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花白胡子的老者聞言,一口氣沒上來險(xiǎn)些暈過去,好在身邊的人扶了一把。
這明顯就是殺雞給猴看啊,他們這些王宮貴戚瞬間就成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別怕,往事不追嘛,要是朕真追究起來,把你們腦袋都砍了……”
“陛下、陛下……”
“朕的意思是,都是親戚,把你們?nèi)珰⒘,祖宗那邊朕也不好交代。不過,這以后嘛,你們對百姓好,朕自然就對你們好,你們對百姓不好,那也別怪朕心狠!贝蛞粋巴掌給一個紅棗,齊袁林心里有譜。
“申大人,你且在京師好生住著,砍頭的熱鬧你也瞧瞧,大家到時候一起看,看在眼睛里、印在腦子里、刻在心上,人啊就一條命,命都沒了,要銀子、要女人、要權(quán)力還有何用!
“陳德!”
禁軍統(tǒng)領(lǐng)上前領(lǐng)命!笆恰!
“這些、這些,都是朕的親戚,來京師一次不容易,替朕好好照顧著,你們有什么事兒就找他,你們別看他是個粗漢子,但是心細(xì),什么事兒都考慮得特別周到!
“屬下領(lǐng)命!”漢子聲音低沉,看向一眾的王宮貴戚,臉上滿是肅殺之氣,全然沒有半分要照顧人的模樣。
申文杭小小的呼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無意間掃到幾個年紀(jì)大的王宮貴戚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全都是靠身邊的人撐著。
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陛下這是既殺人又誅心,經(jīng)此一事,這些王宮貴戚的腦袋上永遠(yuǎn)懸著一把刀。
“派人去北離給溫將軍傳個信兒,讓她回來,去各個封地走一遭。以前呢,讓你們屯些兵糧是祖上給你們面子,朕覺得這面子給的時間也夠長了,兵啊、糧啊,這些讓溫將軍都收回來吧!
大殿之上無一人敢反駁,招溫將軍回南玄,陛下這次是動真格了,明擺著要削權(quán)。
“各位有意見嗎?不對……朕問早了,等明天,明天把那口大鼎給朕支起來,點(diǎn)上火,朕再問眾位愛卿。”齊袁林勾起嘴角,笑著說道。
“行了,沒事兒就散了吧。”
“退朝!”尖嗓子的年輕公公高聲喚道。
申文杭跪地太久了,腿都麻了,一次沒站起來,好在身邊有人上前攙了他一把,“申大人,隨我來!
是個年輕人,面容俊朗,看官服是四品。
“多、多謝這位大人。”
申文杭一路低著頭不敢多言,直到被引到殿中,抬頭瞧見了換上常服的齊袁林,“臣,參見陛……”
“行了、行了,免禮,別跪了,大殿之上跪得還不夠嗎,坐吧!饼R袁林上前拍了拍申文杭的肩膀,安慰道。
“手還在抖?”
“沒、沒抖。”申文杭將微抖的胳膊隱到身后。
“陸知遙知道朕的身分了嗎?”齊袁林飲了口茶,隨意的問著。
“臣從沒敢多嘴!蹦茄绢^聰明,她能猜出來多少,申文杭也說不準(zhǔn),但他可是從來沒敢透露過半分。
“找個機(jī)會,朕自會同她講!
這就是明擺著讓他不要多管閑事的意思,“是!”申文杭趕緊應(yīng)下。
“你呢,現(xiàn)在就是那些王宮貴戚的眼中釘、肉中刺,朕這次削權(quán),他們嘴上不敢說什么,但是心里肯定有怨,絕對會找你麻煩!
“陛下,那臣、臣該如何是好!彼卦谏砗蟮氖侄兜酶鼌柡α。
“沒事兒的話,多來宮里走動、走動,讓那些人看看你現(xiàn)在是朕的寵臣,要動你,也要想想后果。”
“臣、臣遵旨!
“不用多,一天來一趟就行,有人會為你帶路,裝裝樣子給外面的朝臣看看!
申文杭不敢多問,齊袁林說什么,他都點(diǎn)頭答應(yīng)。
“下去吧,宮外那兩人都等急了,那丫頭在地上畫完面條、畫燒雞……出了宮帶他們?nèi)コ燥埌,往后也不用在官驛憋著了,你們身邊朕安排了暗衛(wèi)保護(hù),在京師好好逛逛!
“臣代知遙和陳邱謝過陛下!鄙晡暮荚缇拖胱,這會得了許可,便匆匆出了大殿。
齊袁林?jǐn)[弄著腰間的玉佩,敲山震虎這出戲唱完了,后面的……案桌上那一摞摞催著立后的摺子,齊袁林心中冷笑,下面就等溫言回來陪他唱立后這出戲了。
“大人,沒事兒吧,沒傷著吧!”陸知遙眼尖,一眼便瞧見了出宮門的申文杭。
“陛下見著了嗎,慶國公怎么辦?咱們什么時候回隨州……”陸知遙接連問道。
“沒傷著,就是跪得膝蓋疼,慶國公的案子結(jié)了,押回京師處斬,回隨州這個不急,陛下還交代了一些事要辦!背隽藢m,申文杭突然覺得呼吸變得順暢了,對著陸知遙一連串的追問,耐心解答。
“大人,陛下長什么樣啊?”陸知遙對皇帝的長相甚為好奇。
你又不是沒見過。申文杭在心里嘆氣,“陛下的龍顏,我敢抬頭看嗎,走走走,先去吃飯,大人我肚子都餓了,先吃飯、吃飯!
申文杭先回官驛換了身衣服,爾后帶著兩人來到酒樓,包下雅間好好吃了一頓。三人在官驛悶了半個多月,這次在街上轉(zhuǎn)了轉(zhuǎn),京師的新鮮玩意自是比隨州多得多,陸知遙看什么都好奇。
關(guān)于皇帝的樣貌到了晚上,申文杭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陳邱本就沒什么興趣,陸知遙原本的興趣也被眼花撩亂的新鮮玩意給代替了,到后面就無人再提及此事。