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嗎？”納山問道。
“我沒聽懂……”潔玉一手捂在胸口喃喃道。
克林反應(yīng)最慢但也最合邏輯�！敖忉屢幌履愕睦碛��！彼畹�。
“富恩，請你上樓取我的清單下來好嗎？”
“你有一張列著所有你懷疑你朋友是兇手的理由的清單？”凱恩問道。
“她有每件事情的清單�！�
克林這話不帶絲毫紆尊降貴，而那令她欣喜非常�！皩�，我的確有張清單，”莉雅說道�！笆怯脕硭伎驾砝虻氖й櫜⒆餍┯媱澯玫�。我一聽說她和車夫私奔，就知道事情不大對勁。蓓莉絕不會做這種事，對她來說面子可比愛情重要多了。而且她也不會允許自己愛上一個她認(rèn)為社會階級比她低的男人。她有點(diǎn)膚淺，也有些勢利，不過她只有這些缺點(diǎn)。她的心腸很好�！�
“他一定是位居顯要的人。”納山大聲說了他的看法。
“嗯，我也有同感。”莉雅同意道�！拔疫�認(rèn)為這男人要求她到某處碰面，而她一時好奇便忘了要提高警覺。她一定要被他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
“她太天真了。”潔玉道。
“凱琳也是�！�
“凱琳？我妹妹和這事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要我保證不說出去，但如今她的安全堪慮，我只好食言了。今早她也收到花了�！�
“老天，我需要來杯白蘭地�！眲P恩喃喃道。
此時富恩已返回客廳。他把一疊紙張遞給克林，再轉(zhuǎn)給莉雅。他聽見凱恩的話，立刻又說他會去準(zhǔn)備白蘭地。
“整瓶拿過來�！眲P恩吩咐道。
“我向上帝祈禱我們?nèi)枷洛e結(jié)論了。”納山開口道。
“最好是�！眲P恩附議道。“那混帳竟敢追求我們家族的三位女性，我們最好小心點(diǎn)兒�！彼h首強(qiáng)調(diào)他的話。
克林翻閱著那疊紙張，找尋著和他們此時討論的主題有關(guān)的那一張。一張上書他的名字的紙條使他暫停下來。
此刻莉雅并未注意到她的丈夫，她正專心注視著他的兄長。
“凱恩，你并沒有充分的證據(jù)可以證明只有三個，”她解釋�！澳侨苏f不定送禮物給全倫敦的女人呢�！�
“她說的有理�！奔{山說道。
凱恩卻搖頭�！拔业闹庇X告訴我他是沖著我們家這三個之一來的。”
克林讀完莉雅的那張紙條。他費(fèi)盡一切力量才沒作出任何反應(yīng)，顫抖著手將那張紙張放到最下面。
他快要升格作父親了。他高興得只想一把摟住莉雅親吻她。
這消息來得可真巧哪，他自顧自地想道�？肆之�(dāng)然不會讓她知道他看過紙條了，他要等她親口告訴他。他決定等到今晚，等到他們一起在床上時……
“你在笑什么，克林？對這種事你有這種反應(yīng)也太詭異了吧。”凱恩道。
“我在想別的事�！�
“專心點(diǎn)嘛�！崩蜓叛肭蟮�。
克林轉(zhuǎn)過去看著她。她看見他眼中閃爍著的溫暖，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讓他有這種神情。然而她尚未及問出口，他已傾身吻她。
這迅速卻不含糊的吻在她有所反應(yīng)前便結(jié)束了。
“看在老天的分上，克林�！眲P恩喃喃道。
“我們是新婚嘛。”莉雅試著為她丈夫的當(dāng)眾表演找個借口。
富恩捧著一個放有幾只高腳杯和一大瓶白蘭地的托盤進(jìn)來。他把托盤擺在莉雅旁邊的桌上，并湊在她耳邊低語了些什么。
“廚子回來了。”
“她有什么消息嗎？”
富恩熱切地點(diǎn)點(diǎn)頭。凱恩自個倒了一杯酒，一口飲干了它。納山和克林都婉拒了白蘭地。
“請給我一杯好嗎？”莉雅問道。她并不特別喜歡白蘭地的口感，只是覺得它應(yīng)該能祛除一些她體內(nèi)的寒意。另外她還有點(diǎn)兒反胃，而她確信這有關(guān)謀殺的討論正是原因。
“富恩，替莉雅倒杯水來�！笨肆謫镜馈�
“我想喝白蘭地�！彼棺h。
“不行�！�
她被他直截的否定嚇了一跳�！盀槭裁床恍校俊�
克林并未立即回答。他想告訴她白蘭地對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可能不大合適，不過他當(dāng)然不能這么說啦。因?yàn)樗�沒告訴他寶寶的事呢。
“你在笑什么？我要說，克林，你真是最令人費(fèi)解的男人�！�
他強(qiáng)迫自己回到眼前的話題上�！拔也幌矚g你喝酒�！彼Q道。
“我從不喝酒的。”
“那就對了，”克林同意道�！岸椰F(xiàn)在也不會開始。”
富恩輕觸莉雅肩頭，提醒她他帶來的消息。
“請容我失陪一下。”她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正拿著她所有的紙條�！澳隳弥鼈冏鍪裁矗俊�
“替你拿呀。”他答道。“要我找出和蓓莉有關(guān)的那一張嗎？”
“不用了，謝謝�！彼舆^整疊紙張，發(fā)現(xiàn)蓓莉的那張就在第二張。她作勢欲起身，克林卻搖搖頭把她拉回去。
“你不去任何地方�！�
“我得去和廚子談?wù)��！?br />
“富恩可以回答她的問題。”
“你不了解，”莉雅輕聲道�！八鋈ヌ嫖肄k些事情，我想知道結(jié)果如何了。”
“什么事？”克林問道。
她無法決定要不要回答他。“你會生氣的�！彼�。
“不，我不會。”
她的表情告訴他她不相信他�！袄蜓�？”
他相信這帶有警告意味的輕喚已足夠使她盡快回答，然而她卻只對他微微笑著，于是他知道她根本不在意。
“拜托你告訴我。”他要求道。
他是用請求而非命令的，兩者在她心里有著天淵之別，她立即開口道：“我派她到塔波特子爵城里的宅邸去。你要生氣之前，克林，先想想是你命令我不可以和子爵交談的，我照你的話做了�！�
他完全弄胡涂了。“我還是不懂�！彼姓J(rèn)道。
“我派廚子去找羅萍夫人的侍女，我想知道她失蹤前有沒有收到什么禮物�？肆�，我們都知道她并沒有逃離她丈夫，這種理由太牽強(qiáng)了�！�
“她的確收到了禮物，”富恩迫不及待地說道。“而子爵也氣瘋了，傭人們都相信羅萍夫人是和那個追求者私奔了，子爵雖然沒說什么，但他的下人都認(rèn)為他也有相同的想法。樓上女仆告訴廚子說子爵成天鎖在他的書房里藉酒澆愁�！�
“這里究竟在搞什么？”凱恩問道。“這兩個女人之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她們兩個都失蹤了�！睗嵱裉嵝颜煞颉！斑@個算是關(guān)聯(lián)吧？”
“我指的不是這個，甜心�！�
“或許他并沒有特定下手的對象。”納山推測道。
“但總該有動機(jī)吧�！笨肆植灰詾槿�。
“也許第一個是有�！奔{山同意道。
莉雅對那句話有些不解�！盀槭裁吹谝粋�有動機(jī)，到了第二個就沒有了呢？”
納山看看克林，克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才開口道：“第一次謀殺時很可能有動機(jī)存在，”納山解釋�！暗笏忝陨涎任秲毫�。”
“有些人的確如此�！眲P恩表示同意。
“老天爺。”潔玉輕喃道。明顯地打著哆嗦。凱恩見狀立刻起身走向他的妻子，把她拉起來，自己坐下再拉她坐在他腿上，她倚著他。
“你是說他喜歡殺人？”莉雅問道。
“可能�！奔{山答道。
莉雅再度反胃起來。她靠向她丈夫那邊，想尋求更多暖意，靠近他總讓她有安全而舒適的感覺。那就是愛的內(nèi)涵，她在心里想道。
“我們得再搜集更多的消息�！眲P恩宣布道。
“我和蓓莉的哥哥談過，但他一點(diǎn)兒也幫不上忙。”莉雅說道。
“等我去和他談，他就幫得上忙了�！笨肆峙�。
“我不認(rèn)為他會合作，”莉雅答道�！吧匣啬愫退�?wù)劇�，結(jié)果卻把他丟到人行道上了。”
“請理察出面幫忙如何？”納山建議道。
莉雅閉上雙眼聽其它人討論�？肆植唤�(jīng)意地揉著她的的胳臂，他的碰觸美妙而舒服。其它人輕聲討論著行動計劃時，她則在心里想著終于得到她丈夫的合作實(shí)在太棒了。她知道他會查出蓓莉究竟出了什么事……和出事原因，她毫不懷疑克林找出真正的犯罪者的能力，因?yàn)樗嘈抛约杭薜氖侨⒏裉m最聰明的男人。他很可能也是最頑固的，不過現(xiàn)在這個小缺點(diǎn)反而對他們有利。他沒得到答案是絕不會罷手的。
