知道自己的身分,進而策畫下午那一幕,撞得她七暈八素、疼得降低了戒心,然后,正好如他的意,再次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做?
受辱的感覺溢滿心田,董語霏努力站定,不愿跟著他走,說什么也不愿再往前進一步。
「我親愛的小語,這時候,你總不忍讓我在大庭廣眾下難堪吧?」察覺她抗拒的心思,樊昊煒俯身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溫暖的氣息吹拂過敏感的耳際,雙頓不爭氣的染個通紅,董語霏氣自己的反應,也氣他的威脅。
是啊,她是由他收養(yǎng)拉拔大的小孤女,整條命都是他給予的,說什么也沒理由恩將仇報,她不能讓他在眾人面前出糗或陷入難堪的局面──即使她很想。
見她的抗拒態(tài)度軟化下來,樊昊煒露出一個嘉獎的笑容。
「好孩子,這樣才乖嘛,我的乖小孩。」伴隨哄小孩一樣的話語,性感的唇如蜻蜓點水在她頰上輕觸了一下。
好孩子?他的乖小孩?
董語霏心中苦笑。好久沒聽到這些哄人的話了,那已經(jīng)是遙遠年代的事了,只存在于記憶中。
沒時間讓她回憶過往,抿著下唇,董語霏將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埋人胸前的花海中,放棄反抗的讓他擁至舞臺的中央,好讓他繼續(xù)發(fā)表完他一度中斷的致詞。
「樊先生,這位小姐是……」在場的記者提出眾人的疑問。
「誠如我剛剛所說的,她正是LOFI的靈魂人物,若沒有她,也就不會有LOFI這個品牌存在。」樊昊煒微笑。
「是這位小姐讓您創(chuàng)下LOFI這品牌?」
「沒錯!褂浾叩膯栴}獲得樊昊煒肯定的答案。
「那您剛剛提到過LOFI名字的涵義,是跟這位小姐有關羅?」
「若沒關連,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里了!狗粺樣哪拇鸢溉切α艘恍┤。
「樊先生,那這位小姐跟您的關系是……」
這問題議樊昊煒對身邊始終默不出聲的董語霏看了一眼。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說話的同時,一個迷人的笑容掛在英俊的臉上。
倒抽一口氣的聲響不絕于耳,這些不客氣的反應自然是在場的女性觀眾所發(fā)出的。
董語霏知道,因為他的這一句話,現(xiàn)在看起來平淡無奇又其貌不揚的她正承載著滿屋子的嫉妒與艷羨,也想像得出一屋子里的同性會對她產(chǎn)生什么樣的評價,但她絲毫不在意,該說是沒心思去在意,因為她自己也因這句話而訝異萬分。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董語霏呆楞的抬起頭看他,確定剛才的話是出于他口中而非錯覺后,心中的困惑反倒加劇了。
他是怎么了?要不,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在這樣公開的場合?
「樊先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指的是什么意思?」
「是戀人、親人,還是什么?」
樊昊煒的答案在七嘴八舌的問題中,顯示出話題所引起的關切。
「這問題我不便回答,你們只能問她了。」樊昊煒絕對適合擔任政府官員,規(guī)避問題的功夫不但一流,還能將大皮球踢給別人。
「這位小姐……」
「您跟樊先生的關系……」
「請問……」
眾多的問題全擠在一塊兒,這種爭相詢問的場面她很熟悉,就像以前的生活模式,但那樣的生活已闊別兩年多,董語霏已經(jīng)喪失應對的能力了。
將她的無助與驚慌失措看在眼里,樊昊煒笑了笑,將媒體與觀眾的注意力又拉回來
「別這樣,你們的注意力全放在她的身上,我怎么有機會告訴大家,關于LOFI這名字的涵義呢?」
樊昊煒的發(fā)言又引起一陣七嘴八舌,如他所愿,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
在記者混亂的問題中,樊昊煒開口解釋!钙鋵崳篮x很簡單,只有兩個字。」
他這么說,所有的聲響全沉寂了,每個人都好奇會是哪兩個字。
確定得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后,樊昊偉煒迷人的唇緩緩的說出那兩個字:「戀、霏!
當樊昊煒大剌剌的公開LOFI的涵義并直接將「戀霏」定為其中文名稱后,他不多加贅言,草草的結束致詞,帶著眾人眼中迷般的董語霏離開,留下一群爭先恐后急欲發(fā)問的記者在后頭苦苦追趕。
「你到底想做什么?」一到后臺,董語霏拍開攬在她肩上的手,不客氣的正面迎向他。
「倦鳥當知歸巢,沒想到我的小語心卻玩野了,瞧你的樣子……嗯,橫眉豎眼的……怎么,在外游玩了兩年多還不盡興?」相較于她氣極的小臉蛋,樊昊煒看起來心情好像很好,說話的語氣充滿了包容與溺愛。
本想失聲大叫,對他咆哮出她心中的不滿、怨急,但場合真的不對。
四周投射過來的視線讓董語霏驚覺自己身處的所在。
此刻,后臺的工讀生與工作人員全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的打量著她與他,那一雙雙豎起來的耳朵正準備接收任何更進一步的訊息,在這種情況下,董語霏只能硬生生的將幾欲出口的咒罵給忍了下來。
「看來,這里并不是說話的地方!狗粺樰p笑,看出她的顧忌。
「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董語霏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突然抱著她走是要走去哪兒,雖離開這里能避開眾目睽睽的窘境,但這些擾人的視線無疑是她的屏障,若沒有旁人在場,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放開我!怪蒙碛跁䦂鐾獾淖叩郎希Z霏掙扎著。
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面對這樣單獨的會面,此刻的獨處只讓她感到心慌意亂。
將她的抗拒看在眼中,不知是故意還是怎么了,樊昊煒不勝唏噓的感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那個讓我把屎把尿、呵護哄大的小語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在我屁股后頭打轉(zhuǎn)的小女孩,『放開我』?嘖嘖,真無情吶。」
卑鄙!