“我們還要做什么嗎？”凱恩問道。
莉雅看了一下紙條才答道：“你們得找出誰會因蓓莉的死而獲利�？肆郑憧梢圆椴槭軆�?shù)谋ｋU單，狄先生會很樂意幫忙的�！�
三個大男人一起笑起來�！拔乙詾槟闼��！笨肆终f道。
她不理會那句話�！斑�得考慮其它動機(jī)……一般性的�！彼忉尩溃骸袄缂刀屎颓蠡楸痪芫褪�。尼爾提過他妹妹曾拒絕過兩個人的求婚，也許其中之一不喜歡人家說‘不’�！�
潔玉突然發(fā)覺莉雅確是聰慧，而克林咧大嘴的笑容則暗示她他也知道自己妻子有多聰明，只是納山和凱恩還沒有搞清楚。
“對，當(dāng)然我們會追查每一種可能的動機(jī)�！眲P恩說道�！拔抑挥邢Ｍ稚夏苡幸�、兩個線索�！�
“哦，但你們有啊�！崩蜓糯鸬��！澳愕募易逯型瑫r有三個女性收到禮物就是最好的線索了，凱恩。這又讓我想到，可能是你們幾個男人或我們女人當(dāng)中有冒犯了那人也說不定�！�
克林點(diǎn)點(diǎn)頭�！斑@一點(diǎn)我也想過�！彼f道�！八鷣碛恍⌒牧恕！�
“或者是愈來愈自滿�！奔{山補(bǔ)充道。
“我們大夥兒是不是忘了一項重要的事實(shí)了？”潔主問道。
“是什么呢？”凱恩問他的妻子。
“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尸體。我們真的很可能全搞擰了�！�
“你覺得我們是嗎？”莉雅問道。
潔玉思索了好半晌，才低聲道：“不。”
接著克林開始分派每個人的任務(wù)，唯獨(dú)莉雅沒有。他要潔玉盡可能多和名門淑媛接觸，看看還有誰也收到了禮物。他還要她別告訴那些女人們，凱琳和莉雅也收到了禮物，以免哪個笨女人以為是什么比賽。
納山的工作是在克林忙著揭開謎底期間全權(quán)負(fù)責(zé)公司的事。
“凱恩，莉雅說得對。尼爾不會和我談的，你得來處理他的事。”
“沒問題。”凱恩同意道�！拔乙苍摵退ㄌ卣�?wù)�，我們一塊兒上牛津，或許他會比較聽得進(jìn)我的話�！�
“我去找父親，”克林最后說道�！八詈枚⒅鴦P琳等那混帳落網(wǎng)。”
莉雅等著克林指派工作給她，等了幾分鐘后她失去了耐性。她輕推她的丈夫。
“你沒忘了我吧？”
“沒有。”
“我的任務(wù)是什么呢，克林？你要我做什么？”
“休息，甜心。”
“休息？”
她有些惱火，但克林卻不想和她爭執(zhí)。凱恩已打算要走，他抱開坐在他膝上的妻子站起身來。納山也站起來走向門口。
“來吧，莉雅，你得小睡片刻�！笨肆终f道。
她當(dāng)然不需要小睡，她忖道，而且要不是她太累，一定會這么告訴他。和她丈夫爭執(zhí)很花氣力。而莉雅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了，剛才的討論已經(jīng)榨光了她所有的精力。
凱恩正對著她笑。莉雅不要他認(rèn)為她弱不禁風(fēng)，而她知道他已聽見了克林堅持要她休息。她把紙條塞到他手上�！拔以诩垪l上還寫了其它的動機(jī)，也許你會想看看�！彼f道。
凱恩還來不及謝她，她已經(jīng)又接著說道：“我有一點(diǎn)兒累了，不過那是因?yàn)榭肆趾臀颐客矶继硭年P(guān)系。他也累了�！彼f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凱恩對她眨眨眼。她還沒搞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克林已經(jīng)帶她轉(zhuǎn)身上樓去了。由富恩負(fù)責(zé)送客。
“你干么拿我當(dāng)病人看待？”
回臥室后她如是問道。他正忙著為她解扣子。“你看起來累壞了，”他說道�！岸椅蚁矚g為你脫衣服。”
他對她溫柔至極。當(dāng)她脫得只剩白色的絲質(zhì)緊身襯裙時，他撩起她頸背的發(fā)絲，低頭印上一吻。
他拉開床單，再替她蓋好棉被�！拔抑灰菹⒁粫䞍壕秃�，”她說道�！拔也荒苷嫠！�
他彎身吻她的眉梢�！盀槭裁床荒�？”
“如果我現(xiàn)在睡，晚上一定睡不著。”
克林舉步走向門口�！昂冒�，甜心，休息一下。”
“你不也一起休息嗎？”
他笑起來�！安唬矣泄ぷ饕�。”
“我很抱歉，丈夫。”
他正推開門。“抱歉什么？”
“我似乎老是在打擾你工作，我很抱歉。”
他點(diǎn)點(diǎn)頭走出房間，然后又改變主意踅回床畔。他想告訴她為了打擾他而道歉太荒謬了，畢竟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什么專找麻煩的遠(yuǎn)親。
他一個字也沒說，決定等稍晚他的妻子聽得進(jìn)他的話再講，因?yàn)樗呀?jīng)睡著了。她這么快入睡著實(shí)令他有些驚訝，外帶一絲內(nèi)疚──因?yàn)樗客韼鋈�。眼前的她真是�?xì)致、脆弱得可以。
克林完全不知道站在那兒看著莉雅多久，一心只想保護(hù)她。他從沒感覺如此具占有欲……和如此幸福，他突然領(lǐng)悟到。
她愛他。
上帝，他也好愛她。這個事實(shí)令他露出了微笑。他很早就曉得自己愛她，即使頑固如他一直不愿公開承認(rèn)。天知道他有戀愛中男人的特征。自認(rèn)識她開始，他就變得十足具占有欲和保護(hù)欲。他的雙手怎么都離不開她，而好長一段時間他還一直以為那只是單純的肉欲。當(dāng)然，后來他便明白其實(shí)不然。
噢，他的確愛她，卻仍無法想象她為什么愛他。如果她還醒著，他一定當(dāng)場就這樣問她。她當(dāng)然大可挑選更好的對象，某個有頭銜……有土地祖?zhèn)鞔笳硞�有健全、健康的身體的人。
克林不以為自己天性浪溫，他是個有條理、講實(shí)際的人，深知夠努力才能成功的道理。在他心底一個黑暗的角落，始終存在著上帝拋棄了他的想法。它是個毫無理性的觀念，而且自他一條腿幾乎報廢后早已根深蒂固。他還記得醫(yī)師低聲說傷腿必須切除，也記得他的好友強(qiáng)烈的反對。納山不準(zhǔn)溫爵士碰那條腿。然而克林仍怕極了閉眼睡覺，怕一覺醒來他已不再完整。
那條腿逃過了一切，持續(xù)的疼痛長伴他左右，時時提醒他這得來不易的勝利。
奇跡只發(fā)生在別人身上，克林向來如此認(rèn)為……直到莉雅進(jìn)入他的生命。他的公主真的愛他，他完全知道她的愛是沒有任何保留及條件。即使她認(rèn)識的是個只有一條腿的男人，她仍會一樣愛他。他或許會得到他的同情，但絕不是憐憫，她的舉止間顯示著她決心照顧他的力量。
她會永遠(yuǎn)在他身旁，嘮叨他、和他爭辯、愛他，無論任何……
而那，克林下了結(jié)論，絕對是一個奇跡。
上帝終究沒忘了他。
她要離開他。莉雅知道自己不大講理，但她已煩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納山無意間提及他和克林都靠莎娜繼承的遺產(chǎn)來支撐船運(yùn)公司的營運(yùn)，自此這件事便一再在她腦中盤旋，讓她愈想愈難過。
克林，她忖道，在每一個可能的方面都拒絕了她。他不要她幫忙照顧公司，不要她的家產(chǎn)，甚至也不要……不需要她的愛。他的心四周仿佛圍了一道高墻，莉雅不以為自己能使他愛上她。
那天一早院長的信已到，而莉雅也至少看了十次以上，她要回家。她實(shí)在太想那些修女和那片土地，不禁哭了起來。這沒關(guān)系，她決定道，這里只有她一個人，而克林正關(guān)在書房里埋頭工作，他聽不到的。
上帝，她真希望自己近來沒變得這么情緒化，連邏輯都不管用了。她穿著睡衣、睡袍站在窗邊往外看，滿心的憂慮令她甚至沒聽見開門聲。
“怎么了，甜心？你哪里不舒服嗎？”
他的語氣滿含關(guān)切。她深吸口氣叫自己鎮(zhèn)靜下來，然后才轉(zhuǎn)身面對他。
“我想回家�！�
這突如其來的要求令他措手不及，然而他很快便回過神來。他隨手關(guān)上房門走向她。
“你已經(jīng)在家了�！�
她本想否認(rèn)，隨即又作罷。“是的，當(dāng)然，”她同意道。“我只是希望你同意我回圣十字看看，修院離史東赫文很近，我想再看看我父母親的家。”
克林走到她的寫字臺前�！暗降自趺椿厥�？”他倚在桌畔等她回答。
“今天我收到一封院長的來信，突然很想家。”
克林仍不動聲色，“目前我撥不出時間來……”
“杜文和陸蒙會陪我去�！彼暹M(jìn)來說道�！澳憧梢圆槐孛銖�(qiáng)，我曉得你很忙。”但只覺自己怒氣漸生，光是想到他的妻子沒有他陪伴獨(dú)自旅行便足以讓他惱火。但他仍沒有馬上拒絕她的要求，因?yàn)樗麖臎]見她這么低潮過�？紤]到她目前的特殊狀況，他更加擔(dān)心了。
然而她如果以為他會任她獨(dú)自到任何地方去，那她就真是瘋了。不過他并沒說出口。他決定訴之以理�！袄蜓拧�
“克林，你不需要我�！�
此言令他一陣愕然�！拔也恍枰悴殴��！彼麕捉叵胤瘩g道。她搖頭，他點(diǎn)頭，然后她轉(zhuǎn)身背對他。
“你從沒需要過我�！彼p聲道。
“莉雅，坐下來�！�
“我不想坐�！�
“我要和你談?wù)勥@個……”他差點(diǎn)脫口說出要和她談?wù)勊闹嚨哪铑^，又及時阻止了自己。
她沒理會他，只一徑望著窗外。
他注意到她桌上的一疊紙。突然明白自己該怎么辦了。他飛快翻閱，挑出寫了他的名字的那一張。
她沒注意他。他把那張紙對折放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命令她坐下。這一次口氣嚴(yán)肅、堅持多了。
她卻慢條斯理地用手指拭去臉上的淚水，才慢慢走回床邊坐下，低下頭。
“你突然不再愛我了嗎？”
他無法控制自己聲音中的憂慮。她聞言猛一抬頭，顯然被他的問題嚇一大跳�！安�，我當(dāng)然不會停止愛你�！�
他一頷首，她急切的回答令他既欣喜又松了一大口氣。接著他挺直身軀舉步走到她面前�！案緵]有伯特叔父這個人，對不對？”
突然改變的話題令她大惑不解�！安厥甯负臀乙丶矣惺裁搓P(guān)系？”
“天殺的，這里就是你的家�！彼g斥道。
她又低下了頭。他立刻后悔自己亂發(fā)脾氣，于是深深吸口氣教自己平靜下來。“你就容忍我一下，莉雅，回答我的問題�！�
她猶豫了好半響才決定據(jù)實(shí)以告。“不，的確沒有伯特叔父其人�！�
“我就知道�！�
“你怎么會知道呢？”
“因?yàn)槟侨藦臎]寫任何信來給你，我卻聽到你跟凱恩說你收到了一封信。你平空捏造了這個人，而我認(rèn)為我知道原因何在。”
“我真的很不想談這個。我發(fā)現(xiàn)我今晚特別累，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很晚，快十點(diǎn)了。”
他可不打算讓她輕易逃過去�！敖裉炷阋呀�(jīng)午睡四個鐘頭了�！彼嵝阉�。
“我在補(bǔ)眠。”她宣稱道。
“狄先生不會把女人對股票的意見當(dāng)一回事，對不對？所以你就創(chuàng)造了伯特叔父這個人�！�
她不想和他爭這件事，“對�！�
他點(diǎn)點(diǎn)頭，雙手背在身后蹙眉俯視她�！澳汶[藏了自己的聰明對不對，莉雅？你確實(shí)懂市場經(jīng)濟(jì)訣竅，但卻沒炫輝自己的聰明，反而讓一個杜撰的人物居功。”
她抬頭讓他看見她緊蹙的眉頭�！澳腥酥宦犇腥说慕ㄗh�！彼Q道。“女性有這種興趣并不是好事，那太不淑女了。而且它也不是什么訣竅，克林。我看雜志，也聽狄先生的建議，而了解他的看法并不需要多么特別聰明。”
“那么你愿意承認(rèn)你至少有聰明到能合邏輯地思考大多數(shù)的事情吧？”
她真搞不懂他們討論這個作什么用，而且她丈夫又一副很不安的樣子。她想象不出原因何在。
“是，”她答道�！拔铱梢酝膺@一點(diǎn)�！�
“那你究竟為何沒能把所有明顯的事實(shí)加在一起，并得到我愛你的結(jié)論呢？”
她雙眸大睜，張嘴想對他說些什么，卻記不得自己想說些什么。
“我愛你，莉雅。”
本來難以啟齒的話如今一旦說出口，他卻有如釋重負(fù)之感。他對他的妻子微笑，又再說一遍。
她跳下床，對他攢起眉心。“你不愛我�！彼嫉馈�
“我當(dāng)然愛你�！彼q道�！叭绻阌眯├碇恰�
“我的確用了�！彼驍嗨�。“而且得到相反的結(jié)論�！�
“甜心……”
“別甜心長甜心短的�！彼暗馈�
克林伸手要碰她，她卻避開他又坐了下來。“喔，我理智地想過一遍又一遍。要我告訴你我得到的結(jié)論嗎？”她沒給他時間回答�！澳憔芙^了我想給你的每一樣?xùn)|西，如果這樣我還能看出你是愛我的，未免也太不合邊輯了�！�
“我什么？”他被她激動的口吻嚇了一大跳�！拔揖烤咕芙^了些什么？”
“我的頭銜、地位、城堡、家產(chǎn)、甚至包括對你公司的幫忙�！�
他終于明白了。他拉她站起來，雙臂圈住她，她試著掙開他，結(jié)果兩人一塊跌到床上�？肆诌B忙換個姿勢以免壓到她。他用自己的兩股壓住她的下半身，兩肘撐著自己好望著她。
她披散在枕上的發(fā)絲及珠淚盈睫的明眸，使她在眼中更形脆弱�！拔覑勰悖蜓��！彼驼Z道�！岸椅乙步邮芰四隳芙o我的一切�！�
她張嘴想反駁，他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拔覜]有拒絕任何有價值東西，而那些都是男人所渴望的。你給我你的愛、信任、忠誠、你的智能，你的心和身體，那些都是無法與物質(zhì)相提并論的，甜心，而即使你失去了所有的財產(chǎn)，對我也不會有任何差別。你就是我想要一切，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他的一番剖白令她久久無法言語。他的雙眼帶著霧氣，她這才知道對他來說開口說出他對她的感情有多么困難�？肆终娴膼鬯�，她高興得又哭了起來。
“愛，別哭�！彼肭蟮��！翱茨氵@么難過我實(shí)在很不好受�！�
她努力停止哭泣告訴他她一點(diǎn)兒也不難過�？肆治孀∷斓氖指亩玫羲臏I水�！拔胰⒛愕臅r候，什么都無法給你�！彼嬖V她�！叭欢禄橐巩�(dāng)晚我就知道你愛我。一開始我很難接受這事實(shí)，那對你似乎太不公平了。我是該記住你說過的一句有關(guān)攝政王的話，那我們就不會平白擔(dān)這么多心了�！�
“什么話呢？”
“當(dāng)時我告訴你我聽說攝政王在追求你，”他答道。“你還記得你怎么回答我的嗎？”
她的確記得，“我告訴你他追求的是我的頭銜，而不是我這個人�！�
“所以啦？”他低啞地喃喃道。
“所以什么？”
她粲然一笑，她終于懂了。
“我想你是相當(dāng)聰明的�！�
“你愛我�！�
“沒錯�！�
他俯身親吻她，她在他的口中輕嘆著。他往后退進(jìn)，她已是一副被說服了的模樣。
“你自己也相信嗎？”
他不懂她要問的是什么，他正忙著解開她睡衣最上面的扣子。“相信什么？”
“相信我愛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財產(chǎn)�！彼鸬�。“吸引我的是你的力量和勇氣，克林，我兩樣都需要�！�
他快樂得再度俯身吻她�！拔乙残枰�。”
他想吻她，她卻想說話�！翱肆�，你總要讓人家認(rèn)為你是為建立公司而辛苦掙扎的男人�！�
“我是個為建立公司而辛苦掙扎的男人。”
他翻身側(cè)躺以便能快些脫下她的睡袍和睡衣。
“你不是個窮人。”她宣稱道。她在床上坐起來，開始把睡袍扯去，克林也動手幫她。
“我仔細(xì)看過你的帳簿，記得嗎？你的營收驚人，只不過你又把它們?nèi)珨?shù)投入營運(yùn)，而其結(jié)果也很可觀。你一直想建立一個王國，而只要停下來好好看一看，你會發(fā)覺其實(shí)你已達(dá)成目標(biāo)了，你有將近二十艘船，訂單更早已排到明年，這些都足以證明你的公司早就不是所謂‘掙扎的冒險’了。”
他根本沒法專心聽她說話，她已褪下睡袍，此刻睡衣正一寸寸自她的頭上脫掉，他的喉嚨緊繃到極點(diǎn)。她一拋開那層障礙，他立即朝她張開雙臂。但她卻搖搖頭。“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點(diǎn)了頭。他的體內(nèi)正烈焰熊熊，他唯一想做的是把他自己埋在她里面。在碰觸她的急迫渴望中，他顧不得襯衫被毀的危險匆匆將之剝下。
他熱烈的目光令她期待地紅了臉�！翱肆郑裁磿r候才是夠就是夠了？”她的問題要求注意，他卻無暇他顧。
“我永遠(yuǎn)要不夠你。”