弱點道人刻意的提起,董語霏憤恨難當。
不只如此,樊昊煒還繼續(xù)說著:「要是我沒記錯,兩年多前,我的小語還信誓旦旦兼拍胸脯發(fā)誓,說這輩子只愛我一人,唉!這些好像是昨天的事而已,沒想到現(xiàn)在被厭惡的喊『放開我』,想想,這其中的差別可真大。」
又是搖頭又是嘆息的模樣,無一不是在指責她的無情。
刻意想遺忘的往事一再被提起,董語霏羞憤交加,再也無法保持沉默。
「是你先推開我的!咕o握著雙拳,董語霏沒預警的大喊。
曾試圖保持理智與冷靜,但她沒辦法,索性一次把話說個明白。
「娜娜、露露、咪咪、小紅……一天一個女伴,夜夜笙歌、徹夜不歸……這些你還記得嗎?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嘲弄、漠視我,逼得我不得不放棄你,演變成今天這樣,你有什么權利來指責我?更沒資格用怪我變心的口吻來說教!
看她情緒激動至失控,樊昊煒反倒沒說話,他只是專注的聽、專注的看。伸出手想抹去她奪眶的淚珠。
董語霏退了一步,躲過了他的碰觸,胡亂的抹去臉上的眼淚。
「我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請你不要破壞!乖趺催@么沒用,有什么好哭的。董語霏暗斥自己。
「小語……」
見他朝自己逼近一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董語霏退了一步又一步。
「很感謝你收留了我還把我養(yǎng)大,我知道我欠你很多,那是我一輩子都還不起的恩情,但我還是會設法努力償還,現(xiàn)在請你放過我吧!
「霏霏?」唐子麒剛擺脫記者們的糾纏,趕來時就看見董語霏朝樊昊煒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跑開,而好友樊昊煒則是立在原地不發(fā)一語,像在計量什么事,完全沒有追上去的打算!戈粺,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事,這兩年來,真謝謝你了!狗粺橂y雞同鴨請冒出道謝的話。
唐子麒想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是董語霏的事。
「說這什么話,照顧她是應該的,別忘了,她也是我的妹妹。」
「她是我的妹妹。」樊昊煒糾正。
「什么?」有點不明白樊昊煒糾正他的意思。
「沒什么!狗粺槻辉附忉,笑了笑。
「你們到底怎么了?」唐子麒可沒忘了她逃也似的離去模樣。
說實話,他們之間的事他一直不很清楚,只大約知道霏霏在單戀,至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實在不清楚,只知道昊煒在處理完老太爺?shù)膯适潞缶蜎Q定帶霏霏去法國,原以為他們倆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霏霏會比較有機會,但怎么也沒想到,霏霏出國后隔天便出人意表的回來投靠他。
當時她沒多說什么,只表示希望他能幫她,面對她祈求的哀傷眼神,唐子麒知道,她早就打算好了。
而后,他就像一個重色輕友的人,早將樊昊煒這號人物拋到一邊,義無反顧的幫助她直到現(xiàn)在。
當然!他不是真的重色輕友,只不過是心疼她孤單的模樣,而且,他也擔心若不答應的話,怕她做絕了乾脆斷了音訊,自己孑然一身在外胡亂瞎闖,若是演變成這樣,豈不讓人更擔心?
只是,現(xiàn)在樊昊煒已經(jīng)回來了,那他們倆之間……「收起你的擔心,有我在,她是我的事。」樊昊煒的意思很明白,他已經(jīng)回來了,從現(xiàn)在起,董語霏的事不用他唐子麒插手了。
這樣坦白又直接的話有點傷人,但正是樊昊煒的用詞,認識他多年,唐子麒明白他的個性也懶得跟他計較,現(xiàn)在他所擔心的是董語霏。
「我答應過不會傷害到她!箍闯鎏谱喻璧膿鷳n,樊昊煒破例的再做一次保證。
「那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尤其是在發(fā)表「戀霏宣言」后。
「我知道我欠你很多,那是我一輩子都還不起的恩情,但我還是會設法努力償還……」
言猶在耳的話語讓樊昊煒莫測高深的笑了。
是嗎?想要償還?那他會讓她知道要怎么償還。
「別露出那種笑容。」樊昊煒笑而不答讓唐子麒不耐,而且,他最怕他露出這種笑容,這表示他又開始在算計什么了。
總有一天,他們兩個人糾纏不清又曖味不明的態(tài)度會把他搞瘋。唐子麒悲嘆起自己愛管閑事的個性,還是耐著性子再追問一次。
「昊煒,你老實說,對霏霏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相較于唐子麒急于知道答案,樊昊煒慢條斯理的模樣真是氣死人。
「你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