“我對你也一樣，”她喃喃道。“但我問的不是那個……”
克林用嘴讓她閉了嘴，她再無法抗拒他，她的雙臂纏在他頸間，臣服于他的熱情……他的愛。
他對她同時既需索又不可思議的溫柔，他的碰觸充滿了魔力。當(dāng)她徜徉在充滿喜悅的降服時，他則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有他有多愛她。
她本也想告訴他她愛他，然而克林把她累慘了，她根本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她翻身仰躺，閉眼傾聽她自己雷鳴般的心跳，涼風(fēng)輕拂過她灼燙的皮膚。
“甜心，你有什么想告訴我的事嗎？”
她滿足得無暇去想除了剛才發(fā)生的事以外的事情。
克林正打算誘哄她告訴他寶寶的事，富恩卻選在這節(jié)骨眼兒敲著臥室的門�！爸魅耍蟾鐏砹�，我請他先在書房里坐�！�
“我馬上過去。”克林吼道。
他嘀咕著他老哥來得不是時候。莉雅笑了，她仍閉著雙眼地說道：“十分鐘前才真叫做‘不是時候’呢，我倒認(rèn)為他挺周到的�！�
他同意她的說法。他正欲離開床，卻又踅回她身邊。她一睜眼剛巧見到他俯身在她的肚臍上印下一吻。她一手輕刷過他的肩，他頸后的發(fā)絲纏繞在她的指間。
克林又開始留長他的頭發(fā)了。這頓悟的事實(shí)令她快樂得差點(diǎn)又要哭了起來。不過她當(dāng)然沒哭，因?yàn)榭肆挚此扌睦飼y過，而且八成也無法理解她的這種反應(yīng)。然而她了解，這也正是重點(diǎn)所在。對她的丈夫而言，婚姻并非牢籠。
他被她的表情搞胡涂了。“甜心？”他問道。
“你依然是自由的，克林�！�
他聞言瞠大雙眼�！澳愕脑捄闷婀��！�
“你哥哥還在等你�！�
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要你在我和凱恩談話時想想我的問題。好嗎，愛？”
“什么問題？”
克林下床穿好長褲。“我問你還有沒有其它事情要告訴我。”他提醒她。他穿上皮鞋準(zhǔn)備回他房里拿件襯衫，原來那件被他扯破了。
“想想看�！彼テ鹜馓讓λＵＱ郏又汶x開她的房間。
凱恩正坐在壁爐旁的皮椅上�？肆謱λc(diǎn)點(diǎn)頭后在書桌后坐下，拿起了紙筆。凱恩瞥了他弟弟一眼，綻出一朵大大的笑容�！翱吹贸鰜砦掖驍_了你。抱歉�！�
克林沒理會他哥哥聲音中的笑意，他知道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襯衫沒扣好，連頭發(fā)都沒梳。
“婚姻生活很適合你，克林。”
克林并未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他抬頭直視他大哥，事實(shí)就寫在他眼底。所有的防備都消失了。
“我是個戀愛中的男人�！�
凱恩笑起來�！澳憧苫苏婢玫臅r間才弄清楚啊�！�
“沒比你搞清楚你愛潔玉長�！�
凱恩同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肆掷^續(xù)在紙上寫著什么。
“你在做什么？”
克林笑容有些見腆地答說他在寫張紙條。
“我似乎也染上我老婆凡事組織一番的狂熱了�！彼f道�！澳愫妥泳粽勥^了嗎？”
凱恩的微笑褪去，他松開領(lǐng)結(jié)答道：“哈洛凄慘極了，連話都幾乎說不完整。他最后一次見到他老婆時和她吵了一架，自此他天天為他對他老婆說的氣話折磨著自己，真令人不忍卒睹。”
“可悲的笨家伙�！笨肆謸u頭。“他告訴了你他們吵些什么嗎？”
“他認(rèn)為她另有愛人，”凱恩答道�！八粫r收到禮物，哈洛一口咬定她和其它男人有染。”
“天殺的。”
“他到現(xiàn)在還沒搞懂，克林。我告訴他我們的老婆也都收到禮物，但他卻醉得根本看不出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只一直叨念著他把羅萍?xì)獾煤退那槿艘黄鹋芰�。�?br />
克林往后靠向椅背。“他有什么幫得上忙的消息嗎？”
“沒有�！�
兩兄弟陷入沈默，各自若有所思�？肆滞崎_椅子彎身脫下鞋，先左腳再右腳，正要直起身子時卻發(fā)現(xiàn)左腳的鞋的鞋襯里跑出來了。
“天殺的！”他自言自語道。他最舒服的一雙鞋就快壞了，他拎起鞋檢查看看還能不能修，結(jié)果一片厚鞋墊掉進(jìn)他手中。
他從沒見過這種東西，拿起了左腳檢視一番。富恩恰在此時端著一瓶白蘭地進(jìn)書房來，他瞥一眼克林握在手上的東西，立刻轉(zhuǎn)身欲離去。
“回來，富恩�！笨肆置畹馈�
“您想喝一杯嗎，大人？”富恩問凱恩。
“是，”凱恩答道�！暗乙�，不要白蘭地。今晚見過哈洛之后，光想到酒就讓我反胃。”
“我立刻去準(zhǔn)備水�！�
富恩又想走開，克林叫住了他。
“您也想喝水嗎？”管家問他的雇主道。
克林舉起那片鞋墊�！拔蚁胫滥銜圆粫缘眠@是怎么回事�！�
富恩心中一陣掙扎。他是克林雇的管家。理當(dāng)對他忠心耿耿，但他也答應(yīng)了公主不透露鞋匠的事。
富恩的沈默惹得凱恩笑起來�！翱此谋砬�，我敢說他知道的八成不只一些。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克林？”
他把皮鞋墊丟給凱恩�！拔覄偘l(fā)現(xiàn)這個塞在我的鞋襯里下面，它是特別為我的左腳弄的�！�
他將目光轉(zhuǎn)回他的管家身上�！斑@是莉雅的主意，對不對？”
富恩清清喉嚨。“它們變成你最喜歡的鞋了，大人�！彼奔敝赋��！靶瑝|讓鞋子更合您的腳，希望你別為這個生氣�！�
克林根本沒在生氣，然而他年輕的管家卻擔(dān)心得沒注意到這點(diǎn)。
“公主知道您對您的腿有些……敏感，”富恩繼續(xù)說道�！耙蚨约合肓藗�小花樣沒讓您知道。我真誠希望您別降怒于她�！�
克林微微一笑，富恩為莉雅辯白讓他挺高興的。“你去請公主下來好嗎？輕聲敲門，她如果沒立刻應(yīng)門，就當(dāng)她已經(jīng)睡了就好。”
富恩匆匆走出書房，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仍拿著酒瓶，遂又踅回去把酒瓶擺在小幾上再離開。
凱恩把鞋墊丟回給他的弟弟�！斑@玩意兒管用嗎？”
“嗯，”克林答道�！拔疑踔敛恢馈�
凱恩見到他弟弟眼底脆弱的神情，不覺大契一驚�？肆瞩r少如此真情流露，他突然感覺和弟弟親密許多，而這完全肇因于克林并未拒他于外。他傾身向前，兩肘支在膝上。
“你不知道些什么？”
克林盯著鞋墊后半部加厚的部分答道：“不知道我的左腿比右腿短。這說得通，失去的肌肉……”
他一聳肩。凱恩一時無言以對，這是克林首次承認(rèn)他的情況，凱恩不確定接下來該怎么辦。如果他的口吻太過冷靜，他弟弟或許會認(rèn)為他漠不關(guān)心。然而他如果太急切或問太多問題，克林更可能會又整整五年絕口不提此事。
情況真令人進(jìn)退兩難。結(jié)果他始終沒說什么，只是改變了話題。“你和父親談過凱琳的事了嗎？”
“有，”克林答道�！八饝�(yīng)會小心，也告訴了他的仆役。如果再有什么事發(fā)生，父親也想知道。”
“他打算警告凱琳嗎？”
“他不想讓她擔(dān)心，”克林答道�！暗覉猿�。凱琳需要明白這是一件嚴(yán)重的事，她是有點(diǎn)太……輕浮了，你以為呢？”
凱恩微笑�！八�沒完全長大呢，克林，多給她一點(diǎn)時間�！�
“并保護(hù)她直到她長大�！�
“沒錯�！�
莉雅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富恩陪在一旁。她穿著一件由下巴到拖鞋全包了起來的深色袍子，走進(jìn)書房對凱恩笑笑，而后轉(zhuǎn)向她的丈夫�？肆帜闷鹦瑝|給她看，她立時沒了笑容，開始要向后退開去。
她并不害怕，只是警覺而已�！袄蜓�，你曉得這是怎么回事嗎？”
從他的表情她看不出他對她是火冒三丈抑或只是有點(diǎn)惱她，她提醒自己幾分鐘之前她的丈夫才對她傾吐愛意，遂往前跨了一步。“是。”
“‘是’什么？”
“是的，我知道鞋墊的事。晚安，凱恩，能再見到你真好�！�
她匆匆附帶說道。
她在裝傻，克林對她搖頭�！拔覇柫四阋粋�問題，老婆�！�
“現(xiàn)在我懂了，”她沖口道，又往前跨了一步�！皠偛拍汶x開的事。好吧，我就告訴你。這是我想出來的，但我是一片善意，克林。我知道你對你的腿很敏感，否則我一定會先和你商量才讓富恩去鞋匠那兒。我不得不強(qiáng)迫你的管家，他對你真是太忠心了�！彼由献詈笠欢卧挘獾每肆终J(rèn)為富恩背叛了他。
“不，公主，”富恩抗聲道。“我求您讓我負(fù)這個責(zé)任。”
克林雙眼往上一翻，“你怎么會想到這么做呢？”
她被他的問題嚇一跳�！澳憧倳行恕谕砩匣蚴抢哿说臅r候�？肆郑憧傇撝雷约罕容^常用右腿吧？”
他幾乎笑出來�！皼]錯，我是知道�！�
“你同意你是個相當(dāng)聰明的男人嗎？”
她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故意蹙起眉來�！巴��！�
“那么你為何沒試著找出你之所以會跛行的原因。”
他雙肩一聳。“一條鯊魚咬了我的腿一口。算我笨好了，莉雅，但我以為那正是我跛行的原因�！�
她搖頭�！澳鞘鞘軅脑��！彼忉尩馈！拔铱催^你的鞋底，每一雙都是右腳跟磨損得比較嚴(yán)重，然后我就曉得該怎么做了�！彼龂@口氣�！拔艺娴南Ｍ銓@件事別太敏感�！�
她轉(zhuǎn)向凱恩�！安贿^他的確敏感，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過？”
凱恩點(diǎn)頭，莉雅因而微笑起來�！八踔吝B談都不想談它。”
“他現(xiàn)在就在談啦�！眲P恩告訴她。
她倏然轉(zhuǎn)回去望著她丈夫�！澳阏谡勊�。”她喊道。
她一副驚愕的模樣，克林頓時亂了分寸�！笆堑摹！彼姓J(rèn)道。
“那你愿意讓我每晚睡在你床上嗎？”
凱恩笑起來，莉雅沒理會他�！拔抑滥忝看味蓟啬愕姆块g去，是因?yàn)橥韧葱枰呗�。我說得沒錯對不對，克林？”
他沒回答，她又說：“請你開口說句話好嗎？”
“謝謝你�！�
她完全搞胡涂了�！澳銥槭裁匆x我？”
“為了鞋墊�！�
“你不生氣嗎？”
“不�！�
他的態(tài)度令她契了一驚。
她的細(xì)心使他謙卑。
他們注視彼此許久�！澳銢]生富恩的氣，是不？”
“沒有�！�
“你為什么沒生我的氣？”
“因?yàn)槟闶且黄靡狻！?br />
“說得好�！�
克林哈哈一笑，她微笑。富恩跑著進(jìn)書房，把一杯水塞給凱恩，注意力全放在莉雅身上。她見他一臉的憂心忡忡便低聲道：“他沒生氣�！�
“莉雅，待在這里，富恩會送凱恩出去�！�
“遵命，夫君大人。”
“老天，我真愛你謙卑的時候�！�
“為什么呢？”
“因?yàn)樗鼘?shí)在太稀有了�！�
她聳肩，他又笑起來。“你還有其它要告訴我的事嗎？”
她肩膀一垮，這人著實(shí)太精明了。“喔，好吧�！彼馈！拔液蜏鼐羰坑懻撨^你的腿，當(dāng)然是私底下的。”
克林挑起一眉，“討論什么呢？”
“討論讓你舒服些的方法。我把他的建議都寫下來了，你要我拿單子來嗎？”
“待會兒。”他答道�！艾F(xiàn)在，你還有其它要告訴我的事嗎？”
這一問涵蓋的范圍極廣，克林決定將來他得每隔一周問她一次，才能知道她都在做些什么事。
在找出他所問何事前，她可不想再傻傻地招供�！澳隳苷f明一下嗎？”
她的反問告訴他還有其它的秘密�！安�，”他答道。“你知道我在問什么，告訴我�！�
她用指尖理理頭發(fā)，走到他的書桌旁�！暗蚁壬嬖V你了是不是？”
他搖搖頭。“那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你先告訴我，我再告訴你。”他承諾道。
“你早就知道了，”她駁道�！爸皇窍胛耶a(chǎn)生罪惡感而已，對不對？呃，這不會有用的，我不會取消蒸汽船的訂單，而你要插手也太慢了。我自己去訂了那艘船，真的，因?yàn)槲乙恢焙芟胗幸凰夷欠N船。不過如果你和納山偶爾要借用，我也很樂意借你們用�！�
“我要狄先生取消訂單了�！彼嵝阉�
“我告訴他伯特決定要訂一艘�！�
“你究竟還有什么沒讓我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嗎？”
“莉雅……”
“你在試探我的脾氣，克林，你仍然不明白你傷我多深�！彼Q道�！澳隳芟胂笪衣牸{山說他和你完全是靠莎娜繼承的財產(chǎn)成立公司時，心里有什么感覺嗎？尤其你又那么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我的�！�
克林拉她坐在他膝上，她的雙臂立刻圈在他頸間，沖著他微微一笑。
他卻對她蹙起眉頭�！澳枪P錢是國王給納山和莎娜的�！彼忉尩�。
“我父親也替我和我的丈夫準(zhǔn)備了一筆錢�！�
她可逮到他啦，對自己說道，而她也知道。“你父親弄不懂為什么他還在管理我的基金，克林。這實(shí)在讓人尷尬，你應(yīng)該接下這個工作，我也可以幫忙�！�
他的笑容極其溫柔�！澳阏f讓我來幫忙，你來管理如何？”
“那太好了�！彼嗽谒砩�。“我愛你，克林。”
“我也愛你，甜心。你還有其它要告訴我的事嗎？”
她沒回答�？肆稚焓謴目诖锾统鏊募垪l。她更偎緊了他。
他打開紙條�！拔乙闶裁词露甲屛抑馈！彼忉�。“從這一刻起。”
她作勢要抽身后退，他卻更抱緊她。“我讓你不敢提我的腿的事，對不對？”
“對�！�
“我很抱歉，甜心，現(xiàn)在你乖乖不要動，讓我來替你回答你的問題，好嗎？”
“我沒有問題呀！”
“噓，愛�！彼畹�，一手緊抱住她，另一手拿著那張紙條，無聲地念了她寫的第一條后問道：“我聽了你對蓓莉安危的看法了，對不？”
“對，但是為什么……”
克林捏捏她�！澳托狞c(diǎn)。”他談了第二條�！拔冶ＷC軟化我對你的財產(chǎn)的態(tài)度，”莉雅甚至在頑固兩字加上括號，他嘆息一聲�！岸也粫傧耋H子一樣頑固�！�
第三條令他會心一笑，她在上面寫著他必須在五年內(nèi)明白他愛她。而既然他已履行這一條，便繼續(xù)看下一條；他應(yīng)該試著為即將成為父親而高興，而且不能怪她干涉他的計劃。
懷了孕的已婚婦女能當(dāng)修女嗎？克林決定先處理最后一條。
“莉雅？”
“嗯？”
他吻吻她的頭頂�！安弧！彼崧暤�。
他聲音中的笑意讓她一頭霧水，他的否定也是，“不什么，夫君？”
“懷孕的已婚婦女不能當(dāng)修女�！�
要不是他抱著她，她一定會跳起來，他緊摟著她待她平靜下來。她又是詛咒又是咆哮。
“你知道……一直……噢，上帝，是那紙條。你發(fā)現(xiàn)了它，所以才對我說你愛我�！笨肆种鹚南掳陀昧ξ巧先��！霸诳茨愕募垪l以前，我就知道我愛你了。”他告訴她。“你得學(xué)著相信我，莉雅；也相信你的心�！�
“但是……”
他的嘴封住了她的抗議，當(dāng)他退開來時，她已淚眼盈眶�！拔以賳柲阕詈笠淮�，”他說道�！澳阌惺裁词乱嬖V我嗎？”
她緩緩點(diǎn)了頭，他一副驕傲而愉快的神情。親愛的上帝，她真愛他。而從他望著她的表情看來，她曉得他也一樣愛她。
噢，是的，他對寶寶的事很高興，對此她沒有任何疑慮。他的手正擱在她的腹部輕拍著她，他可能沒注意自己在做什么，但這個動作已說明了一切；他正在拍撫未出世的兒子或女兒。
“回答我呀。”嗓音粗啞地輕聲道。
他一派緊張的模樣令她不自覺地報以一笑�？肆掷鲜悄敲磭�(yán)肅拘謹(jǐn)，她當(dāng)然就愛這樣的他，不過也很高興能不時讓他“忘我”一下。
她真的喜歡逗他，因?yàn)樗姆磻?yīng)常會令人驚喜。
克林的耐性已告用罄。“回答我，莉雅。”
“是的，克林，我的確有事要告訴你。我決定要當(dāng)修女�！�
他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讓她笑了起來。她又將胳臂繞上他的頸子，頭偎在他的下巴下。
“他們就要有寶寶了，”她輕聲道�！拔腋闾徇^嗎？”
接下來兩個禮拜，川流不息的訪客占去了克林大半的時間。理察爵士待在那里的時間長得都該有個房間了；凱恩則每天下午來訪，納山也是。莉雅白天很少看到她丈夫，不過晚上就全是她的了�？肆置刻焱聿秃罂倳颜{(diào)查的最新進(jìn)展告訴她。
狄先生幫了一次大忙。他查到一份在蓓莉失蹤前幾個月簽訂的人壽保險，契約上的受益人是她的哥哥尼爾，保險公司是摩敦父子保險公司。
經(jīng)由他的消息管道，克林發(fā)現(xiàn)如果蓓莉沒回倫敦，尼爾將繼承他妹妹自出生便由一位遠(yuǎn)房姑媽撥出來的嫁妝。
理察爵士也和他們一起晚餐，他聽著克林對莉雅解釋他所知道的一切，然后開口道：“除非找到尸體，否則他還是不能得到保險金或嫁妝。如果他就是兇手而且動機(jī)是錢，又何必費(fèi)事藏她的尸體呢？”
“這的確不太合理，”克林同意道�！八约阂呀�(jīng)有了一大筆銀行存款�！�
理察爵士同意地一頷首�！安贿^他也可能想要更多。”他說道�！袄蜓盘徇^說尼爾并不太喜歡他妹妹，而這又是一個不利于他的線索，雖然這只是情況證據(jù)。你們瞧，六年前他向羅萍求婚被拒，而據(jù)說她和子爵婚后他仍繼續(xù)在追求她，甚至有人相信她和他有不尋常的關(guān)系。而這正是這兩個女人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我無法想象會有任何女人想和白尼爾在一起，”莉雅低聲道。“他一點(diǎn)也不……迷人�！�
“你收過任何其它的禮物嗎？”他問道。
她搖頭�！拔覝�(zhǔn)備送納山和莎娜的禮物今天早上送過來，結(jié)果克林差點(diǎn)把它拆壞了才想起我訂了那艘船。幸好他只扯破了盒子�！�
“你忘了提那盒子是用金線扎的，”克林說道�！捌鸫a要五個大男人才毀得了它。”
凱恩沖進(jìn)餐廳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他們發(fā)現(xiàn)蓓莉的尸體了�！�
克林立即伸手覆住莉雅的手�！霸谀睦�？”
“在離此騎程約一個鐘頭的田里。一個佃農(nóng)湊巧挖到了墳?zāi)�，狼群已�?jīng)……”莉雅痛苦的表情令凱恩沒了聲音，他不想多描述細(xì)節(jié)讓她更難過。
“當(dāng)局確定了那就是蓓莉？”她問道。
她雙眸滿是淚水，卻強(qiáng)忍著控制自己。她可以以后再為蓓莉哭泣，為她的靈魂祈禱……在謀害她的人落網(wǎng)之后。
“她佩戴的首飾……有助于身分的指認(rèn)�！眲P恩解釋道。
理察爵士推開椅子站起來，說是要去看看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
“外面現(xiàn)在已暗得什么都看不到了，”凱恩說著拉開莉雅旁邊的椅子坐下�！澳愕玫鹊矫魈炝��！�
“她被發(fā)現(xiàn)的那塊地是誰的？”克林問道。
“白尼爾。”
“真方便哪。”克林說道。
“太方便了�！眲P恩同意道。
“我們盡量搜集證據(jù)，”理察宣布道�！叭缓笤僖灰徊鸾鈱で笳嫦��！�
“你打算何時叫你的人開始挖掘？”克林問道。
“明天一大清早。”
“挖掘？”莉雅問道�！凹热灰颜业捷砝�，你們?yōu)槭裁催�要……”
“只想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其它的什么�！崩聿旖忉尩馈�
“你認(rèn)為羅萍也被埋在那里嗎？”
“沒錯�！�
“我也一樣。”凱恩出聲附和道。
“尼爾不會笨到把他的受害者埋在自己的土地上�！彼f道。
“我們認(rèn)為他極有可能行兇，”凱恩道。“可沒說他很聰明�！�
她拉拉凱恩的手好引起他注意�！暗钦侵攸c(diǎn)所在呀，”她爭辯道�！暗侥壳盀橹顾恢焙苈斆鳎皇菃�？他為什么要把那兩個女人埋在他自己的土地上呢？太沒道理了。而且你們也忘了一件事�！�
“是什么？”凱恩問道。
“你們?nèi)技僭O(shè)只有兩個女人，事實(shí)上或許更多呢？”
“她說得有理，凱恩。”克林說道。“甜心，放開我大哥吧�！�
她發(fā)覺自己正捏著凱恩的手，趕緊放開來，將注意力轉(zhuǎn)向理察�！澳氵�有什么其它的計劃？”
“尼爾當(dāng)然涉有重嫌。”他宣稱道�！安贿^它只是個開始，莉雅。我和你一樣還無法確信他就是兇手本人，這些證據(jù)方便得令我起疑�！�
她對他的回答甚覺滿意，于是欠身告退。凱恩起身為她拉椅子，她轉(zhuǎn)身要謝謝他，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雙手扶住她的肩，低頭吻了她的前額。
“恭喜，莉雅�！彼f道�！皾嵱窈臀叶己芨吲d聽到這個消息�！�
“什么消息？”理察爵士問道。
她讓克林回答他，自己抬頭笑望著凱恩�！拔覀儍蓚�也都很高興�！彼p聲道。她朝門口走去時，理察正熱烈地和克林握手。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令她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克林�！澳氵�在懷疑為什么你的家庭同時有三個女性被挑中了嗎？你曾把尼爾丟出去過，”她提醒她�！八锌赡苁菓押拊谛亩雸髲�(fù)嗎？”
克林不作如是想。她讓他和凱恩、理察一起討論所有的可能性，自行上樓去。富恩正在圖書室里等她，他的妹妹玫恩也是。
“她來了�！崩蜓胚M(jìn)門來時，富恩宣布道。
“莉雅公主，這就是玫恩，”他介紹道�！八龑⒈M心服侍您�！�
富恩以肘推推他妹妹的身側(cè)，她立刻往前一步，笨拙地行了禮�！笆毯蚰鷮⑹俏易畲蟮臉s幸，夫人。”
“不是夫人，”富恩提示道�！笆枪鳌！�
玫恩點(diǎn)點(diǎn)頭，她長得很像她哥哥，皮膚顏色相近，甚至連笑容都是富恩的再版。她以真正的喜愛看著她哥哥，此情此景令莉雅滿心溫暖。
“我們會處得很好的�！彼A(yù)測道。
莉雅點(diǎn)點(diǎn)頭。“可婷人在哪兒？我們不是約好她明天就會開始幫我處理信件的嗎？”
“她還在整理打包。”富恩答道�！澳蚰煞蛱徇^我妹妹們的事了嗎？”
“沒有�！崩蜓呕氐馈！皠e那么擔(dān)心，富恩。他會和我一樣高興的�！�
“我把玫恩安排在樓上最后一間臥室，”富恩說道�！叭绻梢裕涉镁褪褂盟舯谀且婚g�！�
“當(dāng)然可以�！�
“那房間真不錯，夫人，”玫恩急切地說道。“而且是第一間我獨(dú)自占用的房間。”
“是公主，不是夫人。”她哥哥又糾正道。
莉雅忍著沒笑，她不想侵犯富恩的權(quán)威。
“明天你就開始接受訓(xùn)練，玫恩。我想現(xiàn)在我該上床休息了，你有任何需要就找你哥哥。他會照顧你的，就像他對我和克林一樣。沒有了他，我們真會不知該怎么辦哩�！备欢鞅凰馁澝琅妹婕t耳赤，玫恩則是一副印象深刻的樣子。
她告訴克林他們新雇的人手時，他笑了起來，隨即又因得知他薪水微薄的管家竟是玫恩和可婷唯一的經(jīng)濟(jì)支柱時，迅即恢復(fù)嚴(yán)肅的表情。他早已知曉富恩的雙親已亡故……滕斯推薦他的侄子作克林的管家時已告訴過他，只是他未曾提及他有妹妹。不，他不知道，而且很高興莉雅接納了兩姊妹。第二天一早，他就給富恩加了薪。
那天下午有人送花來給莉雅，是狄先生用以表示對她“悲劇性的損失”的哀悼之意。莉雅在插花時，克林卻對著小卡片皺眉�！斑@是什么意思？”他問道。
“伯特死了�！�
克林聞言放聲大笑，她則微微一笑。“我想你應(yīng)該很高興。”
“這時候你還笑未免太無情了吧，克林�！�
凱恩站在餐廳門口，對著他弟弟大皺其眉。他轉(zhuǎn)向莉雅欲向她表達(dá)哀悼之意，卻發(fā)現(xiàn)她正淺笑盈盈。
“伯特不是你們的好友嗎？”
“不再是啦�！笨肆致掏痰卣f道。
凱恩大搖其頭，克林又笑了起來�！八静淮嬖��！彼忉尩馈＠蜓诺��！袄蜓艅�(chuàng)造了‘他’她讓狄馬修聽話�！�
“但是他給過我很好的意見。該死，我一定會想念他的。我……”
“是‘莉雅’給了你好意見，以后問她好啦�！笨肆纸ㄗh道。
凱恩一副驚愕狀。莉雅給了她丈夫一個“早告訴過你了吧”的表情，才又轉(zhuǎn)向她的大伯。
“狄先生只有在相信我會把消息轉(zhuǎn)告伯特時，才肯真正跟我談投資的事。而從現(xiàn)在起，他就改為跟克林談了。如果他發(fā)覺伯特根本不存在，一定會很不高興，為此我請求你什么都別說。”
“何必這么煞費(fèi)周章呢？”凱恩問道，仍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相信她的話。
“因?yàn)槟腥讼矚g和男人打交道�！彼椭宰咏忉�。
“你來有事嗎？”克林改變話題問道�！坝腥魏涡碌南�？”
“沒錯�！眲P恩連忙恢復(fù)理智�！八麄冊陔x蓓莉的埋尸處約五十碼外發(fā)現(xiàn)了羅萍夫人的尸體�！�
“老天爺�！崩蜓诺秃舻�。
克林伸手環(huán)住他妻子的肩�！斑�有其它的發(fā)現(xiàn)嗎？”
凱恩搖頭�！澳壳斑�沒，他們還在繼續(xù)搜尋當(dāng)中，尼爾已被控以第二樁謀殺的罪名了，他經(jīng)由他的律師提出和莉雅一談的要求�！�
“絕對不成。”
“克林，我認(rèn)為我應(yīng)該和他談?wù)劇！?br />
“不行。”
“拜托理智點(diǎn)嘛�！彼肭蟮馈！澳悴幌氪_定他就是真兇嗎？”
克林嘆口氣。“那就我去和他談。”
“尼爾不喜歡你。”莉雅提醒她的丈夫。
“我管他喜不喜歡我�！笨肆终f道。
她轉(zhuǎn)向凱恩。“克林把人家丟出去過�！彼忉尩��！拔液茈y想象現(xiàn)在他還會想和他交談�！�
“新門監(jiān)獄對一個人的影響說不定會教你大契一驚呢。”凱恩說道。“我倒以為他會和任何他覺得能幫他的人談�！�
“你不準(zhǔn)去，莉雅�！笨肆謱λf道�！安贿^，”見她又要抗議隨即接著說道。
“你可以寫下任何想問尼爾的問題，我一定替你問他。”
“我已經(jīng)寫好了�！彼鸬馈�
“那就去拿來給我。”
“克林，我和你一道去�！眲P恩宣布道。
莉雅知道繼續(xù)和她丈夫爭辯無益。他眼中的神色已明白告訴她，對此事他要堅持到底。她上樓去拿紙條，在上面又加了幾個問題后，才又下樓來。
“我們搭我的馬車�！眲P恩對他弟弟說道。
克林點(diǎn)點(diǎn)頭。他接過妻子的紙條將之放進(jìn)口袋內(nèi)，并和她吻別�！按诩依飫e出去，”他命令道。“我馬上回來�！�
“她不會留在家里”。凱恩插口道�！拔彝颂�，納山在一小時內(nèi)就要來接她了�！�
“干么？”克林問道。
“潔玉要你老婆見見莎娜，”他解釋道�！澳赣H和凱琳也在�！�
“納山會陪莉雅去嗎？”克林問道。
“對�！�
莉雅轉(zhuǎn)身上樓。她得趕緊換個衣服，想留給莎娜最好的印象。
“我該帶禮物去嗎？”她喊著問她丈夫。
克林正要走出門口。他對她說那是個好主意，但他的語氣卻告訴她他已有些心不在焉。
玫恩助她換衣服。富恩的妹妹很緊張，也有些笨手笨腳，但取悅女主人的心意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沒多久納山就來接她了。莉雅帶著富恩重新包裝的禮物下樓，請納山替她拿著卻沒解釋那是什么東西。
克林的合夥人一副心有旁鶩的樣子，在到凱恩城里的大宅的一路上幾乎沒對她說一個字。
她終于開口問他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查遍了帳簿，”他解釋道�！跋胝页鲆恍┻M(jìn)帳的來源�？肆植庞袛�(shù)字頭腦，那些入帳可把我搞得暈頭轉(zhuǎn)向的�！�
“克林臥病期間是我記的帳，”她說道�！耙苍S是我弄錯了。你認(rèn)為收支差額有錯嗎？”
納山搖搖頭。“克林告訴我你做得比他好�！彼⑽⒁恍�，伸長雙腿。莉雅挪挪裙裾好給他多一點(diǎn)空間。
“我找不到一筆多出來的存款的營運(yùn)收據(jù)�！彼f道。
她終于明白了他的煩惱所在，正是克林得自國防部的酬金。
“一共有四筆進(jìn)帳沒有收據(jù)�！彼f道。
“沒錯，就是四筆�！奔{山同意地一點(diǎn)頭�！澳銜缘每肆执蚰膬旱脕磉@筆錢的嗎？實(shí)在很沒道理……船運(yùn)的收入都有登記，而且我知道他并沒有其它的秘密收入�！�
“你問過了他了嗎？”
納山搖頭�！拔沂墙裉煸缟习l(fā)現(xiàn)的�！�
“你和克林……分享一切嗎？我的意思是，你們會對彼此有所隱瞞嗎？”
“我們是合伙人，莉雅。如果我們連彼此都無法信任，又還能信任誰呢？”他對她投以銳利的瞥。“你知道錢是哪里來的，對不對？”
她緩緩點(diǎn)點(diǎn)頭�！皯�(yīng)該要由克林來告訴你才對，而不是我�！彼舐暲碚摰�。
“錢是你的嗎？”
“不是�！�
“那究竟是誰的？”
他是打算追究到底。而因?yàn)榧{山不僅是克林的合夥人，同時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因此莉雅決定告訴他應(yīng)該無妨。
“你得答應(yīng)我絕不向凱恩或其它克林家里的人提及此事。”她說道。
納山點(diǎn)頭，他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拔掖饝�(yīng)�！�
“克林是私底下從事一些工作才有那筆錢的�！�
納山往前傾身�！八麨檎l工作？”
“理察爵士�！�
他的咆哮幾乎把她的禮物震下座位。納山先前看來只是頗有興趣而已，因此他震怒的反應(yīng)著實(shí)嚇人。她驚跳一下，而他惡狠狠的詛咒則令她一度瑟縮。
重拾自制的納山立刻為不雅的言詞致歉，只是他的眼神依舊令人不寒而栗。
“我想最好還是由克林來解釋，”她結(jié)巴道�！安贿^他現(xiàn)已不再為理察爵士工作了，納山�！�
“你確定？”
她點(diǎn)點(diǎn)頭�！胺浅４_定�！�
納山長吐一口氣并往后靠�！爸x謝你告訴我。”
“克林一定會跟你說的，對不？”
她的聲音中的憂慮極其明顯。納山感覺到她已開始后悔告訴他此事，遂微笑道：“對，他一定會跟我說的。事實(shí)上，我今晚就會問他�！�
接著他改變了話題以免她繼續(xù)不安，幾分鐘后他們抵達(dá)了凱恩的宅子。
門一打開，莉雅便先見到了富恩的伯父滕斯。他是個不怒自威的老紳士，行事、儀節(jié)一絲不茍，不過問候她時，他眼中卻閃著溫暖的光芒。富恩大概在他面前盛贊過她，滕斯提起了他聽說玫恩和可婷也在她手下做事了。
通往客廳的門大開著。凱恩的女兒一見到她立刻便撒腿跑了過來。四歲大的小女孩拉著滕斯的手行禮以防跌跤，不過她的淑女禮節(jié)也僅只于此了。她一施完那煩人的禮，便放開滕斯跳著樊上她納山舅舅的腿了。當(dāng)他舉起她像頂帽子似地往上拋時，她興奮地尖叫著。
“感謝上帝發(fā)明了高天花板�！彪灌�。
納山聞言笑了起來。他把他的甥女抱在懷里，隨莉雅進(jìn)客廳去。
潔玉和凱琳坐一起，公爵夫人則坐在她的媳婦和女兒對面。三個女人正忙不疊的蜂擁至莉雅身邊。
“我們才剛聽說了好消息�！惫舴蛉苏f道。
莉雅笑說：“我聽凱琳說過�！�
“我是聽潔玉說的�！眲P琳說道。
“我從沒……”潔玉開始要反駁。
“我是聽到母親跟你的談話啦�！眲P琳承認(rèn)道。
“莎娜人呢？”納山開口問道。
“她在喂嬌安奶，”潔玉答道。“再一、兩分鐘就會下來了。”
納山轉(zhuǎn)身打算去找他的老婆。他試著松開金妮，她卻箍緊了他的脖子并宣稱要和他一起去。
莉雅將禮物置于小幾上，和大家一起落座。她坐在公爵夫人旁邊。公爵人人用她的亞麻手帕按按眼角。
“我真是太快樂了。”她宣布道�！傲硪粋�孫兒，真是件大喜事哪�！�
莉雅快樂地笑起來。話題繞著孩子打轉(zhuǎn)數(shù)分鐘之久，凱琳一下就覺得無聊了。莉雅注意到了，并決定改變話題。
“你生氣我告訴克林你收到花的事嗎？”
“一開始是我是很生氣，但后來父親對我解釋了一切，我又變得害怕了。既然白尼爾已經(jīng)落網(wǎng)，我就再也不怕，而父親也會準(zhǔn)我出去約會了。你曉得社交季已經(jīng)幾乎結(jié)束了，等回鄉(xiāng)下后我一定會無聊死了�！�
“我們當(dāng)然不能讓這種事發(fā)生嘍。”她母親說道。
“今天我要和安摩根一起到公園騎馬�！�
“凱琳，我以為我們說好了你婉拒邀約，今天下午都要和家人在一起的。”她母親提醒她。
“只是騎一會兒馬而已，如果我沒去大家都會注意到的，此外家人什么時候都能見的嘛�！�
“摩根要來接你嗎？”潔玉問道。
凱琳點(diǎn)頭。“他真了不起，連父親都喜歡他呢�！�
莉雅不相信尼爾是兇手，卻又不想嚇著她的親戚。她真希望克林在這里，他會曉得該怎么辦的。
他絕不會讓他妹妹出去的，莉雅立刻獲得了這個結(jié)論。但話說回來，克林有時實(shí)在謹(jǐn)慎得過了頭，她自顧自地想道。
“凱琳，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留下來和我們在一起�！崩蜓偶奔闭f道。
“為什么呢？”
真的，為什么呢？莉雅遍尋不獲答案，只好轉(zhuǎn)向潔玉無聲求援。
凱恩的妻子心思相當(dāng)敏銳。她瞥見莉雅眸中的憂慮，立即出聲道：“沒錯，你應(yīng)該留下來，”她對凱琳說。“滕斯會很樂意送張字條去向摩根解釋你因?yàn)榧依镉惺虏豢饲巴��！?br />
“但我想前往呀。”凱琳爭論道�！澳赣H，這不公平。人家蜜雪也要和漢普頓伯爵一道騎馬，她的姊妹們都沒有干涉她�！�
“我們并非在干涉你，”莉雅說道。“只是希望你別去�！�
“為什么不能去？”
凱琳沮喪得簡直是在尖叫了。幸好莉雅暫時不必回答，因?yàn)榧{山和他的妻子適時走進(jìn)來，引開了大家的注意力。
莉雅連忙起身，匆匆走向莎娜。
納山的妻子是個美人。她有著深褐色的秀發(fā)、無瑕的五官及一雙榛色的美目。她的微笑迷人而充滿溫暖。
納山把她介紹給他妻子，莉雅不確定自己該正式地施禮或是握莎娜的手。她兩難的窘境并未存在多久，因?yàn)樯纫炎哌^來擁抱莉雅。
和莎娜在一起絕不會感到尷尬，她對待莉雅仿佛是拿她當(dāng)久未聯(lián)絡(luò)的老朋友似的。
“嬌安呢？”莉雅問道。
“金妮會帶她下來�！鄙却鸬�。
“在滕斯的協(xié)助下�！奔{山補(bǔ)充道，接著他又轉(zhuǎn)向他老婆�！疤鹦�，我得回樓上看完帳目�！�
潔玉招呼莎娜并拍拍她身旁的坐墊。莉雅沒跟上，她追在納山后面，在階梯的一半處趕上他�！拔夷芩较潞湍阏�?wù)剢�？�?br />
“當(dāng)然可以，”納山答道。“書房好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跟他上樓走進(jìn)書房。納山指向一張椅子，她婉拒了。
房內(nèi)滿是地圖和帳簿，顯然納山已把凱恩的書房變成了船運(yùn)公司的第二個辦公室了。他穿過房內(nèi)時，她這么告訴他。
“凱恩專用的書房在樓下，”納山解釋道�！八蛔屛疫M(jìn)去那兒，也不會進(jìn)來這里�！彼肿煨Φ��！拔业拿梅虔偪癯绨葜刃颍緹o法忍受混亂。坐吧，莉雅，把你所想的事告訴我�！�
她婉謝了坐下的邀請。“這事只需要一下子就行了�！彼忉尩馈！皠P琳想和安摩根去騎馬，而他就要來接她了。我認(rèn)為她不應(yīng)該出去，納山，卻又想不出合理的理由。她很固執(zhí)。”
“你為何認(rèn)為她不該去？”
她當(dāng)然可以來個長篇大論又毫無理由的解釋，但她決定不浪費(fèi)納山的時間。
“我只是對這事有些不安，”她說道�！岸椅乙仓揽肆植粫屗�。他們都還無法確定白尼爾就是兇手，在這之前凱琳實(shí)在不宜隨意外出�？肆植辉谶@里，而她母親又拗不過她。你愿意處理一下這事嗎？我想凱琳應(yīng)該不至于敢和你爭論。”
納山朝門口走去�！澳敲纯肆植⒉恍湃芜@個姓安的嘍？”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彼f道。“摩根是克林的朋友！”她放低聲音�！熬褪撬恿丝肆衷诶聿炀羰磕莾旱墓ぷ鞯��！�
“不過你相信克林不會讓她去。沒問題，我來處理�！�
“你打算用什么理由？”莉雅匆匆跟在納山身后問道。
“什么都不用�！奔{山答道，接著露出壞壞的笑容。“我不需要理由，只打算告訴她留在這里�！�
“她如果不同意呢？”
納山笑起來。“我跟她說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說的方式。相信我，莉雅，她絕不會爭辯的。這世界上只有兩個女人不受我威脅：我妹妹和我老婆。別擔(dān)心，我會搞妥的�！�
“事實(shí)上，納山，應(yīng)該是三個。你威脅不了潔玉、莎娜和我�！�
他眼底意外的神色令她微笑起來，但卻不敢真笑出來。
公爵夫人正在門廳里等著和莉雅及納山說再見，她解釋說得為一個重要的晚宴做準(zhǔn)備。她吻吻莉雅的面頰，然后又要納山彎腰好讓她也吻吻他。
莉雅認(rèn)為凱琳還在大廳里。她轉(zhuǎn)身趕在納山之前進(jìn)去，免得她認(rèn)為她從中作梗。凱琳為她的不守承諾已經(jīng)有些不高興了，莉雅可不想再給自己另添一項罪名。
莎娜坐在軟椅上，小金妮坐在她旁邊，寶寶就抱在她腿上。
“我真希望嬌安會長成像你一樣漂亮。”莎娜告訴金妮。
“我想不會，”金妮答道�！八念^發(fā)不夠多�！�
潔玉兩眼一翻，莎娜微笑。“她還很小，”她說道�！耙苍S以后會長多呀。”
“凱琳人呢？”莉雅走進(jìn)來問道�！凹{山想和她談?wù)劇！?br />
“她幾分鐘前走了�！睗嵱翊鸬馈�
莉雅立即假定凱琳是和她母親一道走的。她在金妮旁邊坐下看著寶寶。
“她對我們干涉她的計劃很生氣嗎？很可能她現(xiàn)在就在對她母親大發(fā)脾氣呢。喔，莎娜，嬌安真漂亮，她長那么小。”
“她會長大的�！苯鹉菪Q�！皩殞毝际沁@樣，媽咪說的。”
“莉雅，凱琳沒和她母親一起回去，她和摩根一道走的。我們試著讓她改變主意，卻找不出充分的理由，最后她母親只好讓步。凱琳的眼淚說來就來，我想她母親也不想鬧得太難看。”
寶寶開始鬧起來，莎娜抱過她女兒站起來�！八∷臅r間到了，”她道�！拔荫R上下來。滕斯一有空就會來幫我照顧她，那人對嬰兒真有一套，對不對，潔玉？”
“他對四歲大的寶貝也很有一套。”潔玉轉(zhuǎn)向她女兒�！澳阋苍撐缢玻鹉��！彼畠簠s不想走。潔玉堅持，她牽起金妮的手拉她站起來。
“我不是小寶寶也，媽咪。”
“我知道你不是，金妮�！睗嵱翊鸬�。“所以你一天只要午睡一次，而嬌安卻有兩次呀�！�
莉雅在椅上坐下看著潔玉拖著她女兒走出房間。納山站在門口。
“你要我去追凱琳嗎？”他問道。
她搖頭�！拔抑皇翘饺藨n天了，納山，相信不會有事的�！�
這一刻大門打開，凱恩和克林一道走進(jìn)來。凱恩在門廳和納山交談，克林卻立刻進(jìn)來找他老婆。他在她身邊坐下，拉她過來吻她。
“怎么樣？”他開始摩她的頸側(cè)，一直沒告訴她結(jié)果，她只好設(shè)法開口問道。
“他很可能有罪。”克林說道。凱恩和納山走了進(jìn)來，莉雅趕忙推他，叫他停止輕咬她的耳垂。她丈夫嘆口氣后才直起身子，見她頰生芙蓉又微笑起來。
“他有動機(jī)和下手的機(jī)會�！笨肆钟纸又f道。
凱恩聽見了他弟弟的說詞�！拔艺J(rèn)為我們是把事情想得太復(fù)雜了，不過我承認(rèn)那個推論……頗有道理�！�
克林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拿出單子�！昂美�，甜心，你要的答案在這兒。首先，尼爾否認(rèn)他會和他妹妹一起去見自稱她的秘密仰慕者的那個人；其次，他發(fā)誓他對保險的事一無所知；第三，他強(qiáng)烈否認(rèn)和羅萍夫人有不可告人的私誼�！�
“正是我意料中的回答�！崩蜓耪f道。
“他可真是蓓莉的好哥哥哪�！眲P恩坐下來打了個大呵欠。
“還有另一個問題？”
“哪一個呢？”克林問道。
“我要他給你曾被蓓莉拒絕的追求者名單。上回他來看我時提到過有三個人，我想那也許挺重要的。說真的，克林，你是不是忘了問他了？”
“我沒忘。其中之一是簡金斯……他已經(jīng)結(jié)了婚，所以不算數(shù)；還有馬基頓�！�
“他就快結(jié)婚了�！眲P恩進(jìn)來說道。
“還有呢？”莉雅見克林沒繼續(xù)講下去便隨口問道�！暗谌齻�是誰？”
“安摩根�！�
凱恩說出了這個名字，克林點(diǎn)點(diǎn)頭。莉雅看納山一眼，只見他蹙起了眉頭�！翱肆�，摩根是你的朋友嗎？”他問道。
“老天，當(dāng)然不是。”克林答道。“到現(xiàn)在他很可能已經(jīng)想一把扼死我了，他一直為某件無法挽回而他又搞砸了的事怪罪我�！�
納山向前傾身�！八袥]有可能懷恨到報復(fù)在你老婆身上？”
克林臉色一變。他正要搖頭，繼而停了下來。“是有可能，”他坦承道�！皺C(jī)率不大，不過……你在想些什么，納山？”
他的合伙人轉(zhuǎn)頭看著莉雅。
他們兩個齊聲說道：“凱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